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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庭中，往往是这样，有时是母兼父职，有时是父兼母职。 丰先生这幅《兼母的父》，描写的就是一个父兼母职的画面。 母亲可能是到孩子外婆家了，外婆家有事儿，说好了，要耽搁三五天。 父亲是个教书的先生，但因是私立的小学校，不景气，父亲只能待在家里。 但不能老待在家里，一家子人要养活呢。 可他不是一个风风火火，会四处找事儿，更不是什么活都干得下来的。 他看上去白白胖胖，都是虚膘，除了读书写字，很难做其它力气活儿。 就在家里写点豆腐块儿，投到他知道的报社，刊登了，就会有润笔，不多，总归有点收入。 写东西要静，可母亲的娘家是真有事儿，他帮衬不上，孩子又小，就在家带孩子。 他很喜欢小孩子，但更多，还是母亲带小孩，他只偶尔抱抱。 这次不行，他要时刻不离地看顾小孩。 有时他也觉得烦，怎么都哄不住，孩子老叫着要妈妈。 他就想法子哄，孩子就不吃他那一套，哭闹不休。 几天下来，他觉得母亲真的太难为了，光带孩子就这么难，还有家务要一件件料理。 父亲觉得有些惭愧，他得多些点文章才是。 这晚，他做的饭，小孩很不喜欢吃，他也觉得难吃。 就带小孩到附近小馆子，吃馄饨，热气腾腾的，父子俩吃得有滋有味儿。 孩子吃不完，往父亲碗里扒了几个，父亲心里暖暖的，觉得孩子长大了。 可回来路上，孩子看见刚要收摊儿的糖葫芦，就闹着要吃。 父亲在长袍袋子里摸了摸，还有一块儿硬币，走过去，买了一串儿。 孩子要父亲也买一串吃，父亲说，他不吃，馄饨吃饱了。 孩子就把那串糖葫芦伸向父亲，父亲只好弯弯腰，咬了口。 那晚月亮真圆，金灿灿，很像块金元。 孩子睡不着，闹着要父亲抱，父亲就抱着孩子，看孩子快睡着，才慢慢在书桌前坐下。 打开写了一半儿的稿纸，在灯光下用水笔蘸了蘸墨水儿，沙沙地写起来。 父亲看了眼桌上的表，不早了，稿子还有一点，他得赶在睡前写完。 孩子真睡着了，手里的糖葫芦，还紧攒着。 父亲早忘了抱着孩子写字的难受，只觉无限温暖，连带写的稿子都洒满了光。 母亲还有两天就回来，他不再想着，母亲一回来，他就解放了。 他想着，他其实可以多替母亲带带孩子，除了写稿，他还可以去干些体力活儿。 孩子，和母亲，都需要他这个父亲更温和更有力些。 他要让这个家，生活得更像一个家，一个被他好好支撑起快乐和幸福的家。 他爱他们。 *作者：蓝风，民国文艺公众号专栏作者，著有新书《他们有才，亦有爱：宋词中的缱绻爱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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