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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过老家 ● 文/王成海
每次到北京看病，都想提前三两天离家和推后三两天回家，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想在集宁逗留少许时日，因为乌兰察布是我的老家，岳父和内弟就住在集宁，父母家离集宁也只是一百多里，我只想和亲人呆上几日，享受那份亲情给我带来的快乐，有时内弟有事外出路过父母家，我还可以搭他的车回到父母身边，那怕和老人呆上一半个小时，也是我的一种快乐。
这次又到北京，前两天我就和妻子回到集宁，就在要去北京的前一天中午，躺在床上的我突然听到内弟说有事临时要到后旗一趟，我马上坐了起来问他是真的吗？他说就去一会儿，来回至多两个小时。大约他知道了我问话的意思，说我如果想回家可以把我送回村里，他们回来的时候再把我接上，但我至多能在父母身边呆一个小时。那怕再短的时间只要能多看看年迈的父母我都是高兴的，于是我欣然同意。
午饭后，内弟驱车把我和妻子顺道送回村里父母家门口的时候大约是下午两点左右。我们下车推大门进院。抬头看到佝偻着腰的老母亲正出院取就火柴准备做饭，她听到大门的响动，就抬头向外张望，但由于老眼昏花根本认不出我们，尤其前一天我就打电话告诉母亲，我暂时不能回去，等第二个手术结束后身体再好转点回去，母亲盼我顺便回去的希望也就暂时断绝了，她当时想也不敢想是她的二儿子又带病回来了。
我捂着肚子向前走了几步对母亲说：“妈，是我。认不出我了吗？”母亲通过声音判断出了是我回来了，一边步履蹒跚地向我们走来，一边很吃惊地嘴里念叨着：“呀呀呀！这天气冷的，你们是咋回来的？”走到我的身边就扶住了我的胳膊……
进到屋里，父亲正在炕沿边躺着，看到我和妻子突然回家，也有一丝的吃惊，一边向我们嘘寒问暖一边起身下地捅炉火，给我寻找坐的凳子。母亲把拿在手里的那把柴火放在锅灶下边，很关切地问我们吃饭了没有，想吃什么？当我们说明情况后，两位老人饭也暂时不做了，说刚吃饭也得喝点水，就忙着起身给我们倒水。说话间母亲好像想起了什么，突然从锅灶旁的烧火板凳上吃力地站了起来，说给我们煮一些本地鸡蛋让带着在路上吃，然后颤巍巍地从堂外端进一个鞋盒子，里面盛着半盒鸡蛋，约有三十多颗，母亲小心翼翼地开始往锅里放，妻子看到母亲不停地往锅里放鸡蛋，几乎要把一个盒子腾空了，着急说少煮点，少煮点，母亲说这也不多，家里的鸡每天还在下，他们吃鸡蛋有的是。尽管妻子百般阻止，但母亲最终还是给我们煮了二十余颗鸡蛋。说起我明天要去医院，八十二岁父亲说如果需要他可以陪我去，母亲白了一眼父亲说，你去帮不了忙还得他们照顾你。父亲笑了笑说，那我哇不能给他跑跑腿。唉！老父亲把到北京看病想得太容易了，但老人的爱子之心却跃然纸上。
在我们和父母唠叨期间，母亲又恍然大悟地和父亲说道：“快给孩子取那点好吃的去。”有点耳背的父亲没一下听清楚，大声地问：“你说啥？”母亲也大声地回答父亲道：“那一盒酸奶饼。”父亲这才听明白了，下炕出去了。
父亲出去后，母亲告诉我们说，今年中秋节表哥来看望他们，拿了一盒马铃薯做的酸奶饼，她们两人分吃了一个觉得很好吃，就放了起来，说准备给生病的我留下吃。说话中间父亲从外面提回一个盒子，上面沾了一层尘土，从盒子的文字上看出是集宁一家企业用我们本地马铃薯制成的酸奶饼，真空包装。母亲把盒子上的尘土擦了擦，打开盒子，拿出一个就让我和妻子品尝，然后又装好了说让我走时拿走，怕拂父母的好意，我和妻子掰开一个和父母分着吃了，同时告诉父母我不拿，安顿他们快点吃掉，否则就过期了。父亲看我执意不要，才悻悻地说，你不吃那就我们吃。
和父母呆了很短一段时间，我的一杯水还没有喝完，母亲给煮熟的鸡蛋还没有彻底冷却，内弟就给打来了电话，说车再过五六分钟就过来了，让我们提前出来等着。这次和父母相聚时间尽管不足一个小时，可对行动不便的我而言也甚是满足、快乐……
之后，我们和父母道别，父母都要忙着送我，母亲怕安顿在锅里的饭糊了，安顿父亲在家里看着，自己踉踉跄跄和我们走出口院子，看着我们上车，看着我们乘坐的车子启动后，她就坐在路边的矮墙上，抬头眺望着远去的车子……
透过车窗望着头发花白的老母亲的身影，我突然间有一种想哭的感觉……
父母放心吧！我一定以最好的心态应对面临的苦难，再过一些日子你们一定会看到你们康复的儿子像两年前一样高高兴兴回来看望你们。
此文由于在北京查病期间所写，写的时候满怀信心，准备做第二个手术，觉得做了这次手术就可以很快康复，不受疼痛折磨，没想到检查完毕见了医生，医生说由于里面还没有愈合好，还需慢慢将养，什么时间才能做手术无法确定。我的心一下又跌入深谷，疼痛不知道还要伴随我多久？何时才能再健健康康回家看望父母，何时才能再像前几年一样在乡间的村头田野散步，看蓝天碧草、溪流高木、风清月白……
注：文章主体于2017.12.13日北京出租屋写就，补充于2017年12月16日集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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