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李优成｜我小心地揣着一个自己（外六首）

况味如歌

此中况味　清婉如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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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人简介

李优成，双名：李灵。湖南省新邵县小塘留田人，系湖南省诗歌协会会员。曾在《诗选刊》《湖南诗歌》《珠海特区报》《珠江晚报》《望月文学》《中国网络诗歌网》《中国诗歌网》等发表作品达五百余篇(首)。2018年秋出版个人诗集《生活低处的呻吟》，有意购买此书的诗友请添加作者微信：13316621442

我小心地揣着一个自己

 

我想着从人群中获取情感

想着从风中握住刀刃

 

无数次雨雪倾斜着树枝

一生要经历很多的变故

 

我小心地揣着一个自己，生怕

从躯壳探出，人群从身边走散

 

生怕风中的刀刃

割裂他们的衣衫

 

我还在人间，不能心生厌倦

尽管轻薄的命中，泥沙俱下

 

腊 月

 

北风呼啸，雪中摇曳的姿态

是万物不可收拾的姿态

我喜欢迎着北风，喜欢一支独开的腊梅

 

腊月的冰天雪地

我像一个遗忘的词也像一声祝福

雪原上有我独步的旅程

体外是冰，体内是滚烫的暖流

 

一只报春鸟一瞬间闪现头顶

正从后山飞往前山

好像知道了我的内心中

藏着一声告别

 

看 山

 

夜晚山无限地向我靠近

白天又退回到远处

这个过程非常清晰

我曾在梦中听到山移动的吱咔声

 

阳台上我不自觉地

又看着山出神

 

时有风雨飘摇时有繁星密布

我一生看过无数次山

惟有此次略微不同

细雨中眼前的山

还没回到当初的位置

有一个微微倾斜的角度悬浮着

里面并嵌入了一面镜子

 

镜子里我有点空落

既无近形又无远影

 

窗前喜鹊

 

为何一夜失眠

已成即定的事实

我不可能把消失的一夜

给找回来

 

窗前的苦瓜树上一只喜鹊

开始了新一天的鸣唱

 

并不知屋内的我

比它还先看见了天亮

但它还是要告诉我

北风停了雪己溶化

 

“赶快起床走到屋外”

“看一看雪后天地间的亮敞”

 

来自身体外的声音

像另外的声音

是失眠太深的原由吧

我竞然听懂了一曲鹊鸣

 

理发店

 

前个月来理发

她还是个姑娘

问她什么，她不答话

咯咯咯地笑

喜欢镜子里她的笑

两个小酒涡

像东江水中的小漩涡

猜想那里面

有捉不住的小鲤鱼

 

怀着一份小留恋

一月后又来理发

 

理发的当儿每问也有了必答

她的笑容也消失了

吃惊她这么快找到了对象

有点失意，漩涡的消失

东江平静得像面镜子

镜子里她找的对象

正在电烘箱里烤火

“一位标准的好男人”

“别说了，他呀，当时我看走了眼…”

 

每当记起她的这句话

发现爱情有时确实

从眼睛里走溜的

 

出现风中

 

最不能屏蔽的爱

成为一种生活方式

 

眼前的松树

用针尖状叶子

迷恋土地迷恋灰烬

迷恋一团火

我们走在路上

无法扭转

 

出现风中又感觉不到

拥有所有的告别

 

风

 

鱼塘的竹朝向老房子

老房子伸出了知觉

风，像经过了漫长跋涉

从远古来

仍未放下一首老曲子

 

静下来的事物如槐树，危墙，枯井

路口，一些山峦…

安静到几乎冬眠了

 

风吹来，像吹断白发一样

把它们一一吹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