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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渠旧事:日本侵略军在文渠的罪行

 刘沟村图书馆 2020-06-25

一次空前的杀戮和洗劫

1945年3月26日(农历二用十三日》午夜,从叶县南犯的日军第115师团抵达高台庙、七里店,受到驻守文渠之国民党十二军炮兵断隔湍河远距离的炮击,日军为报复我十二军炮团即日夜沿湍河左岸经柳林禹王店、屈湾、姚湾淌过湍河、扒鱼河向驻守文渠的国民党第十二军发起猛烈攻势。十二军猝不及防,又不抵抗,仓皇弃寨而逃,使日军很快占领文渠。进街后先后用刺刀刺杀我青年学生四人,有陈祖恩的儿子陈文生(时宛西乡师学生)、杨本之的长子杨宝鼎(时邓县县中学生)、洪中兰的次子洪振贵还有赵万明的父亲赵富云。二月仍天寒地冻,鬼子兵消过了两道河,进街后烤火取暖把各家各户的门窗家具付之一炬。在寨西门外烧毁民房数间,把两百余户街民未撤离的家畜、家禽、粮食、财物洗劫一空。

事后得知,日军于当日晨已抵距文渠不足三里地的湍河东岸的姚湾、屈湾潜伏下来。村周围设置岗哨,只许进不许出,待夜晚向文渠偷袭。而国民党十二军,军部设在小学,还架有多处无线电。此时的官兵仍出出进进、谈笑风生。其实当十二军进驻文渠后,也曾扬言要和日军在此决一死战,街上的百姓及商户已感到时局异常紧张,人心惶惶,几天来各家各户都在忙于收拾细软开始陆续撤离。我们叔伯三家是那天下午离街的,只剩下我和父亲以及大伯大娘,他们说年岁大了有啥可怕的,舍不得走。我家的牛驴由于伙计头天请假回家,黄牛性猛无人可近身,我父亲挂记这头牛,说还是再等等,真的有事再走不迟。下午四时许,我先到小学看不出什么有紧张迹象,我又去褚永泰家,想找他问问情况,但在他家东西厢房住满了十二军的官兵,这些官兵们刚换上便衣,正在向棉衣缝里藏着什么东西,后听褚永泰说这是军部的侦察连,他们藏的是盖着红印的证件,马上要下乡侦查。这多么愚蠢的十二军!日军已在眼皮下,他们还蒙在鼓里。

夜幕降临,由于街民绝大部分已撤离,街上显得分外寂静。十时许,我和父亲到刘尧忱家想听听消息,因为平时都认为刘尧忱消息灵通,在十二军军部还有他的朋友。进院一看约有二十多人怀着和我们同样的心情在那里静静等待。十一时许,突然两条北街人生噪杂,马叫声、吆喝声、车轮子的“咕噜”声由近及远,出寨向北而去。后来才知道,这是十二军军长乘坐的马车和军部人员在仓皇逃窜。在街北下漥村公路旁遗弃了成箱成捆的金圆券(国民政府的现钞)和一些行李什物,这是为减轻马车重量抛弃的。须臾之间,扒鱼河那边枪声大作,夹杂着迫击炮的爆炸声,信号弹划破了夜空。

此刻刘尧忱即派了魏世昌(魏济川大夫的儿子)上街打探,魏为了壮胆向刘尧忱要了一碗白酒一饮而尽,“蹭”的一声蹿上房坡,顺屋脊飞速向南爬去。片刻,魏世昌返回,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快、快跑,老日进街了,正在挨户砸门,刺刀的寒光一闪一闪的”。说罢,他又飞上房坡逃走了。此刻全院的人谁也顾不了谁,挤挤抗抗地向门外跑去,当我和父亲出门时,透过时隐时现的月光,已看到相隔二十几公尺的李之更门前已有鬼子兵在那里砸门嚎叫。我们即

从西寨墙的豁口跑出,从薛冢后地一直向西,天亮时才跑至距文渠十二里的耿家庄。这次我家的大黄牛被鬼子拉走了,那只瞎驴只是在臀部被戳了一刀;没有被牵走,大概是鬼子嫌它又瞎又瘦的原因吧。第二天鬼子退后,我的舅父曾进了一趟街,才向我们叙述了那晚街上所发生的一切。

这一次国民党十二军丢弃了山炮十二门,九龙集六门,庙沟方向六门。他们只是取下了炮栓,其它包括成箱的炮弹都丢下了。日本投降后,十二军又来邓县才将炮身拉走。

难忘的一天

1945年夏,一天上午,我正在扒鱼河桥头卖香烟,突然从街东门出来几个全副武装的鬼子,还押着两个人向河边走来,一个是邻居我叫九哥的郑子盛,一个是经常给保公所跑腿的魏学五(绰号麻子娃儿)。我猝不及防,鬼子已到我跟前、不但抢走了我篮子里的二十几盒烟,又将篮子扔到河里,一个鬼子狠狠的拽着我的胳膊,把我推向人群。此时又从南边河滩里过来一群鬼子,大约有十几人,都是光着身子,腰间围了一条丁字形兜档遮羞布,踢拉着木屐,嘴里还啃着甜瓜。鬼子会合后押着我们走向河边的一块禾草地,几个带枪的鬼子跑进老街村,又从村里押来了几个年轻村民,手里都拿着镰刀,让我们割禾草。由于我和郑子盛、魏学五没有镰刀,鬼子让我们用手拔,因地干拔不动,便让我们用手采。不一会儿,我们三人的手便采出了血,鬼子又让我们三人搁禾草,给每人捆一大捆。在这群人中我年龄最小,当人们都背起了禾草时我却背不起,冷不妨一个鬼子用木棒猛然敲在我的头上,顿时血流如注。这时魏学五和郑子盛都过来了,魏学五向鬼子强装笑脸,点头哈腰地说:“太君,他小小的(指着我)背不动,我们分一分。”郑子盛二话没说,忙从烟布袋里倒出一大把烟末按在伤处,血慢慢的止住了,我怀着一腔怒火背起禾草,随他们过了河。进街后,鬼子引我们到洪家大院,院里院外拴有二十几匹战马,有人扛来了铡刀,大家开始铡禾草。这时我的头上已起了一个像核桃大的血包,郑子盛心疼的用手巾替我把血迹擦去,让我坐下休息。这时一个鬼子走来递给我一块抹布,让我擦马鞍子、皮笼头等。此刻我脑子里闪现了在小学读过的一篇课文叫《英勇少年》,内容描写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德意志帝国在其占领下的比利时,有一个少年在敌人让他洗刷战马时威武不屈、严正拒绝而惨遭杀害的故事。英勇少年的精神一直震撼着我,加上禾草地的那一棒,我义愤填膺,站起身来一动不动地怒视敌寇,此刻鬼子大吼着举起马鞭向我打来。说时迟那时快,魏学五急忙上前档了这一鞭子,并嘻嘻哈哈走到鬼子面前,双手接过抹布说:“太君,他头上有伤,我来吧。”又掏出一根卷烟递上说:“太君,新交新交地”魏学五又掏出火给其点上,这件事才平息下来。

魏学五兄弟二人家贫如洗,都是单身汉,常给保公所跑跑腿,秋麦二季为群众看麦护青。他们是吃百家饭长大的,平时虽然吊儿郎当,但只要谁家有事他都热情帮忙,那天的两次遇险都多亏了他和九哥的护持。中午时分鬼子开饭,大约有三四十人,吃的是大肉粉条白米饭,我们在忙着喂牲口、擦马具,鬼子对我们却视而不见。很快鬼子吃完了饭,一个炊事兵将剩下的饭菜端了过来,此时我们饥肠辘辘,认为是留给我们的。但炊事兵却将这些剩饭都分倒在几个喂马槽里。虽然我们这群人都已筋疲力尽、饥饿难耐,鬼子又给每人两个帆布水桶,由一持枪鬼子押着我们去小河提水,反复两趟。在第三趟时看押我们的

鬼子到寨门口时他停下了,注视着我们下河,这时机智的九哥小声说:“兄弟们,此时不走,还等何时?”说罢,我们在河边的芝茅棵的掩护下顺河向北跑去。事后,我在日记中记下了这一屈辱的、仇恨的、终生难忘的一天。

在日本占领期间,日军驻邓县的吉武支队(指挥官名紫电)的一个分队隔三差五来文渠住上一两天,还有皇协军王云五的第三纵队赵子宣团也曾在文渠一带驻扎,对文渠以及周边群众多次骚扰滋事。日本侵略者还不时的派飞机经邓县城至文渠张村一线低空飞行并用机枪扫射,杀伤我人民群众。抗战八年来日军在我全国军民的奋力抗击下,一批一批的侵略者葬身于我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之中,在以后的几年里日军兵力已严重不足。只是在县城以上的城市驻有少量军队。但为了迷感群众,时隔几天总有一列军用汽车夹杂着几辆装甲车早上从南阳开出,沿南邓公路经邓县城,走邓内公路经文渠到内乡,再由内乡经镇平返回南阳,如此循环巡逻直到日本投降。

多年后,听内乡一位曲友讲到关于当时的日军巡逻车一事。他说有一次当日军军列车行至内乡灵山,时至夜半,有许沟一位抗日志士从山坡上向日军列车掷下一枚手榴弹,列车停下,只见各列车只下来二三人,志士就又向鬼子放了几枪也未见鬼子兵反击。军车又不敢贸然前进,一直在此地待到天明后才向内乡开去,这已显露了日本鬼子旨在虚张声势。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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