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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已经发明和创造了核技术，却没有找到使用核技术的人文智慧。爱因斯坦的这句话同样适用于当下的医疗界。 在医疗科学中，如何才能找到人文智慧？ 中国协和医科大学出版社原社长、中国医师协会人文医学分会常务副主任委员袁钟说：“有了人文，医学技术才是完整的医疗科学，才能给干巴巴的知识赋予生命力和精神价值。但有说服力的医学人文，的确不是单纯地说教，要在医疗工作和实践中领会。” 在一次演讲中，他分享了两个故事。 故事一：医学生回忆写病历 在一次考试中，林巧稚教授要求我们观察孕妇的分娩过程，然后写出一份病历记录，以此来评定我们的临床能力。由这位妇产科的大权威来做主考，我们既兴奋，又紧张，因为听说她对年轻医生的要求非常严格。大家丝毫不敢松懈，都仔细观察病人，又认真思索后写下了自己认为满意的病历。然而结果却出乎大家的意料，仅有一份病历被评为“优”，其他均为“不及格”。 “你们的记录没有错误，但却不完整，漏掉了非常重要的东西！”林巧稚严肃地说。 “那到底是什么呢？”我们又仔细查看自己的病历，觉得记录已经挺全面了呀，实在想不出漏掉了什么，又不敢多问，于是偷偷地去看那份优秀病历，结果发现，各项记录都没有区别，只是病历里多了这么一句话：“产妇的额头有豆大的汗珠！” 几十年后，这位学生说到：我们这些学生也成为了医学界的精英和翘楚，但仍然记得那个阳光灿烂的午后，老师让我们憋出一身大汗的教诲。 -------------------- 故事二：患者回忆被查房时的不同感受 网友艾咪：我的病床上方，有一圈细铁轨，挂着帘子。但每天早晨医生查房时，却没有医生主动把帘子拉上。我的检查需要脱裤子，这些都要在病床上搞定，主治医生每次当着很多男医生的面给我做检查，让我很难过。 网友玛姬：我在英国住院时，由于是妇科病房，医生进来第一个动作必定是把帘子拉上，让病床周围立即变成一个私密空间。即使医生问一些诸如今天觉得哪里不舒服、晚上睡好了没有等简单问题，也是如此。 在查房方面，广州医学院第三附属医院率先推行“伦理查房”，要求医生查房时不得直呼病人姓名或病床号而必须使用“某先生”之类的尊称、不得在病人面前讨论病情、实习生参与查房要先征得病人同意等。 -------------------- 以上两个故事看起来稀松平常，就像发生在普通的学生甲和病人乙身上的事，没有严肃的说教，甚至没有提及“医学人文”的概念，但却精准又深刻地让人理解了到底什么是医学人文。 如何把医学人文的教育体现在思维方式里，反映在工作细节中？ “先行者”们已发现了一些有效路径，比如通过叙事医学，构建临床医生的叙事能力，培养临床医生在医疗活动中提升对患者的共情能力、职业精神、亲和力和自我行为的反思等。 那么，除了这种传统的文学写作外，对于诸如文笔欠佳的理工科医务工作者，我们还有没有更加普适的方法来掌握“共情与反思”的精神内核，更好地践行医学人文？ 北京大学医学人文学院副院长王岳教授进行了一种“情景教育”的尝试——电影赏析，这一尝试缘于教授儿时的经历。 “记得儿时和母亲一起去看电影，经常发现母亲看到感动的内容眼窝湿润，那时的我还看不太懂‘大人的电影’。后来，等我长大成人，我发现自己也会在看电影的过程中走进影片的情景和角色，与电影情节产生共鸣，也时常被情节感动，甚至于毕生难忘。”王岳回忆到，“这就是‘情景’的感染力，也是我印象中第一次尝试走进‘情景’的被教育过程。” 后来，受哈佛大学教授在哈佛法学院开设电影赏析课的影响和鼓励，王岳也为自己的学生开设了电影赏析课程。 这种电影赏析的方式解决了医学人文教育中偏重理论、缺少互动对话、枯燥无味的问题，调动了医学生的积极性，很多电影中的情节和情景，让他们思考问题的角度成功地从医务工作者、实习医生、医学生的角色转为患者和患者家人的角色，从而自然而然地去反思自己以往已经习以为常的临床工作。从授课后的调查问卷结果看，满意度100%，认为课程有趣、有帮助的占97.73%。 对于这种方式，袁钟社长也极为推荐，他表示：“医学教育不仅需要从解剖角度观察人体，更需要把人体及疾病置于自然和社会中观察。王岳教授用电影来讲述医学人文，让学生有了更丰富的视角、更完整的观察、更生动的表述和更深刻的理解。” 为了更好地推动医学人文教育，让更多的医务工作者发自内心地树立医者的专业精神，并将其作为指引自己所有临床决策和行动的信仰，王岳将情景教育的经验整理成为《电影叙事中的医学人文》一书。 书中收录了十八部电影，对每一部电影都进行了不同角度的人文赏析，希望能让大家感悟和理解“生命的意义”“如何面对生死爱欲”“医学的使命与特质”“患者的个异化需求”“法律的人文关怀”……更好地将医学人文落地实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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