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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三叔

 新用户06868399 2020-06-24

我 的 三 叔

文/高焕清

我的三叔高大、伟岸,一米八的个头,英俊倜傥,还有几分不怒自威,盛气凌人的威严。从我记事起三叔已是将近不惑之年的年纪,可我一点也没感觉到三叔年龄和年轻人之间有啥差异,他还是一条血气方刚的硬汉,像我们这些小点的晚辈们对他从来都是敬而远之,纵然有不得已的只言片语需要向他报告,也只能得到他“哼哈”二字的回复,我们只能怯生生地领命一溜烟似的逃之夭夭。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在渐渐长大,因为对三叔有了更深一层的了解,对三叔由原先的畏惧,更多地转化为敬重。

在六十年代初,三叔刚刚而立之年,来我们村下乡的干部看中了三叔的人品,非要让他任大队部主任一职,几乎是三顾茅庐,可倔强的三叔看不惯官场的是是非非,尔虞我诈,更看不惯那些阴奉阳违,口是心非之辈,硬生生的直言拒绝了,心甘情愿做一辈子农民。干部们怕浪费了三叔这块好钢,最终还是给了三叔个看田的差事,这回他倒是欣然同意,一直干到包产到户为止。三叔看了多年田,不但没有遭到村民的唾骂,而且还得到了全村人的好评,这主要是因为他不仅公正无私,刚正不阿,而且腿脚轻快,使队里田地的粮食从来没受过一点损失。

那些年村里虽说没有江洋大盗,但也不乏几个鼠辈之类,而他们的所作所为个个都难逃我三叔法眼,三叔对他们的所作所为也不是步步紧逼,只要在不损害队里利益的前提下,三叔尽力做到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这些人虽然从三叔手里没得到便宜,可也对三叔感激不尽,心服口服,因为他们至少不用挎着牌子在全大队游街挨批斗。

记得我们小时候常常结伴同行偷偷地到生产队的大田里挖苦菜,那是猪最喜欢吃的野菜,我们几个女孩子鬼鬼祟祟地一边四处瞭望着三叔,一边挖着苦菜,看看四处无人,就大着胆子向田地的中心挺进,猛然间‘’呔"的一嗓子,三叔来了,吓得我们是丟盔卸甲,慌不择路,四散而逃。听比我略大一点的哥哥们讲,他们偶尔拔了田里的萝卜,摘了田里的豆角,只要被我三叔看到了,他们今天就一天不敢回家,一直等到天黑才敢悄悄的回去,包括我三叔的孩子们也一样,他们更是要等到我三叔不在家的时候才敢回家,我三叔的威严可见一斑。

那个年代,也许是我们村里的人相处和谐,民风纯朴,所以没设治安管理一职,可邻里街坊也难免有个大事小情,婆媳,妯娌,邻里,夫妻,孩子之间会发生一些摩擦,三叔自然而然地成为处理这些事情的首选,比如两小孩打架,三叔看到以后,不问青红皂白一人揍一顿,也不分孩子是别人的,还是自己的,有个别家长护犊子,也会去找我三叔理论,这时三婶就会给人陪笑脸说好话,骂我三叔是粗人,我三叔还是坚持自己的观点:不管是谁,打架就该打。三叔的办法虽然粗糙,可起到了敲山震虎的作用,后来偶尔有孩子打架,一说:看我三叔来了!就乖乖地自己不敢再打了。村里有啥纠纷我三叔一出面,啥事没有,再复杂的事经过三叔的处理都简单了。我也奇怪了,我也没看见三叔用了那些谋略,就他那几斧子:一劈两开,一针见血,就事论事,而且不拖泥带水。也许这就是三叔的人格魅力所在吧!

而且我三叔还是个孝子,奶奶活了九十一岁高龄,一直跟随着我三叔,一来三叔家孩子们多,我奶奶无事也能帮一把,二来我奶奶就没离开过三叔左右,奶奶的起居饮食,生活琐碎都是我三叔打理,我也是在他们膝下长大,可我三叔这样的硬汉从来没在我奶奶面前硬生生过,我奶奶有个弟弟,膝下无子平时又不住在一起,奶奶上了岁数甚是想念亲人,三叔便套上马车把奶奶的弟弟(我的老舅)接来,当时老舅也有八十出头,摔了一跤,跌断了腿,三叔端屎端尿的侍候着,从无怨言,我的父亲想帮三叔一起照顾,三叔坚决不让,说父亲年岁大了扶不动的,硬是一个人把老舅侍候的完全好了,那时的三叔已是六十几岁的人了!

现在我的三叔也有八十五岁高龄,三叔的晚年生活很幸福。三婶健在,陪伴着他,孩子们都很孝顺,而且都生活得很好,儿孙满堂,重孙绕膝,年迈的三叔倒更像个孩子,完全没有了过去硬汉的影子,每当我们回去看望他时,他都会以泪洗面,老泪纵横,使得我们这些看望他的人也会潸然泪下。他想念着他的哥哥,弟弟,想念着他的子女,想念着我们这些侄男外女们,想念着那些乡里乡亲们,想念着他能想起的所有的亲人们……如此大的反差倒让我想起了一个成语:铁血柔肠,这就是我的三叔!曾经的硬汉,公正无私;老年的慈爱,情深意浓;我衷心的祝福我可亲可敬的三叔福寿绵长!幸福安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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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介绍】高焕清,网名,60后人,内蒙古乌兰察布丰镇人,现居呼市,喜欢读书写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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