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忠犬八公”的训练师在中国的第一部电影 去年底上映的电影《宠爱》拿到近7亿票房，动物演员们功不可没，它们都是好莱坞炙手可热的资深演员。 像是片中饰演巴顿的流浪狗，曾出演过《狗狗之日》的Benny；呼噜的饰演者更是在漫威电影《惊奇队长》中大放异彩的明星Gonzo；护主心切的罗威纳豪七，它的扮演者Que演过《汪星卧底》；金毛犬小扎是由《萌犬好声音》的Luther饰演…… 这是国内首次与好莱坞动物训练团队合作，《宠爱》的导演杨子和执行制片人刘贝儿分享了这次合作的过程与经验，希望对国内的电影人和动物训练团队有用。   美国版《忠犬八公的故事》感动了很多人，饰演八公狗狗的训练师是好莱坞著名的动物训练师大卫（David Allsberry），他已有30多年的动物电影拍摄经验。 《忠犬八公的故事》也是导演杨子最喜欢的动物电影，通过IMDB上留着的邮箱地址，杨子发了一封邮件给大卫，但并没有抱太大希望。毕竟国内之前没有电影剧组跟好莱坞动物团队合作的先例，杨子做好了碰壁的准备。 没想到邮件发出的第二天大卫就给了他回信。 ▲导演杨子、训练师与“小札”、制片人韩肯 “我没想到他非常认真地回复了我，非常专业，非常尊重这种业务层面的沟通。”这位训练师年过半百，但心态很年轻，充满冒险精神。 “因为天天跟小动物在一起，他也像个孩子一样，他走遍了全世界，却偏偏没有来过中国，所以，当我的邮件发过去时，他可能第一时间就觉得，这说不定会很有趣。”▲《宠爱》的好莱坞宠物团队 仅用了两封邮件，他们就达成了合作的初步共识。“感觉我们俩很对脾气，都喜欢去尝试一些自己没做过、感觉像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紧接着杨子把剧本翻译成英文版发给大卫，对方看完后还针对每一条故事线谈了一些自己的感受和想法。  “他背后有他的制片团队，我背后有我的制片团队，制片团队要解决的是所有制片层面、业务层面和商务层面的问题，而我和大卫沟通的全部都是创作。” 大卫在好莱坞有庞大的动物训练团队和场地，他把郊区的一片农场改建成了动物训练场。杨子第一次去觉得那儿简直是个动物乐园，目之所及的其他各个山头，也都是其他的动物训练团队，看起来像个“动物好莱坞”。  大卫把好大一本好莱坞动物演员的名册给了杨子，让他随便挑，各个动物训练团队之间既竞争又合作，所以大家的动物、训练师都会共享。 杨子最终从美国选来的动物演员有8只（包含“替身”），分别是2只猫和6只狗，训练师团队加上总统筹大卫一共14人。 从大卫的团队中，杨子挑中了饰演巴顿的“流浪狗”，和饰演呼噜的大橘猫。 ▲“巴顿”与“呼噜” “那只流浪狗是我第一时间定下来的。它本身就是一只流浪狗，是个串儿，从寄养中心去的训练团队，所以气质就很像。” 选定它之后，杨子就要求训练师不再给它剪毛，只可以洗澡，不要它像明星一样有“发光”的感觉。 而那只大橘可是招牌大明星，它是《惊奇队长》中的嗜元兽本兽，但杨子选角之前，并不知道它有这么大来头。▲训练团队总统筹大卫与导演杨子 除了这两个好莱坞明星之外，其他动物都是来自其他团队或者训练师，基本上每个训练师都会有压箱底的、最得意的“作品”，能否被选中最重要的是看“演员”们的档期。 《宠爱》的拍摄时间刚好在两季美剧中间的休息期，等电影拍完，小动物们就要马不停蹄赶回美国，时差没倒过来就要进组开拍下一季美剧。手机在线电影  “它们很忙的，每只小动物的拍摄计划都排满了，所以我们能选到的，一定是要能给我们至少三个月时间的动物，因为要来中国训练至少八周；而且它们的主人也不介意它们去海外。” 还有一个客观的选角因素，就是运输。比如片中钟楚曦和陈伟霆的那只狗狗，原本杨子想要的是一只斗牛犬，但是斗牛犬这类短鼻犬没办法跨国际长途运输。最后，他就选择了《汪星卧底》中斗牛犬的队友——罗威纳，一只霸气的中大型犬种。  而且不同航空公司和不同国家的海关对于国际航班运输的动物体重、身高等有不同要求，所以，几乎每只动物的运输路线都不一样，要找到一条“属于它们自己”的航线。比如金毛和罗威纳犬是需要先乘坐飞机到香港，再转陆地运输才到达拍摄地青岛。  “大总管”大卫则是2019年的春节后就来到中国，一是负责训练场的搭建，另一件事就是寻找合适的猪妈妈和猫妈妈。 ▲“巴顿”拍摄中 “我不想要那种宠物小萌猪，我想找的就是中华田园猪，最普通的那种。但它也不能太大，不能抱在怀里像是抱着一滩肥肉，所以我想着找100来斤的猪。”杨子对动物演员的需求非常明确。 但是出生两周的猪就能长到100来斤重，这就意味着训练师要盯着猪妈妈生产，然后挑出三只一模一样、状态最好的，打完疫苗断了奶，就抱回剧组训练，两周后拍摄时刚好长到100来斤。  最后大卫在农家院里找到了想要的猪妈妈，绿色的养殖环境让猪猪的生活状态和身体质量都特别好。 等猪妈妈生产之后，挑了三只小猪抱回来需要单独隔离，用一周的时间去熟悉被人抚摸的感觉。 “因为它们之前没有离开过妈妈和自己的兄弟姐妹，也完全没有感受过人的抚摸，所以训练师们要先让它们习惯不害怕人，每天都有人陪着小猪玩，慢慢建立起信任感。”▲三只“小叮当”与两位训练师 片中的小奶猫726，原本训练团队已经在青岛找好了猫妈妈，并等到它生完小猫、也挑好了三只一模一样的，结果猫咪们突然得了猫藓。 剧组紧急发动各种求助， “感觉好像生小猫的特别多，但三只要一模一样，又要在一个固定的几号到几号之间出生，可选择的就特别少。” 终于在上海找到了三只恰好出生在一周左右的美短猫，训练师就把这三只小猫抱回青岛，参与训练拍摄。 找三只一模一样的小猫，是为了分工学习不同的动作，一只要熟悉“泡泡”在身上的感觉，能够蹲在洗澡盆里；另一只负责钻玩具模型，能够熟悉环境钻来钻去；还有一只负责把玩具推打到地上。 ▲三只“726” “要是一只猫把这些件事儿全干了，肯定太累，我们拍完要转下一场戏，它肯定转不过来，所以就换一只，它去休息。” 这样，剧组就有了8只美国“演员”和6只本土“演员”，为了它们，剧组在青岛包了一家宠物酒店，酒店占地面积很大，并且有专门供猫咪休息的恒温恒氧房间、各种猫爬架；每只狗狗也都有单独宽敞的房间，有室内室外两块区域，室内还有各种训练设备。距离训练场和片场最近的宠物医院信息也要准备好，防止任何突发情况。  训练师们居住的酒店离训练场地步行只有5-10分钟，在训练师们居住的酒店中也搭建了专门的动物训练设施。所有硬件设施和条件达标后，动物团队才会带着动物们来到现场。▲“豪七”与训练师 对于动物演员们的训练，最基础也是最重要的一项就是站位，专业动物训练师有一套专门的动作和声音指令。  比如完成走到某一个定位点的练习时，主训练师和副训练师配合，一个负责放，一个负责接，当小动物走到位置上时，训练师会按一下手中的“按钮”，发出一种特殊的声音，训练师再给予物质鼓励，反复练习后，“演员”就会对这个声音条件反射。▲训练师在给“小札”按摩 “其实挺枯燥的，就是一个动作反复练，光我看到的就有几千遍了。但他们绝对不是马戏团的那种体系。他们更多的是充满爱的、鼓励式的，你会发现小猪为了口吃的也很拼。” 训练加深难度后，会根据剧情的需要，用到一些训练道具，并且开始“团队作战”。在小动物们的表演过程中，会有人在周围模仿剧组的工作和演员的表演，不停地走动、说话，“打扰”它们，这样可以更好的训练它们注意力集中，也让它们尽早适应和熟悉拍摄环境。▲“小札”与训练师 当所有拍摄所需的动作训练得差不多时，剧组就会进行侧拍。 “训练师们的要求和问题会提得非常详尽，甚至每一场戏的每一个机位、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包括镜头里的特写，有没有眼神移动，移动一个点还是两个点……这些他们都会训练到，然后让我们确认，才会到现场来执行。”▲“呼噜”与训练师训练中 动物演员们的表演分寸和状态都被训练得极好。 “你会觉得再来一遍都是无意义消耗它们，它一来就给你最好的，没有‘进步空间’。我经常会被问到现场拍摄小动物的趣事，但说真的，现场太无聊了，因为这帮毛孩子们从来不犯错！”对于训练师们的“成功”，杨子叹为观止。 ▲“小叮当”与训练师 真正开拍前大卫会对现场预判。 “他虽然听不懂中文，但因为是老江湖，一看拍摄现场就知道是稳还是乱，他马上能感受得到，动物演员的状态对不对，需不需要回去缓一缓；这个环境受不受控制，有没有危险性，心里门儿清。”。▲“巴顿”和训练师与导演 《宠爱》拍摄完之后，小猫726就跟随训练团队去了美国，成为了专业的“好莱坞演员”，还拍了广告，训练师们偶尔会给杨子发回726的近照。 剧组给小猪找到了善良的收养家庭，还给盖了小房子，直到它们去猪星。 “现在它们就是快快乐乐的做一只普通猪，我估计那些训练它们都忘了，据说现在已经快400斤了，身材全部走了样，很幸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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