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在荆门郢树烟”一句值得反复咏味。荆门一语在古代所指地域十分广泛,有荆门、江陵、宜都等多处,但笔者以为此处之荆门乃指实实在在之荆门城。何以也?从结句中可以看出。“荆门郢树”是句中自对,即“荆山之门”对“郢地之树”。格律诗最讲究语言精炼,最忌重字重义。如果把“荆”、“郢”都理解为荆州(江陵)恐怕有悖作者原意。况且早在这首诗写成之前的唐贞元二十一年(公元805年)荆门县得以恢复重建,作为刺史的柳子厚不会不知道天底下有个县治叫荆门。
所谓句中自对,即在格律诗中除上下两句平仄、词义相对外,同句中词组之间也两两相对,如柳宗元《登柳州城楼寄漳汀封连四州刺史》的颔联“惊风乱飐芙蓉水,密雨斜侵薜荔墙”,其中“惊风乱飐”、“密雨斜侵”除上下相对外,还是句中自对。而古典诗词中这种语言现象比比皆是。
再说到毛泽东的手书。据称这是从未公开发表的。据有关资料考证,这首诗是建国初期毛主席在阅读《旧唐书·柳宗元传》随手抄录的,故在各种版本的毛泽东手迹中均未收录。
读柳子厚的《别舍弟宗一》,不由得想起毛泽东的《贺新郎·别友》:“挥手从兹去。更那堪凄然相向,苦情重诉。眼角眉稍都似恨,热泪欲零还住……”毛泽东这首词写于1923年。是年12月底,毛泽东奉中央通知离开长沙去上海转往广州工作。与友人离别时的情景与柳子厚何其相似,《贺新郎·别友》与《别舍弟宗一》用语也极为相近。毛泽东读柳诗,是否也想起了自己的弟弟、自己的友人呢?随手抄录下来是否为了寄托自己内心的楚痛呢?我们不得而知。但他那时紧时密、时快时慢的狂草,汪洋恣肆、跌宕起伏的笔触创造出来的“气场”,却把他的内心世界宣泄无余。充满激情,不失理性,表现了一位革命家的宽阔胸怀。
起初我没想这么多,只是看到有主席手书的“荆门”二字,便喜出望外!我们太需要这两个字了,须知我们市里从报题到校牌再到站牌这两个字都是人为拼凑或者临摹仿写的呀!读其诗,品其书,百感交集,于是借子厚现成的韵脚,凑成七律一首,以表达对伟人的感激与怀念之情:
觅得珍珉实幸然,如逢故里柳江边。
诗人手足别离意,领袖情愁腥雨年。
六位亲人流热血,九州大地换新天。
丰功伟绩岂能忘?化作千秋青史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