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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医对水肿的认识与治疗

 全科医师LHG 2020-06-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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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是正文



—本文根据陆飚老师授权语音整理

今天谈一下水肿病。


水肿病的类型

水肿病包括:局部肿,可能或者感染有关相对比较好治;还有全身性水肿就比较严重,肝硬化的腹水肺水肿心衰引起的双下肢水肿、肾衰引起的面部浮肿


原因与治疗大法

引起水肿病有各种不同的原因,要掌握一个大的治疗方法,中医的辨证用药是重点。全身性的水肿一般都是因为阳气虚弱,阳是运化水湿的,包括脾阳、肾阳、心阳,阳气湿不能运化,停留在肢体上就引起越来越严重的水肿。而且这种病一般开始可能会有一些湿热,到后期虚寒比较多,治疗还是以药物为主。

部性小的水肿,比如手肿、脚肿针灸效果非常好。针灸治疗不需要太多的辨证,就是局部扎,不做法,也不用辨寒热;艾灸都会有一定的效果,但是扎跳通电效果是最好的,扎好了一次就搞定有的时候因不太熟练或病人太敏感,一次不行两次就能有百分之八十的效果。如果病人看到这么明显的症状减轻会很满意他只是怕花了很多钱没治好,还得去别的地方那就冤枉。只要有效果哪怕稍微慢一点,病人都能忍受,也会给你继续治疗的时间。


针灸治疗

当年在北中医上学,我的研究课题就是“中风病人的针灸治疗”,针对中风病人局部的水肿,我扎合谷里、阳陵泉阴陵泉照海、阴跷、阳跷、申脉、太溪等穴位,疗效甚微。我的导师杨甲三老师告诉扎偏历和足临泣生还是有经验,扎这两个穴位真的就消肿了,现在足临泣我还会用,偏历扎不跳就不用了。

上肢的水肿,一般合谷、劳宫、渚、溪,就看水肿的部位,前臂扎手三里、曲池、尺泽,如果整个肘关节肿,配三角肌。有的是乳腺的问题,比如术后伤到淋巴系统,导致上肢浮肿,下面扎合谷、外劳宫,上面井、三角肌上下各一个穴位扎跳通电,一般一两次消了

下肢扎太冲、足临泣,然后上面配足三里、血、地机、阳陵泉,就是上、一个穴位让穴位通过水肿部位扎跳通电,水肿很快就搞定做烧山火手法,针要稍微粗一点,守气时间长效果会更好。

膝关节的水肿积液,就是足三里、血海扎跳通电一、两次就消得非常快,踝关节肿也一样。要领是,第一要扎跳得气;第二不能丢气;第三电流一定要经过疾病的部位,电流所过,主治所及。

很多年前刚到美国不久,我治疗水肿还没有太好的办法。有个七八十岁的老太太膝关节不好,给她足三里血海扎跳通电见好了,她扎针后不仅膝关节好了,肿也减轻了。她另一只脚也是肿的,又继续这样做也治好了,老太太就非常高兴,这是我第一次把下肢浮肿快速治好的一个病案

还有一个四十岁出头的男性病人是肝癌晚期引起的肝硬化水下肢也肿,也太冲、足三里扎跳通电,一次肿就消了,过了几个星期浮肿又回来了,反复了几次。他的癌症是在加重的症状,后来肿得更厉害,几个穴位都扎不跳了,这种肝癌病人西医不让吃中药,后来病人去世了。


中药治疗

过了两年多,又有一个病人,也是癌症晚期,癌细胞会阻塞淋巴系统,两只脚和左腿水肿。我还是太冲、足三里扎跳通电,好了。过了几天又肿再扎,又好,来回拉锯了几次。突然在两个星期之内,左腿肿了起来,有右腿的三倍大,因为太肿了,针拔出来都会出水,扎下去无法得气,针灸在这种情况下就无效了,可能艾灸会好一些,但是在美国使用不方便。

这个病人他相信中医,开什么中药都吃,不理睬西医的各种限制,当时我也真不太会开治疗水肿的药,但我想这个病发展这么快,阳虚是一个方面,另一方面一定是有邪气,一个是风一个是寒,癌症体质大多偏阳虚,用苓桂术甘汤,力量不够还要加药,我们一副药一般要用到十二包左右,苓桂术甘汤才四包,于是加了川乌、草乌、附子,附子是补阳的,但是川乌、草乌去邪的力量比附子强,科学浓缩的制乌头从少量往上加。

这个病人真是绝了,服药一周后明显减轻,再接着吃一周肿没了,让我很是吃惊,我们的中药居然有这么好的作用,能够把水肿退的这么快这可是癌症晚期的病人!接着吃了一段时间,病人见好了就去检查,癌细胞变成零了——身体没有癌细胞了!病人非常高兴。

继续又吃一段时间后我不敢再用川乌、草乌了,万一有什么事可能会麻烦,就把川乌、草乌撤了,然后用苓桂术甘汤加了别的药吃了两个多月,癌细胞又回来了。病人比较虚弱,过来都是坐着轮椅,而且有点肿,但是没有原来那么肿大。我就想再给他用川乌、草乌,这时病人从心理上就放弃治疗了,有些病人是相信宗教的,跟疾病斗争了这么久,感觉到没有必要斗下去了,命该绝了,上帝让他走硬撑着没有意义了。他非常感谢我给他做的治疗,后来停止治疗就去世了。如果病人思想上没有放弃,再给他治疗,还是能扳过来,可惜我治了一段时间把川乌、草乌停掉,毕竟在美国不能用这些药,所以就很遗憾。好比是外科医生可以拿菜刀、拿锄头,就是不让你用手术刀,你有劲使不上很失望。

在这之后,我治疗好几个很严重的腹水都是用这个方法,效果都非常好,包括肾衰的、心衰的病人都有浮肿,烦躁、睡眠不好、心慌,尤其是心衰的病人不能用麻黄,但苓桂术甘汤可以,桂枝有强心的作用,不会引起病人烦躁,苓桂术甘汤加上大剂量的川乌、草乌、附子,很快就消肿了,病人恢复的不错。当然也要看年龄,年龄太大或者是到癌症晚期,有时候治疗就难了,在最初还是可以治疗的。

1993年,一个男性病人,是前列腺病引起的肾衰,他的血肌酐从4.5降到1.81.9,维持了20多年,这个病人还是服用苓桂术甘汤,也是川乌、草乌从少到多一点点增加,后来就控制住了。这些去邪、扶阳的药,剂量从小开始慢慢增加,效果非常不错,乌头碱有毒,煎煮一个小时以上,乌头碱毒性会降低40005000倍,所以相对来说比较安全,就是要久煮,只要用对效果就出来了。

有些人没有特别严重的心衰,我还是会用麻杏苡甘汤,麻黄微微发点汗,给邪以去路。因为孙思邈讲,水肿腰以上还是要发汗;腰以下要利水,我发现两个要结合起来,既要发汗也要利水,要提壶揭盖,要是不发汗,利小便的可能性也小。

我在北中医念研究生时,王凤岐、吴大真老师讲了一个故事,北有个女孩十二岁,水肿,高烧不退,导尿不出,下了病危通知,刘渡老给开了三拗汤,麻黄、杏仁、甘草一小包。刘渡老有几十个实习生跟着就觉得不可思议,这么严重就给开了三味药?刘渡老只是说试试看吧。病人服药后当天烧退尿出,水肿消失,几天病人就好了。过去的老中医真是很厉害,这就是“提壶揭盖”的原理:水壶的壶盖上有个小气孔,如果小孔被塞住,壶内的水就倒不出来了,把壶盖打开,水就倒出来了,这就是气压的问题。人体像一个水壶,皮肤又不出汗,没有那个眼,底下水排不出,三汤麻黄发汗,汗出烧退邪去。所以我们在治疗任何疾病时都要注意祛邪。

针对膝关节水肿,西方医学可以把水抽掉,但是抽掉后还会出现水肿,这是第一;第二抽掉水后身体会极度的虚弱,因为水里还有很多的免疫球蛋白、各种营养物质。也可以把水抽出来以后,去除一些有害物质,再把有营养的物质注射进去。

中医不会去抽水,只是让身体自我消肿那是最好的,没有失去任何东西。好比公司有两个人不好好工作引起麻烦,可以辞退他们,但是若能做通思想工作,他们愿意改进,就不用再招新人培训,变废为宝,岂不更好。

治疗水肿,除了苓桂术甘汤还有一个方子效果也不错,就是五皮饮或十皮饮。我觉得五皮饮效果更好,有陈皮、茯苓皮、生姜皮、桑白皮、大腹皮五种皮,配合苓桂术甘汤,补阳、祛邪,利水消肿效果非常好,大家可以做参考。

水肿的治疗要加一些利水药,比如麻杏苡甘汤,因为是阳虚,最好不要用石膏,(如果发烧可以用),可加萹蓄、瞿麦、车前子、泽泻、麻黄、连翘、赤小豆其中一味加减,效果就出来了,用药熟练了,就不需要记忆很多不同的方子。

中医认为水肿是一种阳气虚弱的表现。治疗这种病,忌讳用寒凉的药物,如黄连、黄柏、石膏、连翘、大黄等等,如果病情特别需要可短时间用,中病即止,这是一个原则。如果时间、环境允许,做一些艾灸也会有帮助,我们没有足够的时间去做。以前做过一段,因为艾灸的特殊气味,引起楼上人们的不满,他们以为是大麻的味道;有的病人气喘,也不适应艾灸的烟味,我们就再没有做。


注意事项

我最近有个病人服用降压药引起下肢水肿,给他扎针后肿退了,但是他还要服用降压药,水肿又回来,反复几次好不了,虽有减轻,但是不能根除,这就属于药源性的水肿,要给病人讲清楚。

现在流行一种果蔬饮品,用芹菜、青菜、蘑菇等蔬菜、水果打成汁儿每天早上喝,导致前段时间芹菜涨价。很多人认为有病治病,没病防病,这是不对的。有些阳虚体质的老人或癌症病人,本身阳气不足又吃大量的寒凉饮品,阳虚、水肿就会加重。我一个病人喝了一段时间后,腹泻很久,疲乏老想睡觉,有时候开车开到一半,困得睁不开眼,非要把车停到路边先打个盹,休息一会起来再开车,这就太过了。任何好的东西,不能一拥而上,是有适应对象的,未必每人都适合,这点要引起注意。

水肿病人,如果是心衰引起是从下肢开始;肾衰引起是上眼睑面部开始,不管是哪个衰,中医都认为是阳气虚弱。所以饮食不能太咸,如果“钠”吸收太多,水肿会加重;不要吃太油腻、寒凉食物和发物;同时病人不要着凉、不要坐在冰凉的地方;长久站立也不利于消肿,可做适量、温和的运动可利水化湿。

注:由于有些药物在FDA禁止使用,所以要用代用品,但国内病人可以使用!

陆氏针灸传承人:薛朝霞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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