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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1069 期 〓 文|王成海
本平台“老事旧人”为原创文学平台，所发作品均为原创作品，欢迎大家转发、分享，谢绝任何媒体在不经过本平台同意的情况下转载和盗用本平台文章，否则追究法律责任！ 中午时分，喜莲回到了李家洼，一进父母家就抽抽嗒嗒哭了起来，白菲锦以为女儿受了女婿二奎的欺负，登时就大怒，高音二喝，刀砍斧劈地就是一通咒骂，连二奎的十八辈祖宗都全部“问候”了一遍，那个骂呀，简直不是一般的难听，喜莲越听越不像话，以致于感觉无法通过哭泣诉说自己的委屈了，干脆把哭声戛然而止。瞟起泪眼朦胧的眼睛质问母亲道:“妈，二奎咋了么？你咋把人家祖宗十八代都咒缺死呀？”“枪崩小子，有人下没人传教的圪泡，他凭啥欺负你了？老娘不是忙还想去逼摔他个了，骂他两句咋啦？”“二奎那么妥皮，人家对咱们家哪里赖了？要是别人，就你那大喜，戳东捣西的早给你送回来了……”然后喜莲气愤愤地把大喜的所作所为底底帮帮地和父母详述了一通。 
这下白菲锦像猴儿切了✘一样没捏了，逼脸拉得有二尺长湿水水的，不再出声了，只顾不声不响地蒙头干活儿。赵飒碧长叹了一声说:“这个家伙……”其余的话没敢说出，生怕说得不合老婆心意，惹恼老婆被人家借机发挥把气撒到自己身上，白白挨一顿臭骂。
“大女子来了，咱们中午你这是准备吃啥饭呀么？我需要做点啥了？”赵飒碧急忙把话锋一转，然后努力地一边看着老婆的眼色，一边讨好着老婆。“能吃个啥？你给家里闹回啥好吃的了么？不就点白面和莜面？你说吃啥呀？”男人不问还好，一问白菲锦就是一通数唠和多达，并趁势停了手里的活儿，一屁股坐在炕沿上，长出短叹了几下，放开嗓子就嚎了起来……
这一嚎不要紧，把个赵飒碧和几个女儿都弄得无手足无措，秃秃嗦嗦不知该干啥，也不知道她因为啥就嚎啕大哭……
过了片刻，三女儿喜兰作为还没有出嫁的最大女儿，为了打破这尴尬的气氛说:“那也得吃饭，我大姐忙得一年四季也顾不上来一趟，不能因为这点事情就弄得家里鸡犬不宁，人们每天受得乏连连的，还得众人日夜替他担惊受怕，莫非没个大了？能念念，不能念算啦！这样折腾还让人们活了不了？喜花给姐挖白面个，咱们吃烙饼炒鸡蛋哇，看看柜里有多少鸡蛋？”“哪有个鸡蛋了？前几天早卖了给大喜扯了做衣服的布啦。”白菲锦猛然站起来，三步并作两步走到红柜边摁住刚刚揭开柜的四女儿的手黑愤愤地吼了一声。其实就在这当中喜花早看清楚了，柜里满满一纸笸箩箩鸡蛋，少说也有四五十个，她认为母亲又是准备留给她儿子吃的，没好气地放下柜盖，对着母亲“哼”了一下，自言自语地说:“你就亲你儿子哇，我们都不是你亲生的。”很明显，她为不能给大姐吃顿好饭而所受的委屈在打抱不平。之后她一摔门出了堂外……
最后，这天中午在僵硬的气氛中，喜莲在父母家里吃了一顿炕白皮饼子调山药丝。在一家人开始吃饭后，赵飒碧还是很挂记儿子的事情，在他心里知道儿子读书是没有出路了，但能干点什么？他真的一点底也没有，所以故意提起，想让几个女儿商量个好办法，其实他的想法也是太幼稚了，他的这些女儿个个没有读过书，连个远门也没有出过，哪见过个世面？但他还是觉得大家拾柴火焰高，众人商量一下总比一两个人做主好，于是他说道:“唉！咋抬呀？大喜这孩子……”
他的话音未落，老婆一本正经地就接了起来:“咋抬呀？孩子才去了几天？改错也得有个时间了哇？动不动就逼兜耳光，真莫非枪棒之下出孝子了？再说那哇轮的上你个做姐姐的打了……”哦！原来白菲锦对大女儿有了这么大的意见，喜花这才进一步明白了为什么母亲不想给大姐吃炒鸡蛋烙油饼深层次原因了。
“哎呀！快你别翻逼麻眼了，我是说大喜接下来的路咋走呀？众人商讨商讨，很明显指望那孩子念书是没有希望了，咱们看看接下来让他做点甚好？你是别人连说话的空儿也没有，不管别人对不对，你当头一棒子就打回来，你就是个常有理。”家里一向很少做主的赵飒碧，这次几乎是破了例啦，真想以一家之主的身份和女儿们商讨一下儿子的出路，居然没想到话还没有说完就又被老婆没眉二眼地搅了局，他终于明显地生气了，于是不计后果地下了大决心回怼过去，说完之后不但没有像以往一样觉得心有余悸，反而感觉到从未有过的舒心，好像把三十多年的压抑一下子消除了。白菲锦被自己男人怼了一通，尤其还骂她“翻逼麻眼”，讥讽她“常有理”，这是绝对无法容忍的，所以她的反应也是异常的不一样，因为自从成家以来，她就是家里绝对的一把手，说话几乎都是正确的，做事几乎都是伟大的，骂人家里人也几乎感觉到是光荣的。今天被丈夫如此数唠，她一下觉得是受了天大的耻辱，拿起一块饼子朝着男人就射了过去，同时嘴里牲口八连就骂了起来:“日你妈的，窝囊货，闷桶，一个的孩子在一个的村子连个书还念不成，还有逼脸呛扑你老娘，大喜如果就在咱们村念书能遇上这事情了？”赵飒碧脸憋得紫红，嘴唇哆哆嗦嗦，只是一个劲地重复着:“你看看——你看看——啥人了？还有你这么翻麻子精的人？我他妈的，妈老子真是给取了一个好名字，真是个傻逼，咋就娶了个你？”
面对两个大人几乎要打起来的场面，五个女儿相互递着眼色面面相觑。喜莲更是尴尬不堪，她觉得今天不愉快的事情都是因自己而起，尤其让母亲又是捎趟的骂绝，又是甩脸色，她早羞得无地自容了，低着头勉强吃了几口饭，把碗推到一边悄悄流起泪来。看看局面无法收拾，平时在村里就喜欢打抱不平、性格火爆的四女儿喜花，实在有点忍无可忍了。把碗“啪”地往炕上一墩，放开嗓子吼了一声:“你们两个有完了没有？传出个不怕外人笑话？你们那个把事情做好了？摆出来让别人看看……”因为性格的缘故，父母平时就对四女儿有点胆怯，不过好在她平时不爱参与家里乱七八糟的事情。今天突然毫不留情地出面指斥父母，且一点面子都不给留，两个老家伙知道争下去也没有好结果，脸上白一股红一股的，像斗败的鸡连头也不敢抬起，悄悄地不做声了。
“大喜的事情，我看如果实在读书不行，那就不如早想办法，不如让他和我二姐她们一块到呼市学卖菜。”喜花这样一说，赵飒碧也不恼了，一拍大腿说:“我就是想众人商量一下，你看这不是个好主意？”白菲锦也似乎豁然开朗，但还是要胡搅蛮缠，质问道:“那你不把话说明白？”“哦，行了，行了，都怨我，人家话还没有说完你就……”赵飒碧看见老婆翻起的白眼，着急把后一截话咽了回去……
吃完饭没过多久，喜莲就要起身回家，已经从气急败坏中转过来的白菲锦安顿说:“莲日，你今天别怪怨妈，不要给妈受治啊！多少年了，你也知道妈的这些臭脾气，一着急就啥也不顾了……”喜莲啥也没说，只觉得嗓子憋得难受，眼圈微微发红，点了几下头，一蹁腿上了自行车。“给妈再好好搭照你弟弟几天，过几天妈忙下来就去你们家呀！”喜莲已经出了大门，白菲锦还在高声地叮嘱……【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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