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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相亲故事【004】

 新用户06868399 2020-06-24

〓 第 1195 期  

 文|王连成  编辑|王成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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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说:相亲是一种经历,相亲是一个疙瘩,相亲是一抹心酸,相亲是一胸忐忑,相亲是一次考验。

每当到了塞外正月时节,当雪披山头,夕阳西下,风穿树梢之时,我就会怀念那段刻骨铭心的相亲经历。

那是高考后的第二年正月,隔壁二大爷刘二娃背锅着腰,嘴里叼着旱烟斗,坐在炕沿上,和我父亲东拉西扯的说着农田春耕的事。父亲说:“今年不愁劳手了!”刘大爷扒拉着烟锅,问:“咋?父亲说:“我不想让那不成器的东西念书了,学费贵巴巴的,我看在家里种地算了!刘大爷吃惊的抬起头:“唉!这可做不得,我看你是瞎说了哇,好赖再给娃娃补习一年,管它大专中专了,搬一块砖就总比种地有出息哇!咱这脸朝黄土背朝天的庄户人,将来没出路哇!父亲说:“不让他补习了!老哥你留意着点,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女女,我想给他早日定个媳妇,有了媳妇他的心就定了。说完,父亲朝院里望了一眼,看见我在院子里喂牛说:“你看,这孩子是把干农活的好手呢!

刘大爷吐了口烟:“噢,既然你决定了,我也不说啥,我说哇,还是念书了,俗话说,家有黄金用斗量,不如养儿入学堂,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父亲摆摆手,语气果断的说:“老哥别说了,咱就这情况。你走的路多,门路广,就帮着盯着点,有合适的人家就搭根线!

刘大爷又换了一锅烟,吧嗒吧嗒吸了几口,脑海里快速的翻腾着十里八乡合适的人家,突然抬起头:“有了!”父亲赶紧凑前身子:“谁家?刘大爷说:“岔哈营老高家倒是有个女女了!就是那地方有点偏僻。父亲“咱不挑地方,只要家里大人正经,孩子身子骨结实就好,不过……”刘大爷说:“不过啥?父亲说:“老哥是这,咱娃虽说没考上大学,也是挺硬实的大后生了,女娃长相老哥看着点,别太过不去了。”说完,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那笑里分明有期盼,有担心,也更有责任。

唉,当大人的都这样。

刘大爷说:“我的兄弟哎!你当我琢磨半天白琢磨了?!这个女娃娃长的没说的,大人也是地地道道的厚道人。这样吧,宜早不宜迟,我一俩天就去走走,行了,咱就过了十五见面!”父亲说:“好呀好呀!”说完跳下地从柜里取出一包大前门,“老哥你抽抽这个。刘大爷乐呵呵的说:“少不了喝你的酒抽你的烟呢,我就留下了。那就说到这,我回去了。

送出刘大爷,父亲朝院里的我喊了一嗓子:“老三,再挑一担水!”

晚上,我听说不能上学了,一句话也没说,趴被窝里哭了半夜。

刘大爷定了个正月十六领着我去岔哈营相亲。

十六一早,我把过年新做的一身蓝色迪卡布中山装穿了,又把一双黑半高跟鞋穿上。

打扮的利利索索的去找刘大爷。

刘大爷一看我这穿着说:“我的傻孩子,做不得,穿这点会冻死的!”我妈正好抱着一个黑色挂面羊皮袄,一双牛毛靴撵过来:“看看,你这孩子,穿这么点就跑出来了,想送命了。刘大爷说:“我家有个狗皮帽子了,戴上哇!这一身穿扮就像座山雕了。

自行车车后座挂了俩袋子冻饺子,一块猪肉,一盒点心。

刘大爷不会骑车,靠我带了。

刘大爷和我说:“我先坐上去你再骑,不然我上不去!”我说:“行!我把住自行车,刘大爷慢慢坐上去说:“娃,好了。

我人小力气不够用,刘大爷也是太重,我小心翼翼把着车,使劲推动几步,刚要往上跨腿,自行车猛不防撅起来了!刘大爷一屁股坐雪地里了:“啊呀,你这孩子有点准气没?”我说:“再来再来,刚才是没把稳。刘大爷说:“你可的把好,我这老骨头别让你给卖了哇?我压住笑:“不能不能!

一看媒人跌雪地里了,可把我爸吓了一跳,赶紧跑过来,一边扶,一边冲着我骂。最后说套上骡子车去哇,路远安全,慢点就慢点。

去岔哈营的路确实不好走,从凉城街出发,往南走,过了六苏门乡就是爬坡,爬到山梁又是崎岖山路。虽然进了春天,但放眼望去还是白茫茫一片,路上只有马车压开的窄窄一条轱辘印。

凉城县是塞外名都,过去叫宁远,下设四个大镇:永兴,厂汉营,天成,桌子山(后来卓资山划出去了)。岔哈营是老百姓叫法,正经叫厂汉营,因为这里曾经是胡汉边防重地,常年有驻兵,如同兵坝营等名字里带个“营”字。明人在此设有边防,明朝大将王越有诗曰岔哈营:雁门关外野人家,不种桑来不种麻,说与江南人不信,早穿皮袄午穿纱。可见这里气候变化大。岔哈营的莜面最出名,这里的女人都做的一手好莜面。还有就是鸿茅酒发源于此,故称红毛酒。

嘚儿,驾!我坐在车辕上。一鞭子下去,骡子吧哒吧哒开始小跑,蹄子扣在雪地上发出有节奏的脆响。车在凹凸不平的路面上剧烈蹦哒。刘大爷缩在车上,掏出旱烟,连划了六七根火柴也没点着,气的喊:“就不能稳当点?都颠达出屁了!”

我赶紧勒紧缰绳,放慢骡步:“大爷,还的多远?”刘大爷没好气的说:“可早了,急啥?“哎呀,太冷了,大爷唱首歌吧。

这倒对了刘大爷的爱好,刘大爷年轻时候是村里有名的能歌善舞者。一到正月,秧歌队他肯定是打头阵,腰软溜溜的,俩把扇子上下翻飞。引得大姑娘小媳妇从早跟到晚,没眼眼的看红火。一说唱歌来了兴趣,放开手嗓子吼起了爬山调:哎…厂汉营的莜面岱海的鱼,庄户人家喜欢下骡子的驴,凉城的汉子岔哈营的女,哥哥爬着妹妹你来骑…

我乐的哈哈大笑…

路远道不好,早上出发,一直颠簸到半下午才进了岔哈营。

女方家住在一个山洼里,总共十几户人家散落在沟畔左右。虽然说是大雪盖着,但也能大致看出梯田的轮廓,偶尔向阳坡地露出一块石头,黑乌乌的伏在那一动不动,映衬在白雪里,像极了怪兽的眼睛。一条弯弯曲曲的小路从沟下延伸着进村,路上看不到一个人影。

我冻的脚疼,不停的用俩脚互相磕哒。刘大爷窝在大皮袄里:“快了,前边那颗老榆树下就是了!”

我跳下车,跟着骡子脚步边走边不住眼的打量着那颗榆树。

老高家明显早有准备,门口的坡道已经打扫的一干二净,几头牛拴在树下,三头大花牛卧在那不紧不慢的反刍,四头小点的牛站地上晒太阳。石头垒的院墙虽然不算高,但看得出还是挺严实。大门没有门洞,是俩扇用榆树杆枝编制成的门。大概是听到骡子脖子下的铃铛响了,我刚赶着骡车到门口,刘大爷还没下车,门就开了,一个戴着棉帽子的老汉迎了出来:“啊呀,刘哥可来了,冷了哇?”刘大爷边下车边说:“好勒,好勒。穿的厚实!

高老汉一边寒暄一边偷眼打量着我:“这是咱王家娃?”刘大爷说:“是啊,好孩子,你看看多精神!

我赶紧就是个问好:“高叔好!”说完拴住骡子,忙着把见面礼提在手里,跟在刘大爷身后。

“快点进院吧!”高老汉客气的欢迎。刘大爷回身拉住我:“来来来,进院哇。

我忙谦让:“大爷先进,大爷先进”。说着又礼貌的让高老汉。高老汉高兴的说:“走走走,你先走,这孩子挺懂事!

院里东边三间偏房,右边是牛圈,鸡窝,门框上的对联还红彤彤的没变色了。四间平房玻璃擦的亮堂堂的,窗户贴着五颜六色的窗花,窗根下几只鸡来回溜达,不时发出咯咯的声音。玻璃里边窗台上卧着一只花猫,看到生人,喵的一声跳开了。

我一边端肩挺胸的跟着刘大爷走,一边留心观察。

屋门开处,一梳着大辫子,红底绿花棉袄的女女,笑盈盈的迎出来,冲着刘大爷说:“大爷来了!快进家哇。”刘大爷爽朗的说:“好,好,好!”说着回头看了看我对女女说:“这是连成。那女女低下头,嘴里说:“进家哇!

我没敢说话,低头挤进屋。

家里雾气弥漫的,正在蒸年糕…

新人来了把妹眊

妹子给你炸油糕

屋里人多少也看不清,我提着礼包,拿捏的找了个清静地方站下,女女妈热情的过来就是个让:“大冷天的,走了这么长时间,我担心的,早饿了哇?快上炕暖和暖和!一会吃糕。”我说:“好勒,好勒,婶忙你的,我就这站一会。女女妈朝门口喊:“二英,快过来把连成手里的东西接下放好!”回过头对着我:“拿这么多东西做啥,大老远的!

我对这家人第一感觉挺好,心里的紧张和担心如同屋里的雾气一样慢慢开始散开。心里嘀咕:二英,估计就是给我介绍的她。这时二英过来,低声说了句:“东西给我吧,上炕坐的去!就在交接东西时,俩人的手碰了一下,我感觉二英有突然收手的动作。其实,我自己也感觉好像电击了一下。

冬天天短,山沟沟里黑的早,开饭时已经点灯了。这时候我才看清,炕上坐下七八口人了,高老汉一边热情劝吃,一边挨个给介绍:二英姥爷,叔叔和婶婶,还有二英弟弟。姥爷坐了个主位,刘大爷坐旁边,下来是二英爸。另一边是二英叔叔,我。二英和她妈地上忙着端菜,倒开水。我初次登门不敢多言,默默的观察着这家人的举动,仔细的记着谁是谁,担心一会轮到自己敬酒说错了话。

家里雾气慢慢散开,灯光下,我也能看清楚二英的模样了:肉敦敦的身子看着挺结实,话不多,但感觉的出来,挺机灵。眉目也挺清秀,现在还不敢细看。

两瓶岱海白酒被四五个老爷们一会就喝得快见底了。二英姥爷拿起酒瓶说:“今天喜庆,我给咱远道而来的后生倒杯酒。”我忙把住老汉手:“使不得使不得,你老人家坐好,我来倒,我来倒吧。”刘大爷不失时机说:“看看,这连成可是个好孩子了,可惜去年秋高考差了几分,不然就是个大学生了!二英爸说:“噢,可惜了,再补习一年考哇。我说:“家里地多,活多。补习费高,我爸爸说不让我考了…”

二英地上一边烧火一边竖起耳朵听。

二英姥爷不经意的问:“这孩子属啥的,几月生?”刘大爷知道这老汉爱看八字,忙对我说:“属鸡哇?几月生来着?我说:“属鸡,六九年农历十月二十出生的,时辰我妈说不准了,好像是晌午前后。二英姥爷“哦”了一声,掰着手指开始掐算:“属鸡,己酉。十月,乙亥,二十日,戊申。

一家人鸦雀无声的听着老爷子的嘀咕。

二英姥爷掰掐着掰掐着,突然抬头说:“啊呀,这孩子好八字,不念书可惜了!”刘大爷眯着眼:“咋说?二英姥爷说:“日主生在戊申日,月上财根丰厚,官星旺盛,如果时辰在中午前后,那越发日有印扶,日下见贵。再看爸运,一路水火土,都是用神。日后定会腾达!刘大爷赶紧附和:“我就说嘛,一般人我也不给咱姑娘介绍!

我心里嘀咕:都是迷信。

听二英姥爷这么一说,二英爸涨红着酒脸说:“既然是个这,那这门亲事就定了!连成,来,爷俩干一杯!”

我第一次发现自己的酒量原来这么大,三四两岱海白下肚没怎地,再听二英姥爷这么一掐算,信心也上来了:“叔,我敬您!”一仰脖干了。二英爸放下酒杯:“是这,连成,回去和你爸说,咱这个书还的读,学费的事我老高家拿”刘大爷一听:“好咧,好咧,我就说嘛,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这回他爸不愁了!

几个男人唠的热火朝天,地上二英心里琢磨:这八字没一撇了,我爸爸都说定了,还要供人家读书。万一真上大学,不高飞了?还有我啥事呢…又一琢磨,有出息总比没出息好,听缘分吧…一个小女女心里七上八下一时乱了套路。

一顿烧酒喝到半夜,回凉城街是明天的事了,人多炕小。没办法,只能挤在一起睡了。

二英妈睡了个炕头,过来二英,我是贵客,排在中间,过来刘大爷,二英爸睡个后炕,刘大爷和二英爸不一会睡的鼾声如雷,大概路上着凉了,半夜时分,听到刘大爷放屁像打雷。

我躺在被窝里说啥睡不着,一来睡个新被窝,二来喝了酒,三是刘大爷的屁太响,四来旁边就软溜溜躺个二英。这才叫折磨人!

铺被子时我就注意到了,二英在她和我的褥子间放了个枕头,这是蒙古人的做法。听说蒙古人就这样,如果第二天枕头没动,主人对你会更加热情,如果你半夜忍不住越过枕头,或者把这个枕头挪开了,哪等着瞧吧,能要你命!

我一边忍受着如雷响屁,一边忍受着如蜜的诱惑,腹背煎熬。闭着眼睛听着心跳,一会翻个身,又怕碰到那个枕头。

这边我睡不着,那边二英也一样。心里一挠抓一挠抓的琢磨:这愣头青万一半夜搬开枕头爬过来了怎么对付呢!我一翻身,二英心就一挠抓…

哎!一升黄米做了五斤糕,两个人睡那一样样的熬。【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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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相亲故事【001】

我的相亲故事【003】

我的相亲故事【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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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介绍】王连成,男,1969年出生于内蒙古乌兰察布盟凉城县。1992年毕业于天津纺织工学院,本科学历。现居大连市。爱好书法、写作,现为大连青年书法协会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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