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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想起了我的念书和教书生活● 蒙童一一赵家村小学【作者:张书亮】

 新用户06868399 2020-06-24

【编者按】这几年,在学校关于老师和学生之间的新闻可谓不少,概括起来无非就是学生杀死老师,讹诈老师,甚或所谓的老师课堂不讲重点课程,课后逼迫学生补课等等而已,但社会的人们往往认为学生是孩子,是弱势群体,于是把所有的脏水和责任统统都泼到老师身上,万口齐喷,好像老师是地狱里逃出的魔鬼似的。不是嘛?前不久就发生了好几起这样的事情,我这里不想一一赘述,其中有一起是一个老师因为对一个扰乱班级纪律的学生施以惩戒,打了一戒尺,结果最后的结局是老师赔了孩子家30000元才得以结束此事。哎呀,化用阿Q先生的话:妈妈的,这世界到底怎么啦?看了此消息,教了四十余年书现在已经退休在家的察右后旗张书亮老师有点愤愤不平,于是想起他的读书和教书生活,读书时期他经常因为犯错挨老师的打,回家之后父母不知道也就罢了,知道之后,继续结结实实挨一次父母的鞋底;教书后,面对不听话的学生,几十年来他也经常对人家施以“淫威”,现在回忆起来,他一点也不怪怨当初敲打他的老师,他敲打过的学生据说当初直至现在也没有寻他后账,有的甚至还感谢他的“痛殴”之恩。于是他写了下文,似乎想向当今的人们述说一个道理吧......


突然想起了我的念书和教书生活

文/ 张书亮

作者照片


大概是上了年纪,近年来我时常想起我念书时的学校和老师,以及后来的教书生涯。当年读书教书的一些情景一幕幕在脑海里闪过。是呀“老年人常思既往,少年人常思将来”,这也是亘古不变的定则。
                         

一、  蒙童一一赵家村小学

我8岁的时候才开始念书,那年秋天开学的时候,跟着村里大孩子们的屁股后头,去二里外的赵家村学校去报名。虽然我从小顽劣,但那天却显得有些拘束,战战兢兢地走进宽大的校园。说是校园,其实四周只有三尺来高的土坯子院墙,也没有大门,正面有一排房,中间一间是老师的办公室兼宿舍,两边各有一间大的教室,全是土木结构,只是比村里人家的房子多些,稍微高大些,而使我这个顽皮的孩子显得拘束的原因,大概无论如何这也算是圣贤之地吧。同伴们领我到一位女老师跟前去报名,他们说是赵老师。
      
那时赵老师很年轻,大概十八九岁,大眼睛,圆脸,和蔼地笑着。我那时觉得她非常美丽而可亲,此后我便开始念一年级。我们在西边一间教室里上课,教室里有一、三两个年级,各坐一边,每节课老师给两个年级的学生轮着上课,一边讲一会儿,另一边留作业,那时乡村小学就是这个样子,东边大教室里是二四年级,由另外一位男老师教。
      
开始几天我还听话,赵老师让我坐在第一排,一上课我就目不转睛地望着赵老师,跟着学生们念a、o、e……我不知道a、o、e是什么,跟着别人乱叫。老师转过身去给三年级上课了,我们便乱耍,我大多是看赵老师,在我眼里她的一行一动都是那么好看,她的声音是那么好听,她的一切都是那么美好,天使一般。

老张和他的学生

然而过了一段时间,我便放纵了,全没有刚进校门的拘谨。下课了跑到院子里和同学们追逐打闹,上课了仍然误不了贪玩儿。有一天,赵老师给三年级上课,我和同桌就开打了,我把同桌还摁在地上打,赵老师赶忙过来,把我们拉起来,教训了一会,我低下了头。此后我安分了好一阵子,我怕惹得我敬爱的赵老师生气。说实在的,我在家都不怕惹妈妈生气,唯独不敢惹赵老师生气。后来,我似乎变得很听话了,赵老师让干啥就干啥。可是我很笨,语文还勉强过得去,算术却多数是2分(那时是5级记分,3分算及格),少有得3分4分的,从来没得过5分。

那时赵老师时常帮我们刮铅笔,手里拿个小刀,给大家刮,我想大概给我刮的次数最多了。因为我时常把铅笔芯弄断。最享受的是她把着我的手教我写字了,她那白白胖胖的手抓着我的小黑手,教我写字,我享受着她那手的柔软温暖和亲切。但是她也有发怒的时候,有一次我偷着玩粉笔,大概一次就毁了十来支,那一次她怒了,抓住我用尺子打我的屁股,可是远不如我妈打得疼,我不仅没哭还偷笑。周围小同学们说,老师他没哭还笑了。赵老师罚我从外面找回了十多个粉笔头(要知道那时粉笔少,一是钱少,二是要买也得到十几里远的供销社,还不一定有)。我回来的时候,见她眼里似乎有泪花,我知道闯祸了。回了家,同伴们就把这事告了我妈,妈妈结结实实地揍了我一顿。

到四年级的时候,赵老师不在学校了,后来听说是嫁了,嫁了个男人,嫁了个什么乱男人?我们这里多得是男孩,嫁一个多好。那时也不知道她嫁到哪里了,我想她。总之她再也没有教我们。

老张书法

大概是我三十多岁的一年,我已在赵家村学校教书了,赵老师回娘家了,我特意去看她,唉,那时就是去看看,也没有礼物相送,知道她已经在乌海市为人妇。那时她还是很美丽,说话仍然很温和,总是笑着。她还夸我有出息,也说我那时真能害(就是跳皮吧)。此后再也没有见过她,也没有她的任何信息,赵家村也少有她的近亲。她叫赵桂芝。我时常想起她,愿她幸福。
   
我四年级的时候是一位大概五十来岁的老教师教的,他叫冯祥年。每天慢悠悠地走进教室,孩子们马上回到坐位上,不敢乱叫了,接着便上课。

冯老师讲课慢,但很清楚,话也不多,讲得少,学生做得多。学生做作业的时候,他坐在讲桌边,拿出那个黑红的木头烟斗来抽烟,烟斗里冒出一缕悠悠的蓝烟,慢慢地缠上屋顶。我不会做作业的时候,经常望着那烟的升腾而出神。正当我看那盘旋在屋顶的烟雾时,不知道冯老师啥时过来,“梆”,我的头上挨了一烟袋,我赶紧低下头,一手拿起铅笔,一手摸着头上的痛处,眼里满是生眼儿泪。其实学生们怕冯老师,主要是怕他的烟袋,男孩子们的脑袋被他敲遍了。我们讨厌他,背地里叫他冯老头。
         
四年级的最后一个学期,农历四月初八,这一天是当时人们上庙的日子。二人台的唱词里说,“四月里来四月八,奶奶庙上闹红火。”每年到这一天,十里八乡的善男信女们便涌向他们所说的奶奶庙。
      
我们这地方,最有名的是阿贵庙,据说这是一座藏传的喇麻庙,位于后旗白镇东南十几里的一座山上,大概有上百年的历史,听说当时修建得甚是了得,香火甚旺,文革时被砸毁,山上建筑才料被周围村人抢劫一空,那些和尚喇麻也被驱逐。听说近年来又有人重建,欲为旅游之用,好像也半途而废了。总之我从来没有去过那个地方,因为我从来不相信任何神、佛之类的东西,所以我并不想去,也没有时间去。在后旗境内还有一个小型的“奶奶庙”在章盖营村,据说到了四月八也挺红火。
      
到了这一天村里人们,也都打扮一番,女人们也尽量穿戴的好看些,男人们也破天荒地洗了脸刮了胡须,领上孩子,有的人还用驴拖了老婆,个别村里还有套一辆牛车的,早早地向圣地去了。听说有的年轻媳妇生不出儿女,在那里许个愿,用红绳子拴个小泥人,回来便可生儿育女。还有的男孩到了十二岁要去圆锁儿。这些只听说过一二,具体怎么操作,是磕头还是作揖,还是送钱物,我一概没有亲见,也未听说,只说是人多热闹,有些小买卖人也趁机倒卖些针头线脑小吃喝之类,人们都说红火。

老张的画      

我在四年级班里几个比我大几岁的同学(那时同班同学有比我大三四岁的)努力撺掇下,那天没跟老师请假就偷偷地去奶奶庙看红火。我们五个人约好了,从学校背后走,要去阿贵庙。我的年纪最小,全听他们的,其中一个同学已经15岁了,他说他跟大人去过,太红火了。我们怀着激动的心情,一路朝东北去,而且每人都把一双布鞋提在手里,赤脚板跑一阵走一阵。那时那里知道有多少路程呢,只顾得往前走。中午我们过了芦家村,还有多远呢?不知道。半后晌我们爬上一座山,但是找不见去阿贵庙的路了。那个去过的同学也一脸茫然。这时我们又饿又渴,早已失去看热闹的兴致,几个垂头丧气的小家伙,只好原路返回。夜里八九点钟才回了家,各家大人急得团团转,他们早已经问过别的孩子,知道我们没在学校。
      
第二天我慢慢地踅进教室,早见那几个家伙已经被老师罚站在后墙根,我一进去,便被冯老头叫到跟前,凶狠狠地训了一顿,然后在脑袋上敲了两烟袋。老头说,站在那儿。我乖乖地和那几个同伴站在墙根,晌午别的同学回家了,我们还站着,一直站到半后晌放学才回了家,直饿得头昏眼花。五个人的家长谁也没去学校找老师,也没人给我们送一口饭吃。我回了家,我妈还说,活该!我丧气极了,啥也没得说,三下五除二吃了妈给我留的三个黑窝头和一大碗面糊糊。我是赖学生,可是夏天的时候我却也考上了四王柱的高小了,我不知道我是怎考上的。

谢谢冯老师的烟锅头儿!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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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介绍】张书亮,网名山里闲人,察右后旗退休语文教师,自幼喜欢书法、摄影、写作。退休后整天埋头于自己的爱好之中,笔耕不辍,所写文章和书法受到许多读者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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