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谒南岳悟清欢 ♢郑自松 (湖北省) 从小便对南岳山这个名字耳熟能详,以为那是一个很遥远很神秘的地方。长大以后才懂得,南岳山其实就是五岳之一的衡山,距离我老家也就二百来公里。印象中,村里的老人们每年都要成群结队去朝拜这座他们心中的圣山,年复一年,风雨无阻。为此,我也无数次憧憬要登临南岳,拜谒这千万人心中的圣地。 前几天,我终于实现了这个夙愿。 进入景区大门,但见游客鱼贯而入,热闹非凡。登山的人要么坐中巴车,要么坐缆车,徒步上山的人并不多见。伴随着我们登山的,是如天梯般的石阶和石阶两旁的参天大树。青石板路面和路旁的古树有着久远的历史,彰显着古朴的岁月沧桑。 走走停停,用了近三个小时,我们抵达南天门。顺着笔直的数十级台阶攀援而上,书写着“南天门”三个大字的祖师殿呈现眼前。大殿石墙黛瓦,门口石柱上书一对联:“祖道千言中华道德传千古,师尊万世南岳尊彝祀万年”,书法风神洒荡,联意气贯长虹,与南天门的雄伟庄严相得益彰,使人有到达天际的感觉。回身遥望,暮霭沉沉,重重远山虚掩云端,验证了“烟波千万里,足以资盘嬉”的心境。好一处日暮秋色! 不敢在南天门久留,因为最后一班下山的车已经开走,我们匆匆赶到缆车站,幸好赶上了末班缆车。仅仅用了十分钟,我们便下了缆车回到入住的旅店。此刻已是饥肠辘辘,于是跟店主一起去菜地里摘蔬菜做晚饭,享受着田园牧歌般的乡村诗意生活,暂时忘记了都市的喧嚣和浮华。 晚上早早入睡,躺在床上,全然没有了下午爬山时的疲倦。起床来到阳台,静静吹着山里清凉而又带着些许树叶和青草清香的风,感觉到从未有过的舒坦。天被黑幕笼罩,我被黑色包裹,对面山上的三生塔也隐藏在黑暗中。这里的夜晚更加静谧,静得可以听见自己的呼吸声。静夜里伴随着我的,只有那不知疲倦的小虫,这些幼小生命的吟唱,在静谧的夜晚,是那么地自由,那么地响亮。 次日早上四点钟,手机闹铃准时响起,于是睁着朦胧睡眼起床,洗漱。今天是要去看日出的,就像年少时大年初一早上天没亮起来吃年关饭一样的心情激动。 坐缆车上到南天门,一出缆车站出口,就感受到了山上的喧闹。卖手电筒的、卖拐杖的、卖雨披的、出租大衣羽绒服的,都在门口极力推销自己的东西。才走出人群,迎面又被一帮大声吆喝的轿夫和摩托车主挡住了去路。时间尚早,我们穿的衣服又单薄,决定步行上山,刚好赶在日出前抵达山顶。 从南天门到祝融峰,是新修建的柏油路面,路两侧装有路灯,虽显稀疏,已是很耀眼的光亮了。此时正值黎明前的黑暗,无法看清步行石阶,路灯如航标一样把游客往南岳的最高峰引领。一路上,虽然风高月黑,但路上的行人却兴致很高,声如洪钟,高谈阔论,呼朋唤友,好不热闹。 我们随人流来到观日台,在众多的观日出的游人中选了一处好位置,静等红日喷薄而出。 观日出的心情是激动的,专为看日出而如此早起床是我人生中的第一次,因此我不敢大声喧嚷,似乎怕惊扰太阳的出现。 天空中慢慢出现了鱼肚白,几缕朝霞散发着魅惑人眼球的绛红色。我们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太阳升起的方向,生怕错过最精彩的瞬间。朝霞继续变幻着形状,几道金光从云层的罅隙迸出。还没有等我们反应过来,一轮红日就猛然挣脱云层的束缚,璀璨升起!大好河山沐浴在太阳的光辉中。人群发出一阵欢呼声。我的心被深深地震撼了!所谓的佛光普照,大概就是这种圣洁肃穆和庄严吧? 依依不舍地离开观日台,我们继续去登祝融峰。毕竟,人们都说不登祝融就不能算是到了南岳。 此刻,祝融峰不大的广场上已经人山人海,歌声、叫声、鞭炮声此起彼伏,山顶俨然成了繁华闹市。我穿越人群,进入内祀祝融火神的老圣帝殿,殿里面正中供奉着的“有求必应”的祝融火神,面带慈善的微笑,双目俯视众位香客,静静地接受众生的供奉。 我们擎香磕头,留下了对亲友最美好最虔诚的祝福。由于人群拥挤,我们在殿内停留片刻,就出来了。 站在南岳之巅,俯瞰着美丽风景,俯瞰着芸芸众生,俯瞰着悲欢离合,心中忽然有一种清欢无我的感觉。我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么多的人要千里迢迢赶赴南岳烧香祈福了。其实,幸福只是一种心态,祈福只是一个寄托。人们奔赴南岳,只是为了让自己学会放下,学会自在,学会在滚滚红尘里掬一捧忘川之水,忘怀生命的疼痛;寻一个栖息之地,放置我们无处安放的灵魂...... 作者简介 作者简介:郑自松,笔名颂戈,湖南武冈人。广东省小小说学会会员,惠州市作家协会会员。文学作品散见于《红豆》《微型小说选刊》《东江文学》《惠州日报》等报刊,多次获奖,并收入各类年选。出版散文集《岁月留痕》。 ——感谢阅读—— (图来源网络,侵权告之删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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