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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海楼望日》(2)

 阳光海情 2020-06-27

峰顶上的球状巨石相支,成了一个棚子,文人墨客纷纷前来,脑洞大开,灵感闪烁,于是就有了“石浪棚”这个颇有诗意的美名,“石浪飞空”,给我的感觉就是站在峰顶,像飞驰在球状石头组成的波浪里,累了可以像天上的神仙一样,到壁内的像半个葫芦一样的小洞里坐一坐,享受一下里面习习凉风的沐浴。

被云海包裹了的峰顶小岛,是一本深奥的大书,每个来看的人都有不同的感受。现代诗人臧克家一走上峰顶就陶醉了,随口吟出了“名山看遍归来后,还是对门五莲亲”很接地气的诗句,梁步庭书记一来也是呆住了,夸赞海右独秀,王众音省长扶石感叹齐鲁奇观,书法大家启功挥毫泼墨“奇异多姿”“望海峰

我的喊声在云海闪烁的白光里翻腾着,一直传向最远处的山峦,似乎带着颤动的回响。我和明子站在小岛般的峰顶上,仰面向着东方,各自向上伸展出了一双长臂,双臂在风里像两根旗杆,巍然挺立,手里不停地晃动着夹克衫,像一面墨色的大旗,飒飒地飘扬。

最远处山峦里的云海,荡回我的喊声不断,白光一闪的瞬间,一片红晕爬了上来,我和明子瞪大了眼睛,向着那片红光,伸长了臂膀,挥动着衣衫,跳跃起来,鞋底撞击着脚下的石头,发出了槖槖的声响,似在盼望,在迎接,在催促,又似在崇拜,在祈祷,在流泪——在流久慕未见而将见悲喜交互的热泪……

在那片越来越大的红光里,乳白色抑或灰白色的云海正渐渐隐退,红光在它的最上面镶上了一道绛紫,霞光正暄染着它的威力,远近的山峦像披了一川油漆,随便泼染都把望海峰和望海楼泼得鲜艳无比,望海楼上的光明出现了,到了,在这里了。

脚下的小岛像海市蜃楼一样时隐时现,峰顶周围洒满了光亮,刚才还朦胧的山峦树木变得泉水般清澈,西侧光明寺成排规整的庙宇、大悲峰上的那个佛头巨石刻像、巨石嵯峨草木稀疏的天竺峰,东侧的村社田园湖泊道路以及升起的袅袅炊烟,都已尽收眼底。

明子的老家就在山脚下,自然熟悉这里的一切。他指点着东侧天地相交的地方让我看,极目廖阔,这里是古琅琊台,那里是大珠山,水天一色中的那个小黑点便是灵山岛,空阔的山川大地,似龙渊之地,神仙居所,荡漾起了绸缎一般的锦纹

这时玫瑰汁、葡萄浆、紫荆液、玛瑙精、霜枫叶——大量的染工,繁忙在层累的云底,云团裹着的丝丝湿气,像无数蜿蜒的游龙,爬进了苍白色的云堆。正在隐去的云海也在泛着最后的活力,托着涌动的涛澜,摇头晃尾地冲洗着脚下小岛般的峰顶,激起了四岸的水沫浪花,震荡着这浮礁上的望海楼,似在报告光明与欢欣的莅临。

雀屏似的金霞,从灰色云海的肩上升起,展开在海天一色里,一轮火球在用力跃起,似乎看见了临盆时的挣扎,在使尽最后的一搏之力,在令人舒心的喊叫声里,纯焰的圆颅,一探再探地跃出了云海,翻登了云背,临照在望海楼的东天际。

云海翻着跟头,让太阳的诞生热烈而隆重,只有在望海楼才能看到这种壮观。这就是我此行盼望遇见的那种新异的境界,与海边日出有着截然不同的感觉。

目光清晰,远处一片透明澄澈,我的思想在上面生长,能望到石臼所的灯塔吗?我和明子就是从那里来的,知道它照耀着石臼湾里大大小小的礁石和岛屿,这些礁石和岛屿像大海呈现的项链,链坠就是亭亭玉立的灯塔,远远的船上,渔民看见它就会找到方向,就会有一股温暖升起在心里。

身边的望海楼,被阳光涂成一派金色,就像一座佛,显出了“孤亭耸出云霞表,大海涛澜如一沼”和“变化劫尘成巨浸,浮沉今古任虚舟”的佛境,在一片“正大光明”的诵经声和不绝如缕的木鱼声里,佛境一点点化开,氤氲在了石浪棚的清爽舒适里。

2019/05/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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