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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心情音乐 边听边读 作者：肖长芬 暖暖的午后，和孩子说好要去建材市场找个匠人来修被水浸泡了的地板。出门前也紧紧记住了家人的话，说我缺乏锻炼，吃饭不多身体差。好吧，即是这样，今天就放弃坐车，四五站的路程走着去，只当是锻炼。宽阔平坦的柏油路在骄阳下泛着刺眼的光，将伞尽量压低，又倾斜着伞柄将这条路阻隔在伞下面。怕的是心内胆怯，放弃一直走下去的勇气。这条路车不会太多，除我再没有一个行人。这样的天气，穿着纱衣、短裤，撑着伞，肌肤仍感到太阳的淫威。人行道一侧，郁郁葱葱，金盏子、格桑花不时地从铁栅栏探出头来。“自伯之东，首如飞蓬。岂无膏沐？谁适为容！”这一簇簇风中舞动的精灵，突然牵扯起心内的一些疼痛和想念，弃了去市场的念头转而奔向这一片绿荫。 高架桥下，一份清凉，一份幽静，时光如静止般的美。石阶路，独徘徊。一些心思湿漉漉得却上心头。想起《杜拉拉升职记》里那个做事勤奋又认真的杜拉拉，她既渴望王伟的深情，又渴望在职场站稳脚跟。鱼，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世上的事，难有完美。经年后，在泰国街头，在许愿树下，两人重逢。她已是公司的HR经理，他在泰国开了家自己的公司。此刻，杜拉拉心里的兵荒马乱，她强装的不动声色，在遇到他的那一刻碎了一地。凝眸，紧紧盯着王伟在人群里紧张找寻杜拉拉的一幕，这个丰神俊朗的男人眼里竟是泪。讲真，那一刻，我眼里也已是泪。 路在脚下，脚由心定。自己的路自己走，自己的人生自己负责。在这点上，杜拉拉可说是幸运的，事业、爱情都给了她圆满。然小说毕竟是小说，这种圆满，这样唯美的结局，不过是小说家的杜撰。现实的社会，刻舟求剑的爱情几率有多大？ 我在南极， 憧憬着你的北极， 我等你 ，不信心心不相印。 一寸光阴一寸心， 一朵昙花一朵云， 十指紧扣一本心经， 一心一意捧你在手掌心。 手机里单曲循环着丁当的《手掌心》，一个人慢慢的踱着步。旷净蓝天，弯弯曲曲的卵石小径。我，到底是贪恋这里的幽静，还是试图找寻着旧日的一些印记？不久前和某人谈起这公园，她说，那里没有几个人，渗得慌，哑默，有些事是我不做的，她喜欢。比如，广场舞。有些衣服是别人敢穿的，我不敢尝试。其实，中学时，就知道自己不怎么合群。几十年，这性情，一直未曾改变过。这些年，更是把自己的闲余时间用在看书、追剧上。王维说：“老来多喜静，万事不关心。”这一生，没有多少爱好，唯有买书读书，偶尔写一些烟火性情文字，便觉得没有辜负好光阴。杨绛先生说：“读书的意义，大概就是用生活所感去读书，用读书所得去生活。”摸摸书柜，藏书不多也不会太少，可过目的书并没有让我的脑洞大开，轻易就被一句话，一个故事感动着。永远独享着一个人的清欢，至于那些个装腔作势，迎来送往的地方，怎么叫，都不愿去。这一生，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我只愿活成我自己喜欢的样子就好了。 花坛里今年又新添了几种花。其实自己识不得几种花草，只是莫名的喜欢这些朴素的花儿，喜欢着它们不高傲，不低眉的姿态。在这秋凉的野地里，一些花还在努力的，热热闹闹得开，它们高高低低，挨挨挤挤，绚烂着这个幽静的公园。心雀跃着，摸出手机，找寻最入眼的那一朵。 每一次走进这里，亲切又暖心。身处在这一片静谧旷野里，心底幽幽的泛起款款柔情。这几天总是焦灼不安，从未有过的慌乱。明知某人临行前和我道别了的，而我却无端的生出许多心思来。很佩服母亲，察颜观色，听音断事的能力。哪个身体不舒服，哪个在闹情绪，妈妈一瞅一个准。这是母亲养育我们几十年练就的本事。而自己也是年纪一大把，能有几分这样的定力？杨绛说，人生实苦。梁实秋说，不完满才是人生。阡陌红尘，活着着实不易。本该选择的时候，轻易的相信着人心向善。走着走着，越来越没有了底气。在这逼仄的路上，幻想着、失望着，日子一天天醒来，心，积了一层又一层灰。 风微微，柳丝拂面，蝶飞蜂舞。此刻，适于怀念；此刻也适合放逐一些情绪。让堆积起来的不安和慌乱化风、化云，跌入这花红花火里。 进到这里心里最牵念的还是那一片雏菊。今年红红紫紫的格桑花占据了它的地盘，只在石头缝隙间，几颗稀疏的格桑花下，那小雏菊一簇簇的开得俏丽、深沉，顾不了衣角是否会沾满灰尘，我近乎趴到地面，快速在我手机留下了这不多的几颗雏菊的影，或许几天后的风雨秋霜下，它一天天地消瘦、憔悴，迅速的和整个季节一起老去。我再也，寻它不见。这样想着，心里点点的不安和沉痛。原来，自己对心底里珍爱的东西，还是这么至纯至真。 慕名去观赏民大校区那一池荷花，半月前，它还风姿绰约，亭亭玉立。一次又一次的风雨后，荷叶上，莲蓬里，满是花的尸体。望着这满池遇水而生的菏，突然忆起张爱玲的一句话来，“这个世界，每天似乎都能听到花落的声音。每天似乎都能听到花落的声音。像樱、梨、桃这样轻柔飘逸的花，我从不将它们的谢落看作一种死亡。它们只是在风的轻唤声中，觉悟到自己曾经是有翅膀的天使，它们便挣脱枝头，试着飞，轻轻地就飞了出去……” 风一阵紧似一阵，掀起衣角，吹乱了头发。风中摇曳着那未开尽的，待放的菏，守着这葱茏的塘，遗世而独立。 人来人往，嘈杂喧闹。哪还能听到荷飞离枝头的声音？镜头转向荷塘周边的月季和百合上，那盎然的、残败的；它们在风中、在雨中的景，其实，早已悄悄浸润了我的心。 我爱一切的花朵。尤其是旷野里的花，只要有一粒种子，它便生根发芽、拔节的长。开，开得不事张扬；谢，谢得含蓄无声。母亲家的花瓶里插着一束花，今年母亲节姐姐买来的。插花的生命极其短暂，从含露楚楚到凋谢，也就个把个月。而这一束细细碎碎的小花，它们紧紧依偎在花托上，一天天，不露痕迹的瘦成一把干花，像薰衣草的紫，安静沉默于渐微凉的角落里。 “念念不忘，必有回响”。以前，总认为执着一件事或是执着于一个人，没有什么不对。 看得多，听得多了，感觉这样的回响未必是一种幸福快乐的事。等到无望，痛到蚀骨，积怨深深，曲终人散。就像电影《阿黛尔·雨果的故事》里的阿黛尔，在海边凭风远眺，一双美眸燃烧着毁灭性的执拗: “千山万水，千山万水，去和你相会，这样的事情只有我能做到。” 女人天生就是自带付出感和牺牲感的动物。情深、执拗的阿黛尔，爱得纯粹而至深至真。她的心上人平松却没有对她投入多少真情。既已兴尽，便无留恋，这是一个薄情男人的嘴脸，可阿黛尔看不透，抽不开身。臆想、撒谎、跟踪、乞求、报复……无所不用其极，倾其所有自编自演着一个人的独角戏。最终，逼疯自己，即使再与平松相见却不相识。 简媜说：“深情即是一桩悲剧，必得以死来句读。” “人能从洁白里拷打出罪恶，也能从罪恶中拷打出洁白。”柴静也如是说。 人性的真相隐蔽在阳光照不到的角落。我们带着镣铐舞蹈，在无数个夜里与各种情绪较量靡战，剪不断理还乱。我不喜欢像阿黛儿这种失了感情还死缠烂打的人，给自己保留一份最后的自尊吧！就如刘若英《成全》中唱的那样：“他许你的海誓山盟蜜语甜言，我只有一句不后悔的成全。不能给你未来我还你现在，给你最后的疼爱是手放开。” 人，生而自由，而又不往牢笼里。我们享受着失落时被安抚，开心时被分享，难过时有分担的日子。但真正有事，除了自己，没有人可以真正帮到你。朋友沉浸在一段感情中痛不欲生，我不忍心，发信息劝说她的那个他。多少年，看着朋友不远千里去给他做饭洗衣，他用自己微薄的工资支付着朋友及其女儿的生活费用，并用精湛的笔墨记下他们一起走过的点点滴滴。于喜欢文字的女子，尤其是节日里这样的礼物应该好过金钱无数吧。曾几何时，我羡慕也欣慰着他们之间相互慰藉，分担彼此烦恼与忧愁的幸福日子。也以为，守着这份葱茏，朋友一定会等到生命中的满园花开。 “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却被无情恼。”生命，是一树花开，花开荼靡，终是殇。爱着的时候，对方的脾气都觉得是个性；不爱了，问候关心的信息都觉得是打扰。一场生命中的偶遇，最终成为两个人的曾经。一纸婚书的距离可以那么近，又可以那么远。一场又一场虚妄的跋涉里，我们在真实的笑里哭着，在真实的哭里笑着。“相思本是无凭语，莫向花牋费泪行。”丢开那个再也不能一起走的人，你的生活可能不像以前那么好，但也不会那么糟。纵是伤心，也不要愁眉不展，因为不知是谁会偷偷爱着你原本的模样。关山重重，我们之间隔着那山，又隔着那海。我只要记得时光深处，在岁月的褶皱里，那些暖到落泪的故事就好！世间深爱皆成全。我爱你，但我也不愿让我的爱成为你的枷锁。我们是相爱的，但我们也是自由的。 脚步声声，有小孩儿在追逐蝴蝶，大人在后面碎步跟着，一脸的温和。割草机走过的地方，小草儿肩挨着肩，齐齐整整，绿意盎然。风裹夹着青草的味儿钻入鼻翼，闭上眼，努力的大吸一口气，让身体的五脏六腑充溢这青草的纯香。竖起耳朵，再听一曲蜜蜂和蝈蝈与这个季节最后的呓语，快乐和喜悦一点一点击退了心内堆积如山的惆怅。 作品回顾： 肖长芬，现居青海西宁。这一生没有多少爱好，唯有不断买书、读书，偶尔写些烟火性情文字，便觉得没有辜负好光阴。多年来在多家网站做文学编辑工作，现湖南省《楚风》散文编辑。有散文、小说、诗歌散见于杂志和网络平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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