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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大家都说(短篇小说6)

 西宁的表情 2020-06-28


大家都说(短篇小说6)
Everybody says
作者|九月(青海)
6 
寒假终于到了,崔玉珠独自来到邻省的大医院看病。医院看病依靠的是先进的机器和丰富的诊疗经验。医院看到崔玉珠的肿瘤不能再拖了,肝胆科汇合血液科准备做手术,需要家人的时候。辗转找来的陈陆及时到了医院,各种道歉和悔恨的话语自然不在话下。原本非常痛恨陈陆的崔玉珠尽管内心非常排斥丈夫,但在医院没有照料,没人签字画押,医院不会为她做手术。痛定思痛,权衡利弊,只能接受丈夫的帮助。
 
多少夫妻在貌合神不合的状态下继续生活,源于对另一方的一种习惯,一种依赖,还有为了自己的一种无奈和妥协。陈陆在医院的各种单子上以丈夫的名义签字画押,崔玉珠心安理得地接受丈夫的照顾。
 
她的手术非常顺利,肿瘤是良性的,只要割了就没事。医院的所有病人看到陈陆对崔玉珠无微不至的照顾,都在羡慕和夸奖这对年轻的夫妻。在鲜艳的外表下,有谁知道他们经历了什么,又正在接受什么样的折磨。
 
崔玉珠看到街上衣着鲜艳的女子,内心在思考,她真的如外表一样洒脱和开心吗?
 
在后期的康复期里,陈陆和崔玉珠看见校长独自在医院看病。崔玉珠虽然不想去见这个喜欢香水的人,但内心对独自在医院的校长有点同情和可怜。一开始崔玉珠回避或装作没看见,后来几次的擦肩而过中,崔玉珠有了一探究竟的想法,刚好他们面对面撞在一起。
 
校长讲起他的病,他的妻子和家庭。他说他的肾脏出现了问题,身上总会散发出一股怪怪的味道,为此他在天气冷的时候用点女人的化妆品掩盖一下味道,在天气热的时候,他只能用香水了。学校里只有甘老师知道他的病情,因为他也是甘老师一手栽培起来的学生。他的妻子在一场车祸中走了。他很爱他的妻子,他们的感情很深,他家的墙上挂满了妻子的照片,每一张照片鲜艳动人,娇艳欲滴。他说挂在家里的照片放久了就会发黄,他用保留的底片和翻拍的方式保证照片永远干净,以此来怀念妻子。
 
听校长讲自己的经历,像在讲述别人的故事。就像在课堂上给学生讲唐明皇在暮年的时候遇上了真爱……
 
陈陆悔恨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两个可怜的病人,两个真正为爱坚守的病人,两个品行高尚的人,两个生活中的不幸者,为什么大家毫无理由的将他们诋毁成不良人?
 
对一个深爱着亡妻的人来说,被戏称为翻牌子的人,称为妓女的转世,和女教师被传出绯闻,该是多么的大不敬和侮辱。崔玉珠陷入了深深的自责和愧疚,仅为自己个人的好恶,让大家随意给别人扣上莫须有的罪名,真是不该呀。

崔玉珠病愈,学校开学时,同事们嬉闹中等待学校领导就位开会,一位不认识的人坐在主席台正中间。
 
“请大家欢迎我们的新校长……”
 
在热烈的掌声中大家猜测校长的去向。
 
“下面,我们为坚持带病上班七八年,生命停止在手术台上的老校长,默哀。”
我们在上辈子到底是什么关系?我为何要刻薄地对待他,他在生命的最后历程里到底经历了怎样的痛苦?
 
几个月后,法院判了原告崔玉珠,被告陈陆的离婚案。崔玉珠用法律的手段维护了自己的尊严,用离婚的决心诠释了婚姻内信任的重要性。当然,陈陆全程支持崔玉珠的行为,因为他是爱她的,爱不是占有而是成全和付出。
 
以后,崔玉珠家里多了一个不花钱的保姆,赶不出去,骂不出去,警察来了也没辙。探亲权是受保护的。不明就里的孩子开心地在父母的关心中幸福成长。陈陆深深记着《狄仁杰》中的一句话,不要相信别人的眼睛和耳朵,包括自己的眼睛和耳朵,要尊重事实。
 
大家依旧在嬉笑打闹中开心地生活,谁也不知道雪下到别人身上到底是事故还是风景。 
(全文连载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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