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天鸿赏析:
很明显地,它指向的其实不是某个海边,甚至也不是这个海或者所有的海,而是整个世界;写到的也决不只是“我”或者“我”童年时看到过的捕鱼的、云彩里散步的人。“我”是代表人类或者说所有人在回忆人的童年,而一代代人,不论他是埋头现实的(捕鱼的人)还是浪漫的(云彩里散步的人),都消失在波浪里。可见,生存与存在都是残酷的。但诗并不消沉,消失者虽然“都消失在波浪里”,却“构成了世界的喧哗”(喧哗在这儿不是贬义词,而是勃勃生机的一种象征),作者因此发现,一切都“被时间捣碎而又还原于时间”。相对于大海的巨浪微不足道的“沙滩的皱纹,也能够“ 让我心静如水”,既是因为发现一切都“被时间捣碎而又还原于时间”,更因为领悟到“寂静和咆哮” 是海“永远的两极”。
在遣词造句上,也就是在写作技巧上,它也颇堪可圈可点,例如对海水下的形容词是“坚硬”,“ 海水坚硬”,违反海水这个事物的物质性质,但符合并且突出了海水这个象征性意象的抽象性质。“海水坚硬”后面是逗号,接上的是“童年消失了”,人为地使海水坚硬与童年消失乃至“那些捕鱼的,云彩里散步的人\ 都消失”具有了因果性逻辑关系。不从客观而从主观来看,这种逻辑关系是成立的。后面的诗句,还有其它的一些诗,都可以用我在这儿用的方法做类似分析,但那样所占篇幅就太多,不赘。要简单指出的是,这首表面上看是回忆童年的诗,因此有着丰富、独特并且可以说是比较深刻的思想内涵。而且,它的现代诗的性质也非常明显——传统新诗的诗人写不出这样的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