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转载自公众号:心理壹点灵(ID:yidianling0) 作者:张梦冰 原标题《“扶不起来的中年人”:35岁,我已经社会性死亡》 王刚曾经在《脱口秀大会》上说,我们的时代有这么一个现象:媚青。 他说:
不再年轻的人,模仿着新一代人说话、行为的方式,努力靠拢年轻人,获得他们的注意力。 媚青的岂止是“有的人”,整个社会都在轰轰烈烈地“青春崇拜”。 十有八九的品牌,一边说着“我们品牌升级,正在年轻化”,一边似是而非设计几个奇丑吉祥物; 当当网CEO李国庆亲自下水,主持《早晚读书》,说好了“只要10分钟,就让90后00后在我怀里哭泣”,结果用最枯燥的方式,讲最无趣的道理; LV接轨年轻人的生活,打出了“奢侈品牌也不放弃新渠道”的口号,结果直播出淘宝网红款的滤镜气质; 就连B站对后浪直白的高歌,都让年轻人尬得一身鸡皮疙瘩。 我们这个社会,不懂年轻人却拼命讨好的样子,很可怜。 死亡新定义:35岁,社会性死亡 电影《重返20岁》当中,女主角忽然从70岁老太太,又变回了20岁的模样。 历经沧桑的她,听到路边有个女孩高呼“过了20岁就去死”,内心五味陈杂。 我们都知道,青春一个舞台。 我们不知道,舞台只给年轻的人。 张爱玲说“出名要趁早”,给了多少人内心共鸣,就好像在我们的文化当中,只有年轻人才值得被看见。 按照我们对年龄的划分,青年只有12年,而中年和老年有长达50多年。 明明过了中年门槛,人生才开启了最漫长的一段旅程。 但是,这个门槛就像是原罪,一旦跨过去就变得“隐形”,变成了舞台的幕布,没有你闪耀的余地。 演员是最容易感受到这份“原罪”的职业之一。 姚晨在《星空演讲》里做过一个演讲,讲的是“一个中年女演员的尬与惑”。 她说:
其他职业不也是如此吗? 我们每个人身边,不都有这样的例子? 三十几岁的女性,结完婚、生完孩子,回来想大干一场的时候,却发现职场没了自己的位置。 三十几岁,哪怕没有结婚也不敢轻易换工作,就害怕在求职市场上被人说,“没有年轻人有想法、有创意、有干劲”。 刘强东在央视镜头之下都可以毫不掩饰,对从管培生起跟着自己,一路拼搏到副总位置的杜爽说,不要觉得公司离开自己就不行了,给下面的兄弟们一点机会。 无形的社会氛围当中,“衰老”是个可怕的标签,象征着外貌的丑陋、性魅力的丧失、智力的退化、跟不上时代的思维、油腻的人际方式。 承认迈入中年,就逐渐丧失发声权。 想要获取社会的关注,不得不向年轻人靠齐。 35岁的杨幂,为了讨好观众,还得抛弃智商感,出演幼白甜。 一旦没能扮演不好“少女”,就会铺天盖地的质疑,“杨幂,连少女感都没了之后你该何去何从”? 心理学上说,人对衰老的厌恶,来自于对死亡的恐惧。而我们对死亡的定义,也是一再变更。 鲍德里亚在《象征交换与死亡》提到,死亡的实际时间一再被延长,从“没有呼吸”变成“脑死亡”,更甚者,变成由衰老导致的“社会性死亡”。 迈过了中年的门槛,大多数人就死了,一直到80岁才被埋葬。 社会时钟焦虑: 如果我能再年轻点就好了 心理学家塞里格曼说,
28岁的时候,我就成了我妈眼里“扶不起来的中年人”。 我一直读书到研究生,26岁才开始第一份工作,也没想着结婚。 工作还没有满两年,我妈有天忽然特别焦虑,问我:三十而立,你这样还立得起来吗?该怎么办啊? “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在我们的文化当中,每个年龄能达到什么成就,都是有所期待的。 心理学上用“社会时钟”(social clock)来形容这种社会期待,每个人需要在规定的时间,触及到相应的里程碑。一旦没有跟上,即便是没有人鞭笞,自己也很容易感受到浓浓的焦虑。 然而,漫长的求学时间、更激烈换代的竞争、对成功定义的一再拔高,都让人跟不上社会时钟。 美国职业调查机构PalScale调查显示,截止2018年,苹果公司员工平均31岁,Google是30岁,Facebook是29岁。 同样的情况,也在国内上演。《财经》杂志说,中国BAT互联网大公司,正在经历20年发展的的大规模收缩,而35岁到50岁的中年员工,首当其中是“被优化”的对象。 在社交媒体上,我们听多了“35岁=工资下坡路”、“没有40岁以上的程序员”、“年轻人不能骂、中年人随便吼”…… 迈过年龄门槛的人们,一边承受社会时钟带来的压力,一边渴望青春被延长。 相互性虚张声势: 每种价值观,都只是其中一个选择 罗伊·鲍迈斯特(Roy Baumeister)提出,“相互性虚张声势”(The Mutual Bluff),社会与个人之间、个人与个人之间,都存在通过虚张声势的价值观传递,其中一方获得精神满足,另一方获得物质满足。 比方说,你去商场试衣服,每换一件售货员都高声夸奖,
她敢满脸真诚地吹,你敢满脸“可不是嘛”地信。 结果就是,你乐滋滋地提着大包小包回家,她则一天收工之后数钱,皆大欢喜。 社会与个体之间的相互性虚张声势,遵循着同样的模式。 当社会鼓励“青春万岁”、“向年轻人靠齐”,年轻人可以肆意享受青春红利,而迈过年龄临界的人,一边背后小心翼翼维护青春,一边人前享受夸赞“你看上去年轻”、“冻龄美人”。 殊不知,有一些社会价值是由市场和资本塑造,无论是哪一种享受,背后都是庞大而持续的市场:未来十年的青春消费,以及更加庞大的抗衰老消费。 “相互性虚张声势”的本质,是资本社会操纵我们的方式,是通过鼓励一种价值观,让你做出顺应这个价值观的选择。 然而,你并不是最终受益人。其中鼓吹出来的泡沫,重量压在接受价值观的人身上。 我曾听过一件真实的职场故事: 有个人一直都想当上公司高管,几乎每天回家之后,还一直工作到凌晨2~3点。 好不容易,终于如愿以偿,终于达到目标,月薪也拿到了人人羡慕的数字。 但是,风光不到半年的时间,出差的时候,他忽然脑出血,被送去医院之后,已经成了植物人。 公司仍然按照之前的薪水,支付给他的妻子半年,然后便说,负担太大实在承受不了了。 谁不是在拿青春换梦想、拿健康换财富? 然而,如果我们早知道结局是这样的,当初还会信仰这个青春换梦想的价值观吗? 社会就像一场大型女团选拔现场,期待你演出相爱相杀的剧情,但是演不演的权利还是在你手里。 做出自己的选择,并不意味做一个打破规则的叛逆者,而是,选择适合自己、经过审视的生活。 追逐时钟的焦虑,是我们想要的吗? 向年轻谄媚的文化,我们难道看不到荒唐? 拿青春换梦想,结果换来一身病痛,我们为什么一定要接受? 这个资本社会想要的价值观,力量确实是强大的。然而,我们还拥有选择的自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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