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韩涛套沙鸡

韩涛套沙鸡
文/曹学飞  王成海

那一年冬天，在霞江河大学读书的河沿籍学子韩涛放了寒假，回到村里，每天跟同村的一个伙伴玩，这个伙伴他大是河岩村的老羊倌。每天晚上放羊回来，带一羊包沙鸡给他儿子烧得吃，把个韩涛眼红得两眼快要冒血啦。

那一天，韩涛瞅了机会流着含水问他小伙伴的大说：“ 叔叔你的沙鸡从那逮得啦？咋那么多了？”言外之意，想跟人家要一个也烧得吃了解解馋了。没想到他小伙伴的大非常小气，带理没理地说道：“李海深沟套的。” “叔叔怎能套住沙鸡？” “用绳子挽上套儿，在跟前再撒上粮食，沙鸡饿了落下吃东西一下就套住了。” 

其实羊倌是在哄他，人家是用好几根马尾拧在一起挽成套儿，再固定在泥疙瘩里，放在沙鸡肯出没的离他们村三里地的那个背风弯弯套住的。韩涛心想：你妈的，老家伙！你套了那么多沙鸡小气的不说给你儿子的好朋友一个，爷明天也去李海深沟去套一筐子沙鸡烧得吃。

第二天韩涛早早起来，拿上他老子犁地的撇绳挽了十来个锅口大的绳套，又用自己念书的书包满满地装了一袋麦籽籽，拿了两个冷馒头，穿上他妈给做的棉靴靴，戴上他四爷爷的狗皮帽子，披上他三爷爷的白茬皮袄，去了李海深沟。

韩涛在一块还长满了莜麦茬的地里，顺垄垄把撇绳摆开，撒上麦子，自己蹲在沟边等待沙鸡，一波儿沙鸡落了下来吃饱飞走啦。又一波落下来吃饱又飞走了，如此反复了一天，眼看天快黑啦，韩涛把一书包麦粒都撒完啦，也没套住一个沙鸡。他灰心丧气地收起索套，沉甸甸地背起来向家走，路上遇见在山坡担着担子拾粪的邻村二能带，问他这是干什么了。他说是套沙鸡了。二能带捏住鼻子洗了一把能带，笑得差点把粪筐子踢翻，嘴塞拉到了耳朵根子，说：“我以为你在套骆驼？”韩涛理也没多理他，边走边心里愤愤不平地骂到：管球爷的了，别人能这样套住，不信爷就套不住？

晚上回到家里，韩涛怕他妈骂了，悄悄地把撇绳放在草垛上，假装啥事也没有。第二天早早起来就又投机个失地走了，这样周而复始了一个多月，一个沙鸡也没套住，而他老子留的一麻袋准备明年开春种地的麦籽籽，让他套沙鸡用得一颗没剩。

第二年开春他老子种麦子呀，死了返活也寻不见那一麻袋麦籽籽，就怨他妈偷偷地给他姥姥了，为此和他妈打了两架，吵了半个月，拧眉了将近半年。最后没办法去赵家村他舅家借了点麦籽籽才算勉强完成春耕。

韩涛套了一个月沙鸡，用了一麻袋麦子，磨断家里的两根耕地大撇绳，手脚冻得就跟起面馒头似的，最后连根沙鸡毛也没见着，这也罢了，关键是因此把家里闹得鸡飞狗跳，他大和他妈差点离了婚，他们家那一年差点颗粒无收着了年馑。

后来据说第二年冬季的一天，他那个小伙伴的大，套沙鸡的能手羊倌知道他们家因为个沙鸡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后，羞愧难当，良心发现就给韩涛送去两个死沙鸡，韩涛当天黑夜连肠肚也没舍得掏，在家里的小火炉子里烧得美美地吃了一顿，连个沙鸡头也没舍得给比他小八岁的弟弟吃一口。这真是：韩涛撇绳套沙鸡，冻坏手脚不敢提。一袋麦子都归西，吃了两个死沙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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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介绍】曹雪飞，男，一九七零出生于乌兰察布察右后旗霞江河后曹家村，早年就读于霞江河大学，自小能说会道，有民间艺术家的天赋，三十五岁以前一人在外漂泊，三十五岁以后结束了漂泊生活，成家立业，现定居锡林浩特，以跑出租车为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