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乌盟哑女云儿的凄美人生故事

乌盟哑女云儿的凄美人生故事

文/袁海燕  图文编辑/王成海

【作者题记】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翻阅一段段红尘痴情，谁的心不为之而动？“遇到你，我便低到尘埃里去了，但我的心是欢喜的。”多少女子终在自己编织的痴念里沉沦，而这些饱含真情的字字句句何时栖落在我们的心里留下了一份感动。女人能有几个十八年呢，最好的时光怎么过？她为谁而傻为谁而痴…..这样的男人值得吗？

云儿，一个地地道道的乡下姑娘，70年代末，山村改革初始 尽管已包产到户，但高额的农业税收，原始的牛耕犁种，人们的生活往往还是入不敷出。生活水平可想而知。云儿没有念过一天书。原因有三。第一父亲早逝，只留下母亲一人拉扯未成年的姐妹六人，在那个年代吃穿都是问题何谈上学？其二重男轻女的思想可能在农村人心里扎了根。他们只是认为女子终究要外嫁，学识再高也不能光宗耀祖。其三就更主要了，因为云儿“天生“残疾。

后来云儿才知道这残疾根本就不是天生的，而是小时候舌系带的粘连。父母不懂也不重视，更没有带云儿去正规的医院去看过。贫穷无知就这样让云儿成了村里人公认的“半哑子”，这一大缺点让云儿很是自卑，她不敢开口说话，甚至都不愿意出门，同龄的孩子看不起她，调皮的孩子常拿她开玩笑。捉弄嘲讽伴随着她的童年。但云儿并没有因此而消沉，她在母亲的指导下很早就学会了所有家务，洗衣、做法、针线活等没有一样难住她，下田、割地更是一把好手。也许上天是公平的，没有给她一个健全的身体却给了她一份难得的手巧与心灵。她又在哥哥们的帮助下认识了好多的字词。对知识的渴望升华到极点，姐姐出嫁时给她买的一台小收音机就成了她的无价之宝，也成了她吸取知识的宝库。所以云儿残疾但不残缺，云儿平凡但不平庸。

时光轮回，轻转一晃过了十多年，人常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18岁的云儿也该到了出嫁的年龄了，母亲也愁呀，整天嘴里念叨着“什么时候能给云儿找个好人家呀”。

为了这个心愿母亲到处托人，希望邻居多帮忙能给云儿介绍一家好人家，可一年了，所有给云儿领来的对象不是聋子就是哑子，再不就是瘸子。更有甚者。云儿的远方表姑给她领来了一傻子。表姑苦口婆心劝说着云儿母女，说对方是如何的有钱如何的富裕如何的不愁吃穿。

云儿听着、想着，不由地走到了镜子前，她看着镜中的自己，中等的个头，乌黑的头发，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

云儿看着、想着，眼里不由地浸满了泪水，我云儿怎么了?为什么我就只能配个聋子、哑子还有傻子呀 ？无言的伤痛塞满了她的脑海，她也是一风华正茂的青春女子，她和所有女子一样也做着同一个梦，她有自己的理想也有自己的追求。她曾无数次幻想过自己梦中情人的模样：魁梧的身材，温和的性格，虽不风度翩翩但绝对要侠骨柔情……

难道这一切只能是幻想吗?难道我真就没有追求幸福的权利吗？为什么? 就因为我是一半哑子吗？老天爷,你为什么对我如此的不公!难道我只能认命吗?泪点一滴滴地流下,淋湿了衣裙更淋湿了心。可云儿还是不住地摇头，这样的婚事我死也不答应…….

母亲看着云儿只能婉言谢绝表姑的好意。送走了表姑母亲并没有停息托人为女儿寻找好人家的念头。

一天，一对老夫妇主动找上门来。说是为自己的儿子说亲，原来他们都认识，只是不太惯，因为老夫妇就在云儿他们附近的村里，老夫妇勤劳、淳朴但却无儿无女，为了养老在年近40岁的时候抱养了儿子军军（军哥），老两口爱子如命。

常言道溺爱之下无孝子，军哥念书怕苦学艺怕累，整天游手好闲，早到了该找对象成家的年龄了，可谁家的好女子愿意找这样一姑爷呀。但云儿不挑了也挑累了，尽管军哥好吃懒做但他毕竟五官端正，青春健全，不傻不愣。这对云儿来说也许就足够了。

军哥的父母早已置办好了儿子结婚用的所有物品，所以没用多久他们就成了合法的夫妻。有军哥父母的帮衬，云儿生活尽管清苦但也不愁温饱。几年后他们便又了自己的儿子。眼看着孩子一天天长大，该让孩子上学的时候了。可村里没有学校。这不得不想办法进城。军哥的父母拿出了一生所有的积蓄给他们在城里买了一处院子。三大三小结构的砖瓦房。再经云儿这么一收拾那可是宽敞明亮，温馨舒适。日子就这样相安无事的过着，云儿很知足。有宽敞的房子有聪明的儿子。为夫为父的军哥也收敛了许多，不时地出去做点小买卖。云儿也感觉这样的日子过得挺幸福。

可突然有一天军哥死活就要卖掉房子 原因是要凑本钱去做生意。云儿听了犹如晴天霹雳，哭诉着找了亲戚朋友。最后在大家的共同参谋下，权衡利弊卖掉了大房子买了一个小南房暂时有个住处。小南房很简陋，一门、一床、一灶台，又低又矮，冬冷夏热，和隔壁的大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说起隔壁的邻居来 这绝对是个有钱的主，听说早已买下了楼房可至今也没有搬走，至于原因谁也不知道估计也无人想知道。

军哥就这样走了，不但带走了卖房子的钱也带走了家里仅有的那几个零用钱。云儿为了生活不得不去找点活干。可一没文化二没经验，她有能干些什么呢？经好心人介绍云儿来到了一家洗车行，这份难得的工作云儿倍感珍惜。她勤快、能干、吃苦，很快就赢得了老板和顾客的好评。很多的顾客都愿意把自己的车子交给云儿去洗。因为她洗得仔细也洗得干净，在这众多的顾客中其中也包括云儿的邻居贾振华 。

初夏的一天，大雨过后，这是洗车行最忙的时候，云儿像往常一样安顿好孩子后就匆匆来到了工作地，她尽可能地多挤一点时间多洗一辆车子，就能多挣一份钱。她在工作的时候从不偷懒更不和顾客闲聊，即使是熟客也只是礼貌地笑笑。今天当她抬头准备伸伸累酸的腰的时候，突然发现眼前站着一个人。笔直的腰板魁梧的身材一身黑蓝色的制服在几根白发的衬托下更显精神。浓黑的眉毛下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好似在询问什么，成熟而不乏稳重，这时候云儿才意识到自己稍有失态，便不好意思对面前这个人笑了笑。这人看云儿笑了便礼貌地伸出手说：“不认识我吗？贾振华，你的邻居。我见过你。”云儿略显惊讶，但经面前这人一说真好似想起了点什么，于是便礼貌地笑了笑，点点头，示意他稍等。多年的习惯与自卑造就了云儿很少开口说话，但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已经把全部的内心毫无掩饰的展示在脸上，就像现在她尽管没有说话但贾振华早已从她的面部表情中看出他也认识他。

春去秋来，洗车行的生意忙了又淡，可云儿的期盼一直没有停止过，她期盼着老天多下雨 她期盼着丈夫早回家更期盼着儿子快长大。众多的因素不会因为云儿的期盼发生丝毫的改变，一年多了，丈夫没有音讯，买卖做得怎样？人又在何处？等等一切的一切怎能不让云儿牵肠挂肚。

可更让她担心的事情还在后头。午后的一天，10岁的儿子淘气，从小南方的房顶上摔了下来。儿子哇哇直哭，这可吓坏了云儿，她束手无策，唯一的意识就是马上去医院。可云儿现在手头没钱怎么办？他赶忙抱起孩子看看估计伤势不太严重，因为小南方不高，孩子也意识清晰，只是哭，告诉妈妈胳膊疼。这怎么办？云儿急得团团转。突然一个意识让她想起了邻居贾振华，但当她来到了邻居门前的时候又犹豫了，像我们家这样的情况谁又愿意把钱借给我呢？可这时的云儿毫无选择只能硬着头皮鼓起勇气按下了邻居的门铃。出来开门的不是别人正是贾振华，他看着云儿的面部表情知道肯定是出事了，云儿小心地说明了来意，尽管声音很低但邻居还是很快听明白过来，便不假思索地从包里取出了500元钱递给云儿 问“这些够吗？”云儿噙着眼泪点点头从中取出了300元把剩下的200元硬是又塞到了邻居手中。她说；“有这个就够了。’云儿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又面对邻居深深地鞠了一个躬，转身离去。手忙脚乱地背起儿子准备赶往医院。在他们刚跨出大门的时候，贾振华已经把车子开在了门口，等着云儿出来便马上打开车门，用柔和并略带命令的口气说：“来 快上车，我送你们去。”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云儿思绪万千。感激的泪水又一次模糊了她的视线。她想对他说点什么，可话到嘴边却又噎了回去。

贾振华忙前忙后，排队、挂号、交钱、取药，云儿只管照顾着儿子。值得庆幸的是儿子只是轻微骨折，无需住院，医生开了药叮嘱回家静养。

也许命运就是这样作弄人，云儿紧闭的心门在这个成熟、细腻、铁骨、柔情的男人面前被真真正正地打开并且一发不可收拾。曾经的她为了这样一个人做个多少梦。

贾振华也曾信誓旦旦许诺云儿：“为了你我愿意抛弃所有甚至我的生命。”云儿相信，明知道不可能但她还是愿意相信。“我不需要你的承诺，我不破坏你的家庭，不介入你的生活更不影响你的工作，我只求在我有生之年能有像你这样一个人知我懂我，温暖着我就够了。”在生活中不是每一个苦命的女子都能有灰姑娘的奇遇，也不是给你一双水晶鞋你就可以和你心爱的王子翩翩起舞，爱需要尺码。35的脚穿上37的鞋子注定会摔倒。尽管那水晶鞋美得诱人。等云雾散尽，酿成的一杯杯苦酒又有谁来和她一起品尝呢？

不知为什么，也许正如云儿所期盼的一样，今年的雨水特别长。这倒好，洗车的人多了但云儿的小南房却禁不住这雨水的冲刷。每到下大雨的时候云儿的家里总是锅碗瓢盆摆的到处都是，目的是能把漏下的雨水尽可能的接住，不让雨水湿了衣服被褥，振华知道了，二话没说，买回了一卷油毡就着这大雨非要为云儿铺上。一个从不干活的机关工作人员（据说还自己做点生意）那受得了这样的苦，云儿被感动得热泪盈眶。她早早地为振华准备好了一盆热水，只等他干完活后能为他热呼呼地洗把脸，可有些事情它就是这么凑巧，正在云儿为振华换衣擦脸的时候，云儿的丈夫军哥回来了，由于外面下着雨所以军哥几乎是跑着直冲进来的，这眼前的一幕把他惊呆了。

他顺手抓起了一根木棒径直从振华撇来，振华眼看事情不妙便一溜烟逃了出去。军哥找不到了贾振华就把所有的气一股脑地撒在了可怜的云儿身上。他脚踢手打，重重的耳光无情地落在了云儿的脸上，无赖抓住了真理，就这样他还是觉着不解气便揪着云儿的头发把她推到了大雨中，口鼻流出的鲜血在雨水和泪水的冲刷下淡了又红 。
当人们得知情况的时候已是凌晨，虽然雨早已不下但云儿依然蜷缩在雨水中，发生这样的事情短时间内便传遍了大街小巷，人们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使原本复杂的事情变得更加扑朔迷离。也许有人会问我，为什么军哥迟不回早不回偏偏这时候回来呀，是呀，他出去将近两年可就是在这时候回来了，原因是他做买卖赔掉了所有的钱。身无分文的他才想到了他还有个家。在把所有的气撒完之后他找到了贾振华，问邻居是经公还是私了。贾振华毕竟是国家工作人员，他在乎他的工作在乎他的家庭更在乎他的声誉，一个人对名誉的在乎也许有时候真的可以胜过生命。所以他坚决要求私了，军哥在这方面有着绝对的天赋，他知道这时候的贾振华无论他开出什么样的条件他都会答应，所以他向他开口要价13万，在几年前的13万这绝对算得上是个天文数字。无奈贾振华便找来了街坊邻居好说歹说最后以8万元达成了协议。就是8万元贾振华一时也拿不出这么多的钱，最终军哥想了一个好办法，以房子顶价再加一部分现款这不两全其美吗？ 是呀，军哥为自己的聪明沾沾自喜，因为他这会可是赚了，不但赚回了做买卖赔掉的钱还赚回了房子更赚回了在家中至高无上的地位，因为他觉得老婆对不起他……

第二天邻居就搬走了，走得很急但也有留恋，毕竟那也是一套价值不菲的房子。

当人们再去看云儿的时候，她依然遍体鳞伤，这伤不但在身体上更在心里。她的脸上再找不到那淡淡的的微笑，眼里只有再也流不完的泪水……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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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袁海燕，女，乌兰察布市商都县职业高中老师，喜文学，爱写作。【声明】本平台“老事旧人”本是鄙人生病期间为打发难熬的时光而开设的一个个人文学原创平台，现在向广大的文友开放，如果喜欢文学创作的朋友有符合本平台风格的文章想发表，可以加本人微信，顺便提供作者介绍和一张个人照片，通过微信直接发来。本平台文章均为原创，欢迎大家分享转发，但任何其它媒体或自媒体在未经授权情况下不得私自转载，如转载请联系本平台授权，且一定注明作者姓名，文章出处：微信公众号“老事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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