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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北作家】张猛 | 与王蒙先生的一面之缘

 聚力阅读 2020-06-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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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音乐  边听边读

与王蒙先生的一面之缘
作者:张猛

在我的书桌上摆放着一帧珍贵的照片——我和王蒙先生在南皮香涛公园的合影。王老戴着变色镜,脸上洋溢着睿智而坚毅的笑容。一条淡蓝色丝巾衬托起先生高雅的气质,花白的头发随风恣意地向上飞扬,坚实不乱,如同他胸间的锦绣文章跌宕而随和。

2013年4月1日,清明节前,万物复苏的季节。好友县政协文史委主任叶书龙电话说,王蒙先生回老家龙堂扫墓了,马上到香涛公园。他最清楚我见王蒙先生的急迫心情的。人,其实就是向往阳光的植物,喜欢像向日葵那样将脸庞、心灵朝向灿烂的阳光。我从书桌里捧起那本《紫玲珑》,用心地擦拭着干净的封面。这《紫玲珑》三个字是王老书写的,为拙作增添多少色彩啊。一想起王老的题字,很担心作品的质量差次、内容浅薄,辱没了他老人家的字,一直不敢给他寄过去。现在,王老来了,丑媳妇再怎么怕见公婆,感恩之心也迫使我不得不拿出了,见王老一面。

说起来,我和王老是老乡,一个村的。因为王老的题字,在小城也算是有了点名气。当别人说起龙堂有俩作家,上有王蒙,下有张猛时,我心里并没有流淌起快乐高大的浪潮,而且感到惭愧极了。我怎能和王老比拟呢?也以至于更不敢冒失地将《紫玲珑》寄给王老了。小说集出版前,叶书龙带我去北京找王老先生。王老出外讲学,见到了他的秘书彭世团。我诚惶诚恐地将书稿递上去,把请求王老题字的想法恭敬地说出来。彭秘书说会把我的想法与王老沟通的。王老可是我心里的太阳,是我为之骄傲自豪的根本,能不能通过他的法眼,题不题字,一切都是山间飘荡的云。不几天,王老题写的“紫玲珑”来了。望着苍劲有力的“紫玲珑”,我看到王老亲切的微笑和殷切的希望。那段时间是我最开心的日子。还有比得到王老肯定更高兴的吗?书很快由作家出版社付梓了。啥时能见王老一面,把满腹感激的话说给他听呢?

也想起几年前王老要一抔家乡泥土的事。大约2006年的清明节,王老自己花钱为祖坟立墓碑,由南皮县政府定做安放。当时我在县政府办上班。因我和王老是老乡,主任要我一起回龙堂去王老祖坟。王老有事,他弟弟来了。安放墓碑后,午餐时,王先生突然想起王蒙先生要求带走家乡的泥土。我赶紧坐车赶回去,在王老曾居住的老宅后边他梦里惦记的那片梨树园子里,我虔诚地蹲下身子,剥去浮土,用心地将泥土一捧捧的装进一个大塑料袋里。心想,绝不能让王老失望。我的鼻孔、我的心里飘荡着家乡泥土的香气……王老啊王老,这是家乡的味道!我好像看到他手捧泥土一副陶醉而激动的样子……

王蒙先生为张猛中短篇小说集题写的书名

王老从车上风尘仆仆地下来,见有风,掏出眼镜戴上。我双手捧着《紫玲珑》,半躬起身子——王老,我是龙堂的。这是您老给题的字。我还想说谢谢,王老双手接过书,开心地拍拍我的肩膀,好,好。多写,多写!当面得到王老的鼓励,就如同获得了更灿烂的阳光,美得我浑身的枝叶奔迈舒张,必须要马上开花结果一样的舒展……

公园的天空飞舞着不少风筝。王老迈着坚实的脚步舒心的走着看着。我搀扶起他的胳膊,心里一丝杂念也没有了。就好像搀扶着自己的父亲,那么自然,那么亲近。我边走边说起香涛公园的来历、建设、规模及远景规划,拉家常似的。王老不停地点着头。我低头问,王老,可以和您照个相吗?王老的眼镜此时变成了淡墨色,淡蓝的丝巾映衬着他平和白皙的脸,睿智而透亮的眼神,无不显现出智慧、坚定、厚实的气质,这哪里像八十多岁的老人啊!王老轻轻一笑,脸上写满了慈祥和爱护。我真的有些显摆王老对我的“私情”了,乖巧的站在了王老身边,由着我摆弄姿势,俨然一对慈爱无间的父子。相机围着我们啪啪拍摄起来。

我扶着王老的胳膊,立即感受到一股温暖滋润了我的心田。

每当写作时,我总是看上几眼和王老的照片,心间立刻充满了力量。

王老说,故乡是我的发生图,我个人的无极和太极,是我最初的势与能,最本初的无奈,来自冥冥的第一推动力,是其后各种变化与生成的契机。我深深懂得他的家乡情结。从那抔泥土,从那份从容,从那个宽宥,从那句“俺是南皮龙堂的”……面对他灼灼的目光,想着他谆谆的鼓励,我不敢怠慢。关乎家乡的散文、小说闪动着龙堂的灵气喷涌而出……长篇小说《狐狸岗  狐狸湾》也带着家乡的味道出来了,由首都经贸大学出版社出版发行……

王老,我要给您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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