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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凄美的人性故事:我们村柳老二和小三儿的拼凑人生【上】

 新用户06868399 2020-06-24

王丽丽  校对  编辑●王成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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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三儿,在我们村儿绝对是个特殊的存在。说起小三儿,就不得不提柳老二。

说来话长,这柳老二论起来好像还和我家沾点远亲。不过那亲远的,估计得爷爷辈儿的人才能盘查起一二。柳老二自幼家贫,父亲和兄长因病早亡,只剩柳老二和弟弟与寡母相守,艰难度日。好在熬到兄弟俩渐渐长成,家里有了劳力,年底挣得的工分折合的口粮加上母亲挖的野菜勉强糊口不成问题!可问题是兄弟俩都到了婚娶的年龄。俗话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年长弟弟三岁的柳老二,为人子为人兄,早已把家里的重担自觉自愿等挑到自己肩头。艰难贫苦的生活早已把他打磨得木讷寡言,少年老成。

一年一年地耽搁着,眼看着哥俩都错过了最佳婚娶年龄。那个年代,村里的人们结婚都特别早,所以年龄就变得特别敏感。岁数稍大,没相过亲,没处过对象的,别人就会琢磨这人是不是有啥毛病?这就造成以后的婚娶更是难上加难!柳老二的母亲当然是熟知这一切的,所以她四处求告十里八村的三媒六婆给儿子介绍对象!可仍然没有一个媒婆肯应她家的事儿!原因就一个字——穷!整个生产队,她家的穷那是公认的。走进院子,真真儿是没有片瓦根椽,唯一的家畜就是那头饿的得起路来还打趔趄的猪。不过可不能小看这头猪,它可肩负着重大的使命呢。全家人还指着年底卖了它再攒着买椽盖房子呢!兄弟俩早就脱好了土坯,但苦于没钱买椽,一直也没能张罗着盖房子。所以这头猪就是她家最重要的财产。也不能怨她家人苛待这头猪,你想想她家摘了“缺粮户”的帽子没几年,就连生产队分的沙头粮(一般人家是用来喂鸡喂猪的)都沙选出来和着各种野菜吃了,即使这样家里人都饿的面呈菜色。每年年底食品的人来收猪过秤(够一定斤秤人家才肯收)时,那猪才能吃一顿饱食儿。屋里的陈设就更不用说了,地上的一口水缸和两个泥瓮便是像样的物件儿了。那老墙剥皮掉肉的连把白泥都没得刷,显得整个屋子里黑黢黢的。就这样的烂包光景,那个巧嘴媒婆能说得了这个媒!
兴许是老天眷顾,邻村的刘老六家来了个远方侄女儿,说是老家遭了瘟疫,家里没人了,她只身来投靠亲戚。当时正是刚开春儿,青黄不接的时月。没几天,刘老六老婆的脸就越拉越长,越来越难看了!那年月流传着一句顺口溜:朋友再挨厚,也不能动了口粮三百六。这来了人,天天顿顿得吃饭啊,刘老六家本就人口多,现在又添了这么个吃闲饭的,刘老六老婆哪能受得了这个啊!可这种情况也不能往外撵,怎么办呢?刘老六两口子一合计给这姑娘找个婆家吧!刘老六托人问了好几家,可人家都嫌这姑娘来路不明,不知根底。于是,刘老六老婆就想到了柳老二家。柳老二母亲打眼儿一看这姑娘,脸圆、腰粗、腚大(那时候农村对妇女的审美标准)嗯,不错,是个能生养的!有姑娘肯登门,哪还能顾得上来路、根底的。本来这姑娘是打算说给柳老二的,可当那姑娘把盯着脚尖儿的眼睛移向柳老二时,目光瞬间暗淡了!柳老二那眉间刀刻般的“川”字纹顶着额头那似微波荡漾的抬头纹,显得整个脸上一片沧桑。由于他常年低头又背朝手(双手向后相握)走路,站在那里头不自觉地向前倾,背也微微弯曲着。站在旁边的柳老三相比之下倒是显得展活得多。隔天,刘老六传来话说那姑娘看上了柳老三!这让柳老二的母亲犯了难。一来柳老二的年龄实在不能再拖着了,二来弟弟如果结婚结在哥哥前头,那哥哥“打光棍”的几率就大了许多。正当母亲愁眉不展的时候,柳老二却坚定地说:看上弟弟,就让弟弟娶!总比都“打光棍”强!母亲泪眼婆娑地看着柳老二,却也无言以对!
让柳老二家为难的远不止这些。刘老六两口子以姑娘娘家人的身份再次坐在柳老二家时,便直截了当地开口了:“这女子也是个可怜人,你们家的情况邻村上下的我们也清楚,那咱们就简便点哇。也不说那‘三转一提溜(自行车、缝纫机、手表、半导体收音机)’了,那咋也得有个缝纫机了,这日后也是用得着的。还有你们这房,就这么一间也没法住,等年下紧一紧再卖上个猪盖上一间哇!”柳老二一家闷不作声。刘老六老婆又补充道:“人常说‘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咋也得给女子置办三身新衣裳了哇。彩礼也得给点了,等瘟疫过了,再咋也得回老家寻寻娘老子的尸骨了,让入土了哇。”说到这儿那姑娘的眼泪就开始扑簌簌地往下掉。

“那她婶儿,你看这彩礼,得多少哇?”柳老二的母亲抬起头小心翼翼地问。“这你也清楚,咱们这前村后院的人家要二百的有,一百八,一百五的也有,就你们家这种情况我要多了也是为难你了,就给上整一百哇,你说行哇?”见柳老二母亲不言语,刘老六老婆又开腔了:“这也是这女子遇上这天灾人祸了,你说我们这做叔叔婶子的也不能过屈枉(委屈)了女子哇。你们这也算捡了个便宜媳妇儿了哇,这要按咱们当地的行情……”“是、是、是……”柳老二的母亲不住地点头应和着。

刘老六提的要求属实不过分,但对于柳老二一家那也是泰山压顶!刘老六在老婆的撺掇下急于嫁侄女儿,可柳老二家又确实一时拿不出这些钱物。于是两家反复商量后,一致同意请生产队的队长和会计做保,柳老二写下了五十元彩礼和一台缝纫机的欠条。写,当然是会计写的,柳老二只是在自己的名字下凝重地按下了个红手印,随后抬手擦了一把额头上细密的汗珠。

至从柳老三有了媳妇儿,虽说拉下不少饥荒,亲朋好友的,左邻右舍的,还有新媳妇儿的,但咋说也是添人进口,栽根立后的大喜事儿。就连柳老二母亲那双因失夫又失子,时常流泪浑浊而模糊的双眼似乎也有了几分光泽。皱皱巴巴的脸似乎也有些舒展开来了,柳老三更是打了鸡血一样的精神抖擞。柳老二看到母亲和弟弟展颜悦目,自然也很高兴,一家人干劲十足!也是天照应,听父亲说那一年是个前所未有的好年景,老天爷应季落足了雨。这对于十年九旱,看够了老天爷脸色过活的父老乡亲们是值得铭记的。大家着实过了个肥年,当然柳老二家的收入也分外可喜!

第二年开春后,柳老三的房子总算盖起来了!柳老二也终于结束了在南饲养院里光棍儿老汉那儿蹭住的日子。不过,那光棍儿老汉倒是没有嫌弃他的意思,因为至从柳老二来了以后,起夜喂牲口的活儿他就再也没操心过。柳老二夹着铺盖卷儿重新回到自家的屋里,不知怎的,黑黢黢的老屋竟生出几许温馨和敞亮劲儿来!

柳老二媳妇儿正如婆婆当时料定的——是个能生养的!在接下来的四年里,连续生了两个儿子!这在农村“重男轻女”思想根深蒂固的环境下,那绝对是功臣。柳老三的媳妇儿也渐渐褪去了外来姑娘的怯懦,长了几分当家主妇的泼辣!这两个孩子的降生也给柳老二吃了个“定心丸”。因为柳家有后了,他再也没有延续香火的压力了。况且,他这个岁数,这个家境,再加上 他这个长相……他也没有结婚成家这个想法了!一笔写不出两个“柳”字儿来,帮衬着弟弟拉扯这俩侄儿,守着老母亲也是个活法儿!

然而,“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就在柳老二铁了心要当“光棍汉”的时候,给供销社拉货的货车司机孙秃头却频频光顾柳老二的老屋。孙秃头那在村里绝对称得上“人上人”。孙秃头,身材魁梧,体态肥胖,最显著的特点是他那颗铮光瓦亮的胖脑袋,像刷过亮油一样明亮。无论是低头还是抬头,下巴颏儿和后脑勺都会挤出一嘟噜肥肉来,整个脸圆咕隆咚的,使得两个小眼睛都被挤得无处安放似的。我这么形容孙秃头绝对没有贬义,在那个物质严重匮乏的年代,就他这身肥肉,那绝对是赤裸裸的炫耀!加之孙秃头是城村连接的使者,每隔个十天半月,孙秃头就会进城拉一趟货,然后分别卸到各个生产队的供销社。经常进城的孙秃头那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在村里人的眼里那是个不折不扣的人物!可这么个人物找柳老二到底啥事儿呢?

那是个六月底七月初,锄、搂刚过,收割未到的农闲空隙!寂静的村庄除了牛叫、鸡鸣、狗吠再无其他声响的午后,忽然响起了震耳欲聋的鞭炮声,顿时这个小村庄便沸腾了!

“咋了,咋了?这是……他婶儿?”
“谁知道了!不年不节的这是谁家了?”
“啊呀,正还歇晌的了,吓得我还心慌了!”
……

一群不明就里的媳妇儿、婶子、大娘们吵吵嚷嚷地寻声向柳老二门口聚集了。有的手里还纳着鞋垫儿,有的补着破袜子,有的抱着孩子……

只见孙秃头拉货的那辆天蓝色卡车停在柳老二家的大门口,大家更是不解了,柳老二这是要干啥呀?慢慢地人越聚越多,大家都不知不觉地挤在了人家的院子里、家门口了。那真是比开社员大会的人都来的全。

“好事儿啊!柳老二呢,要娶媳妇儿了,城里姑娘……”孙秃头站在柳老二门口扯着嗓子向院子里和院子外的人们宣布,颇有点儿队长开社员大会的气势!

这句话,就像一颗重磅炸弹猛然间空投到这片小村庄似的,那震动远胜于刚才的鞭炮声……

“啊呀,柳老二要娶媳妇儿了?还城里的?”
“不是这个孙秃头鬼嚼牙叉骨了哇?”
“尽是胡扯了,人家城里姑娘还找咱个庄户人?还是个柳老二?哈哈哈……”
“哎,不能这么说,按说孙秃头的话应该有准头了!”

站在院子前头的几个小媳妇儿急于一探究竟,拥上前把孙秃头扒拉开,挤进屋子里。屋里也是挤满了人,站在前面的一位穿着整洁,面色却黄白的长者开口道:“谢谢大家的捧场,我就是柳老二的岳母。这是我的三女儿,这个是她大姐,这个是她大弟。因为她上面有两个姐姐下面有两个弟弟,在家排行老三,所以家里一直叫她‘小三儿’(那个年代“小三儿”还没有衍生出别的涵义),以后她就和大家生活在一个村里了,还请大家多照顾她……”说着小三儿的母亲竟克制不住带出了哭腔。可一口纯正的普通话是着实好听,就像收音机里的人说话似的。再看这小三儿,桃红碎花的确良衬衫,枣红色大纹比叽裤子,一双圆口平底皮鞋。两条黝黑的麻花辫垂在胸前,粉嫩的面色,垂着眼睛不说话,躲在母亲身后只是笑,一笑便露出了白的发亮的牙齿。这和常年劳作在田间地头的女人们古铜色的面庞,焦黄的牙齿,青灰粗布的穿戴形成了天上地下的反差。人们不禁啧啧称赞小三儿像画里走出的人似的。人们一拨一拨的将头凑在门里、窗户上都想瞅一眼柳老儿的城里媳妇儿。小三儿的大弟此刻正站在门口沿台上给男人们一茬儿一茬儿的散纸烟,给女人和孩子们一遍一遍地发着各色奶糖。孩子们高兴得像过年似的,相互比对着奶糖的颜色和数量如获珍宝。老人们蹲在墙跟比较着城里的纸烟和他们抽的旱烟的区别。男人们却凑在一起边抽纸烟边愤世嫉俗。让人们更意想不到的是柳老二的媳妇儿不仅不要彩礼,娘家还陪送了二百快钱和一台“牡丹”牌缝纫机!

这柳老二是天棚大的馅饼掉下来,不偏不倚正好砸他头上了?别人家娶个媳妇儿,怎么地全家老小也得勒紧裤腰带攒个十年八年的,有的人家还得和三邻五友,远近亲戚借不少饥荒。他倒好,白捡个媳妇儿还倒贴这么多!那一夜,惹得村儿里的多少人一夜无眠啊!

可无论多么不可思议,柳老二就是结婚了!那一年,他三十九岁,而小三儿二十一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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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介绍】王丽丽,1979年生于包头市达茂旗西营盘乡厂汉村,现就职于包头市供电局达茂供电分局。自幼喜欢阅读,尤其偏爱乡土文学,曾尝试写过多篇诗歌、散文、随笔、微型小说等。上学期间,也曾有文章爬上文头报端。后因工作、生活等琐事暂时把喜好搁浅,但一直保持着写日记的好习惯。机缘巧合,经朋友推荐,接触到了 “老事旧人” 这个原创文学平台,多年搁置的写作兴致再次被激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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