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伤痕印记
文/肖丽霞
父亲一张清秀的脸上有一处伤痕印记，位于左眼角上，恰好被眼角的褶皱所掩盖，若不仔细瞧，还真看不出来。
前些日父亲来我家，大家围坐在桌前，父亲很是高兴主动打开了话匣，向我们讲述他脸上伤痕的来历。
那处伤痕印记有着非同寻常的经历，父亲出生在战乱动荡不安的年代，那是46年冬天的一个深夜，父亲和往常一样在我奶奶的陪伴下酣然入睡，深更半夜，人都在熟睡，父亲惊人连续的啼哭声惊醒我爷爷奶奶，他们好生纳闷，睡前还是好好的，半夜啼哭不知为哪般？奶奶在黑暗中用手触摸父亲的头脸，手上沾满粘乎乎的东西，那时条件差，根本没有电灯，奶奶摸索着点上煤油灯，借着昏黄微弱的光，父亲一张小脸已是血肉模糊，半夜飞来横祸，奶奶惊慌中仔细查找，就在我奶奶和父亲的大小枕头缝隙间找到一个子弹头……
原来半夜沂河北岸放“冷枪”（我家住在沂河南岸），子弹穿过我家的屋脊，碰在屋梁上，下落过程中擦过父亲的脸角，父亲险遭伤害，也算万幸！那时父亲还不满两周岁，农村医疗条件本来就差，根本就没有什么好药，待到天亮，奶奶去村中医先生那里抓了几副中药回来，用其熬水清洗消炎消毒，父亲那张稚嫩的脸红肿得吓人……
幸运的父亲也算福大命大，总算捡回条命来。那时家庭困难，医疗条件差，父亲失血过多，没有足够的营养补充，从此父亲的脸上永远留下一处伤疤痕！从那时起，父亲和同龄孩子相比身材瘦小，明显滞长，论我爷爷身材魁梧，奶奶个子也高的遗传基因上，父亲最起码长到1.76米或是1.80米，因我伯父、姑姑都高，当时在我们村子里，我们家族是出了名的高个，父亲的堂哥姐妹们也个个高个，我的伯父们几乎都在1.76米以上，有的还1.80米以上，我最高的姑姑接近1.80米。
父亲长到十六七岁，父亲的身高成了爷爷奶奶的心病，尤其是奶奶整日为父亲的身高担忧和揪心，父亲十七岁那年春天，奶奶请了位附近有名的算命先生，给父亲算了一卦，并给出了个长高的方子，我家院子里有一棵粗大春树，让父亲抱着春树，围着转三圈，嘴里念着：“春树，春树王，你长粗来，我长长……”我爷爷奶奶盼父亲长高，父亲盼自己长高的愿望是多么心切啊！为了盼父亲长高，我奶奶也是费了些心思。我听到这儿，感觉好奇又好笑，我笑问：“这方子灵验不？从那开始长高了没？……”父亲无奈地摇摇头。
父亲十七八岁，到了爱美的年纪，岁岁年年盼长高，每逢过年都在堂前的门框上用尺子刻道痕，再到过年时刻一道，比较一下长高了没有？……父亲说话间突然兴奋起来，“你可别说，老人们都说25岁还鼓一鼓，还真是那样。23岁那年才开始猛长，每年长4公分左右，连续长了三年，25岁那年还长了四公分多，超过了邻居家身材中等的某某和某某……”父亲很骄傲地说。
我的心情紧随着父亲的讲述跌宕起伏，父亲幼时意外受伤，整整让父亲痛苦了二十多年。我心中为父亲高兴，毕竟父亲后来还是长高了，尽管没有爷爷伯父高，但也算是中等理想个头，更令我钦佩的是父亲从医50余载，从死神那里救回无数人。如今父亲身体硬朗，精神特好，思维敏捷，记忆力也超好，最令父亲骄傲和高兴地是，我弟弟的身高超过了年轻时的父亲，外表还有点像年轻时我身材魁梧的爷爷……
外一篇： 母亲的迎霜红
文/肖丽霞
深秋，母亲亲手栽植管理的迎霜红（桃子）熟了。这时弟弟也忙着从国外赶回来，给毫无准备的父母亲一个意外惊喜，尤其是母亲得知弟弟要回来的消息，高兴的几夜都没睡好，特意把迎霜红收藏在冰箱的恒温里，等待弟弟回家……
我们和弟弟从县城回老家，我和弟弟谈起母亲的迎霜红，弟弟建议先转弯去看母亲的菜地，在路边下了车，尽管我没说哪一块地是母亲种植的，弟弟打远一眼就能认出来，因为母亲的地特别显眼，勤劳的母亲地里管理的比邻家的地都好，同年同期种植同样大小的桃树，母亲的桃树枝叶茂密，足足比邻家的大出三分之二，在这深秋，唯独母亲树上的叶子还是绿色的，而邻家树上的叶子都已掉光，也只有母亲的树曾结过果子……
母亲的菜地足有一亩地，她有着她满满的打算，不仅想让我们吃上新鲜的蔬菜，还吃上新鲜的水果桃子，那年母亲让人用挖掘机深翻了地，父亲找人在地里打了一眼井，2015年冬天，父母亲把60余棵桃树（迎霜红）栽植在菜地里，第二年春天，村里的邻居帮母亲嫁接了迎霜红，母亲对待桃树像管理孩子似的细心和耐心，除草、打药、浇水，一有空闲就去附近猪圈推猪尿、猪粪等土肥，母亲是一刻也不得闲，一年四季，她是大部分时间在菜地，那成了母亲的主要工作……
2017年春天，桃花开满地，大大小小的迎霜红结了两千多个，姨家大哥嫂子和母亲帮忙给套袋，这下把母亲乐坏了，母亲对我说：“我好好管理，等秋天迎霜红熟了，外地人来收购七、八元一斤，都运到香港澳门了，到时自己也能吃上新鲜的桃子了……”母亲身体好，积极乐观向上，我为已是68岁的母亲打心眼里高兴……
迎霜红熟了，母亲本打算放在村里的冷库里储存留自家吃，母亲辛苦了一年，姨家大哥建议并给母亲卖了70斤，210元，今年的收购价是2.8元/斤，母亲说：“她的迎霜红要比别人家的甜，使用的农家土肥和豆饼，且色泽好看，3元/斤。”剩余一部分送周围的亲戚朋友们了，母亲说这么好吃的桃子不能浪费了，把一部分蒸熟，放在冰箱里冷藏，想吃就可以随时吃……
母亲为我们回家，早已准备了茶水，洗好的迎霜红已放在桌上，迎霜红香甜可口，口感特好，母亲在旁边心里比蜜还甜，因这是第一次结果，弟弟恰好回家赶上了。弟弟返程之时，母亲又把迎霜红特意洗好放在车上，叮嘱弟弟在路上吃......
母亲如此辛苦，曾多次遭到父亲、弟弟的极力反对，弟弟深知母亲的不易，想让母亲停下来，安享晚年，可母亲乐意，我也不想极力劝阻，因母亲高兴，而且也有她的理由和主张。
弟弟这次回家看父母亲身体安康，母亲的地管理的又如此井然，母亲乐意，弟弟也高兴，不再极力反对。明年春天，打算让同村的姨家大哥帮忙管理。“那样我们同样可以有新鲜桃子吃……”母亲高兴地说。
一分耕耘 ，一分收获，母亲的勤苦时刻感染着子女，也感染着本也勤快的父亲，这冬天从未干过疏枝修剪的父亲自己学着帮母亲把60余棵迎霜红全部修剪完毕，期待着春天桃花满地硕果挂满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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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介绍】肖丽霞，网名若水，山东沂水人，喜欢读书、写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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