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来,往事频频入梦,梦里又不知何日何年。虽是梦中,其间情景与真实无异,离合悲喜,切切于心。梦里完全分辨不出真假,但皆是一些往昔之人,过去之事,然那些场合又从未去过,那些故事也未曾发生。 梦里父亲安在,与往常一样,每日于瓦屋之下,研习药典。或忙于耕耘他的几亩田地,背着药箱去邻乡出诊。更多时候,父亲是病着的,同在世一般,依旧寡言,很是孤独。 她的两鬓,不知何时添了风霜,我竟未曾察觉。于我心中,母亲在的地方,万般都是不怕的。可梦里,她时常变得那样柔弱,再经不起岁月的打磨,似早已和这人世一切有商有量。 幼时在偏僻山村,父亲为一名乡里郎中,家资薄弱。他与母亲白手起家,夫妻同心,像许多寻常的村夫凡妇一般,男耕女织,简单生活。印象中,家里不曾真正穷过,这一切,源于母亲懂得勤俭持家。 后来家中也遭逢几场大的变故,皆是依靠母亲的灵巧睿智,方化险为夷。父亲几番落病,药店难以经营,母亲极力支撑。其间的过程,我亦是后来从母亲述说中得知,心中虽敬佩于她,但依旧我行我素。 而我每遇困境,孤立无援时,便会想起母亲的坚韧。我则是依靠那份信念,一步步走过风雨涛浪,才有了后来的明朗天地。纵算通达之时,亦不可事事周全,人生波澜不止,我又怎能幸免,毫发未伤。 人世当年给她的一切,全部无情要回,一丝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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