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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1148 期 〓 文|牧马人 编辑|王成海 北方的三月，风已不再像冬天的那么凛冽，但刮在脸上还是能感觉到丝丝冷意。树枝上新发的嫩芽上点缀了一些小白点，那是昨夜在人们熟睡后飘落的春雪。 南国的花朵已在竞相开放，一江春水顺着故道静静的像大海的方向流去，偶有船舶经过，涟漪从船头一分为二向着两岸慢慢的扩散而去。 沉寂了许久的城市开始慢慢的活了过来，行人匆匆，车来车往...... 一场疫情改变了人们的生活，也在慢慢的改变着这个世界。 人可以预测其能力范围内的一些事，但对于意外那它永远就是个意外，还有意外发生后衍生出来的无数个想当初。 01. 朋友圈里的几个男同志发布了添丁的好消息，配有图片，戴口罩的父亲抱着他的宝贝，隔着屏幕都能感觉的到他眼神里的慈爱与幸福。稚嫩的小脸蛋上那双微张的眼睛触探着这个全新的世界，我猛然想到万世轮回中每次新生为什么偏偏要清洗掉记忆这个神奇的东西，也许是故意拔除你原有的烙印，让你开始一段全新的旅程吧。 02. 医院在疫情期间就是一个恐怖的存在，身体能够抗的过去的谁也不愿意踏足。妻子提前几天就住进了医院，躺在病床上也不怎么活动，偶尔在妇产科住院部的走廊里用手扶着肚子慢慢的走几步，医生说这样有助于生产。瘦小的丈夫每天戴着叠加了三层的口罩在医院里上上下下买饭、缴费......提供着他能够做到的最好的后勤保障。 平时红火的店铺已经久未开门了，一些有需求的老客户偶尔也会电话联系，安顿好妻子后他马上开着小面包像往常一样送货上门。 老婆的肚子里孕育着新的希望，面包车里承载着明天的幸福生活，他不能让自己停下来。 我给他发了一条信息，建议他给小孩起名亦林（疫情期间降临），他没有回我，也许是太忙了，也许是大家都不愿意让一个新生儿和疫有半点瓜葛吧。 有些事儿虽然不存在我们的记忆中，但并不代表他没有发生，但终究有一天你会感受到这其中的苦痛只不过是有人双倍承接了，只是想让你过得更好、更幸福而已。 03. 一个漫长的寒假仍然在延续，疫情铸就的牢笼已经快把这些熊孩子的天性给磨掉了，回归自然的他们瞬间又找回了那失落已久的快乐与童真，三五为伴，嬉戏打闹，小区院子里时不时传来家长的吆喝： 毛毛，你看你，这样不安全，下来。 龙龙，玩累了，回家休息一会吧！ 春花，你跑哪儿去了，春花......到奶奶这里来！ 没有回应的声音，只有那此起彼伏的嬉闹声马上就掩盖了家长们的吆喝声，孩子们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 开学时间一再推迟对于他们来讲到底意味着什么，或许他们根本就不关心这个事，也不需要关心。 孩子的父母们已经复工上班了，具备条件的就在办公室的角落里找个几张办公桌留给孩子们上网课用，每人一个小平板，开课前每个孩子嘴巴里都嘟囔着什么，应该是抵触和无声的抗议。一上午的时间换了好几个十八线主播，当画面在屏幕上弹出时，他们瞬间坐的笔直，强迫自己认真的盯着屏幕，仔细的听讲，一会儿也就进入了上课的状态。 下课后他们又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我们都曾度过那一段美好的岁月，物质的改变并不会影响到童年的实质，所谓的差别只是大人们站在不同的时代角度一厢情愿的对比罢啦...... 04. 八十多岁的老头还在大铁桶里面煮玉米，鱼塘的鱼儿都等着他去投喂。院子里轮椅上的老奶奶去年春节前刚过八十大寿，已经不能帮他做什么了，看着老头提着玉米桶走向屋后的鱼塘后又转过头静静的看着矮墙外新开的花朵。 老奶奶脾气很大，经常指责老头：活儿不是这样干的，老头一般是不理她，惹火了直接把手里的工具一甩：你来！然后就是一顿大吵，左右邻居都是一些留守妇女，各自站在自家的院墙里看着两个老人哈哈大笑，他们早就习惯了，更不会劝阻，我甚至觉得看老人吵架是他们唯一的乐趣。 也许这两个老人从结婚后就一直是这样过得吧。 每天中午的十二点左右，忙完农活的老头均会炒两个菜，煮一盆子菜汤端到院子里的餐桌上，盛好米饭放好筷子，然后把在一边晒太阳的奶奶推到餐桌前，挨着奶奶一坐，全无吵架时的气势，两个老人在暖阳下边吃边聊，声音很小，也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估计是鱼，也可能是在聊他家那个淘气的胖孙子吧。 更多的时候是两个人望着同一个方向，半天都不说一句话。 老了，已经没有了年轻时的那股劲儿了，对于偶尔的争吵早已是生活的一部分了，人终究会老，但有个人陪着你一起老，想一想是一件多么惬意的事情，喜欢吵就陪他（她）吵个痛快吧，吵它个七八十年又怎样呢？ 05. 一直没有一个稳定的职业，年轻时浪迹天涯总觉得这个世界处处都充满着机遇，一直在等待着那个一夜暴富的时刻，可是老天偏偏就没有给他这个机会。买了十多年的彩票，最大的也就中过五十，兑了奖以后在隔壁的鞋店买了一双人造革皮鞋，一个星期都美滋滋的。 岁已知天命，家庭的压力越来越大，老人需要照顾，孩子大学毕业工作没落实、对象更没有着落，看着同龄人都已经升级当爷爷了，自己却还在为简单的生活问题发愁，但同学、朋友邀约聚会时从来不会推辞，有时候还抢着结个账，躺在床上想想自己和“树哥”颇有几分相似。 整个冬天窝在破旧的老楼里抽了上十条劣质香烟，感觉卧室里都有了麻将馆的味道。小区解封后第一时间跑到江滩边对着宽阔的江面大吼了几声，一吐积压的郁闷。 工厂停业、车辆停行，空气质量明显的感觉到比封城前好了很多，江水也更加的清澈了，但在他的眼里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怎么去赚钱，怎么去给儿子筹够一套新房的首付，这是他眼前唯一要考虑的问题。 “狗日的肺炎，怎么就不把老子感染了呢？” 他被压得喘不过气来，甚至想到了放弃...... 外出的人越来越多了，偶尔还能碰到几个年轻时工厂上班的老同事，他们都在工厂里坚持了二十几年，安安稳稳，如今提前办理了内退，一个月拿着不到三千元的退休金，过得也算安逸，几个人相互问候，拉了几句家常便各自走开了。 自己的“铁兄弟”打来了电话说刚去打了一壶散酒，好久没有坐坐了，带一条鱼上家里来喝点儿。 “好嘞” 都不需要思考的，和他在一起是最轻松的，因为他们有同样的话题，整个下午就这样过去了，期间又说到了买彩票中大奖买皮鞋的事情。 空旷的马路上一个被路灯拉的长长的身影歪歪斜斜的不知道向那个方向去了...... 不同的环境和经历有了不同的人生，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苦与乐，只不过有的看不见，有的看得见罢了。你不懂他的苦是因为你没有和他走一样的路，他能看到你的乐但他永远不知道你又经历了什么样的苦。 既然不一样，那彼此又何必强求呢？ 平台其它文章链接点开即看： 【作者介绍】赵瑞坤，网名牧马人，内蒙古察右后旗吉棍塔拉人，85年生，从事水电站的建设管理工作，文学爱好者。草根涂鸦群成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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