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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心如是•随笔(四)

 西宁的表情 2020-06-28
This is the lotus seed

作者|一朵莲

1

张爱玲说:生命是一件华美的袍,里面爬满了虱子。

一语成谶。

她的晚年生活被一种自己臆想中的虫子困扰,搬家数十次,最后孤独地死在寓所,几天之后才被人发现。

张爱玲是民国时期最有才华的女作家之一,她有高贵的血统,显赫的出身,她每一部作品里的细节描述都来自童年生活,而这些奢华而颓废的上流社会的诟病造就了她乖张的性格及一生的宿命。

她爱胡兰成,而胡兰成滥情且无耻,她以名誉和尊严和青春进行一场豪赌,却落得用才华给一个负心汉的生计买单,她输给护士小周村妇范秀美,输给另一个大汉奸的遗孀精明抠门的佘爱珍。

爱情里,不是你出身好你漂亮你有才华你甘心付出你就是赢家,爱情是抽彩票,运气好比什么都好。

2

看张爱玲的过往,有评论骂她和汉奸相爱结婚,相信这是没有恋爱过的人在自生自气。

在感情的世界里没有对错,只有你我,爱神降临时任谁也没有能力抵抗

有人说林徽因较张爱玲聪明,故而婚姻幸福。

如果梁思成是最爱林徽因的人,便不会在林徽因去世不久高调续娶他人。

如果说选择知心爱人,梁思成不是最好的,徐志摩也不是,金岳霖是,起码金岳霖是个有趣的男人。

以说林徽因只是选择了安逸和门第,以及一个同道中人。

张爱玲选择了任性,她爱的纯粹又坦荡,到最后有一种悲壮弥散在众人心中。

虽然张爱玲笔端和行为中有地域性的刻薄和优越感,但我还是深深喜欢她的文字和感情。

人的一生,都有一个谜一样的劫数,带着神秘感,如果用仙侠列传的说法就通透了:千万人中总有一个是我们的生死劫,想躲也躲不掉,勇敢的人就迎难而上,哪怕粉身碎骨也认了。

只是现在的人,难得静下心认真阅读这样一个女子的灵魂,却用平庸恶俗的眼光做着评价。

3

昨晚有蚊子,一直嗡嗡地在耳边,手指被叮得奇痒无比,所幸脸没事,可能是抹了晚霜的原因。

清晨打扫房间时,在孩子们床上打死一只,客厅里抓住一只,可能是它们多行不义,撞到我手里了,一捏就死了,鲜血喷了一手。

看着这血,倒想起张爱玲的白玫瑰红玫瑰来。

她说:对于男人,都有一个白玫瑰与红玫瑰,得到了白玫瑰,渐渐地,白玫瑰成了嘴边的一粒米饭,红玫瑰是胸口永久的一颗朱砂痣;得到了红玫瑰,渐渐地,红玫瑰成了蚊子的一抹血,白玫瑰是窗前的明月光。

呵呵,做女人真难,既想当白玫瑰,照在某人的窗户上,又想当红玫瑰,长在某人的心口上。但生活往往把女人们淘换成了米饭粒和蚊子血……

4

前年的一天,一个朋友发给我一张照片,说我跟照片上女子很像。

 她是民国才女林徽因,革新家梁启超的儿媳,建筑学家梁思成的妻子。

这个身份不足重要,梁公较之谭嗣同的慷慨悲歌很逊,梁思成在林徽因死后不久移情别恋。

林徽因和徐志摩相爱过,徐为林写过很多情诗。

徐的《再别康桥》和《偶然》很著名。但徐又是一个多情公子,抛下怀孕的发妻张幼仪,去追人妻陆小曼。陆也厉害,做了民国离婚第一人,嫁给了徐。

陆小曼美如罂粟花,也吸食罂粟,还是著名的交际花,花钱如流水,让一代天才诗人徐志摩经常穷困潦倒,到胡适家蹭饭,徐和胡的饷银一样,拿的是教授级工资。

但胡有一个非常善于持家的小脚妻子汪冬秀,把一家老小安置得妥妥当当,还兼顾胡的朋友。

看来,再优秀的男子,讨不好老婆也是枉然啊!

后来,徐乘坐飞机时遇难,据说是为了去看生病的林徽因。

当时,林确实生病,梁思成去失事地点,给捡回一片飞机残骸,林徽因便挂到床头,以示悼念。

梁思成后来另娶,可能也是犯了小气病,只是林在世时没敢表露出来。

最最令人叹服的人,倒是很多人不熟悉的一个男人,他叫金岳霖,当时非常著名的一位金石学家。他爱林徽因一生一世,毗邻而居,默默陪伴,终生未娶,死后和林徽因葬在一个公墓里。

爱,可以歌唱,也可以作诗,还可以占有。

唯有从心里溢出的疼,不望回报,不望相守,只有一句饱含眼泪的祝福:“你在,我的世界是光明的;你去,我便坠入黑夜。为了我这谦卑的爱,请你珍重自己!”

5

今日雨雪,阅读到一篇台湾作品,心头很是暖和。

不知为何,我对民国作品和民国人物情有独钟,对台湾作品也如此,感觉台湾文人的骨子里尚有民国遗风。

文中女主车祸成植物人十二年,丈夫每天下班带着鲜花来看望陪伴,桌上的玛格丽特花十二年来不曾谢过。

这天是女主生日,丈夫带着蛋糕携一双儿女来给妻子过生日,场景温馨而浪漫。

当作为医生的“我”想跟丈夫谈谈病患妻子的情况时,丈夫脸上挂着泪珠,想让“我”帮他把妻子搬到窗前看看他设计的建筑,那是他们共同的梦想。

一个男人,养育着一双儿女,成就着两个人的梦想,照拂没有意识的妻子,该是多么好的一个人!

6

读曹德旺《危机爆发之时》,心中突然涌起一股子暖流,感觉跟思想有契合的长者做了一次情投意合的密谈

读书最大的魅力就在这里吧?——没有干扰,不做辩驳,对方自顾自说,我自顾自读,读到最后,四肢百骸通透舒畅,看一下天色,轻轻说一声再会。

7

亦舒是理智且冷静的作家,她的作品里没有梦幻与浪漫,习惯于心灵鸡汤的人,确实不怎么理解她的世界,但真正了解人心和人性之后,会突然发现,原来,我们就是亦舒笔下的人物,有着那么多不期而遇的劫难,并在劫难中摸索挣扎,最后分为两个终极流派:妥协于命运的,和绝地反击的。

8

突然记起瑛姑和周伯通之间的事来,记起那首“四张机,鸳鸯织就欲双飞,可怜未老头先白。”

看这本书时,大概上初中,那时的记性可真好,还记得南帝麾下的耕读渔樵,记得樵夫唱的“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去香港其他景致倒也没印象,但金庸的粉色别墅深深在脑海。

古龙的语法简洁,突兀,邪魅,需要拿出唱“忐忑”的强大内心。

梁羽生的书就记得“唐宫恩怨录”,写的也颇为华丽飘逸。

唯有金庸的书集大成,还原历史、人物丰满、故事荡气回肠。


10

珍妮特和基恩是一对恋人,在他们结婚之际,珍妮特被查出视网膜受损,并且不可逆转。

他们如期举行婚礼,九年后珍妮特彻底失明。

基恩成了珍妮特的眼睛,为她分辨衣服的颜色,上班前和她吻别,外出就餐她感觉饭店有点凉时,基恩一路奔跑从车里拿来衣服,给她披上。吃完东西,第一时间给她餐纸擦嘴。

他说的最多的话是:亲爱的,你在家里好好休息,这事我来做。

或者是:亲爱的,我读点东西给你听,怎么样?

有一次,基恩给珍妮特读了很长时间的书,然后不说话。

珍妮特问:你在想什么?实话告诉我,这个时候你是不是特别希望你的妻子没有失明,这样你就不用付出这么多了?

基恩沉默一会,一字一句地对珍妮特说:此时此刻我在想,如果失明的是我,你对我肯定比我现在对你还要好。

11

很多人不是很熟悉台湾回族作家白先勇,但提起他父亲,可能都知道,原国民党高级将领白崇禧。

不知什么时候看过白先勇的书,非常地早了,书里的故事都忘了,书名没有记错的话有:《游园惊梦》,《谪仙记》,《金大班的最后一夜》等。

白先勇给我一种水墨画的意境,他是站在历史烟波中的一个影像,长袍马褂,手拢在袖子里,谦逊地微笑。

作者简介

一朵莲 回族,青海化隆人,一个和孩子们一起享受成长的母亲,一个看透生活本质、依然热爱生活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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