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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战万泉河

 百卉争春各自香 2020-06-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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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南游,大抵有东线、中线和西线之分,我们走的是东线。早上6点半左右,在导游的催促下,我们便乘上一辆商务车,直驱琼海市。

        海南这地方,是我平生所见到的最美的。头晚不知什么时候下了点雨,空气格外的清新。呼吸的感觉,就如同闲暇之时静静地品味香茗。在家乡,曾经有一位同仁,神吹他老家的一种有名的茶,说一口喝下去,脑子里就轰的一响,有一种触电般的惬意,连心都是麻酥酥的。可惜,直到现在,我也没有品尝过他吹的哪种茶。但是,啜饮海南早晨的空气,我还真有了那样的感觉。

        海南地平,从车窗望出去,一路都是郁郁葱葱的绿树,间或闪过几丛红色的花,像害羞怕人的小姑娘似的,招人怜爱。行道树以棕榈居多,挺拔秀颀,仪仗似的,宛然年轻漂亮的哨兵小伙。对于我们内陆人来说,棕榈和椰子树难以分辨。导游小姐教给我们一个简便的方法,她说棕榈形如导弹,很形象。满眼都是绿色,但并不令人倦怠。大概是那树的绿,很丰富,多变化,极富层次感。

        我们要去的第一个地方,是博鳌所在地玉带滩。一般说来,导游都是巧舌如簧,无不把旅游景点吹得天上有地下无,总是仙境一般。导游小姐姓王,自我介绍是安徽人,要我们叫她阿丽。这阿丽长相不怎么文静,但说话却文静得很,不像一般导游喋喋不休,这正是我所希望的。

        玉带滩是三河交汇入海之地,最有名的河叫万泉河。我对万泉河的了解,是因为看过电影《红色娘子军》和电视剧《解放海南岛》。一般说来,电影电视里拍摄的往往比实景更漂亮,原因可能是拍摄者是有选择的,总是要把他认为最美的呈献给观众。电影电视是航拍,全景,做过技术处理。另外,观赏的角度不同,也趣味迥异。有一个电影,曾在家乡取景,轰动一时。放映时,看到那镜头,我当时感到很震惊。原来我的家乡竟是那样的美,我怎么就没发现呢?谁说熟悉的地方没风景。难怪美学家说,不是我们身边缺少美,而是缺少发现美的眼睛的。从那以后,我对家乡的看法,对美的看法,有了根本性的改变。

        河边有一塑像,取材于《红色娘子军》电影中的吴琼花。同游的有一小友,姓张,我们就混叫他张霸天,以此取乐。

        下车,登上游轮,向河海交汇处前行。右岸,是一栋栋漂亮的别墅,造型多为欧式风格,像童话里的屋子。最让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是有些中式别墅的造型十分的怪异,竟状如棺材。以之询问阿丽,她说是取升官发财之意。亏那些人想得出来。阿丽指着一栋别墅说,那是赵本山的。我看了看,没什么特别的,也就没有在意,倒是那别墅的价格我听后心里苦苦的,情绪颇为低落。

        玉带滩,确实名符其实。远远看去,河与海在这儿幽会缠绵,白色的沙粒在阳光下显得异常的温润。朗日下,滩上游客熙熙攘攘,欢声笑语,如节日般热闹。

        踏上沙滩,我们就迫不及待地奔向海边。我去过秦皇岛,见过海。那海,就如北方人,很粗粝。海水污染严重。眼前的南中国海,秀丽,干净。日头虽毒,双脚浸在海水里,海风轻拂,却没有丝毫热的感觉。照相机咔嚓咔嚓不停,恨不得把这眼前的一切全部浓缩在相机里。

        还未尽兴,阿丽便火急火燎地催我们离开。组团旅游大多这样,很多时间都花在赶路上,看什么都是走马观花。很遗憾,博鳌就在眼前,却没有开放,据说有一个什么重要的国际会议正在召开。因此,我们只能在游轮上远远的眺望。博鳌的建筑,未必是最有特色的,但“山不在高,水不在深”,因为几次世界性论坛,使其成为焦点,从而名声大振。

        乘竹筏万泉河上漂流打水战,是这一天最重要也是最互动的一个节目。此前,阿丽就详细地介绍过游戏规则。其实,就是素不相识的游人,从不同的筏上用水枪相互喷水。这游戏并不新鲜,我三四岁就会玩。

        取下一段有节的竹筒,在节上钻上几个细眼。找一根比竹筒略细的棍子,在棍子的一端裹上一层布片,固定,浸湿,然后用力塞进竹筒,排除空气,水枪就做成了。将水枪有节的一端侵入水中,缓慢地抽动细棍,水就被吸进竹筒。用脆力挤压细棍,水线就从细孔中喷射而出,近则四五尺,远则丈余。

        我小时候是个很淘气也喜欢恶作剧的男孩,常用这东西捉弄小朋友,冷不丁就来上那么一下,以此取乐。为这,没少挨过父母的责骂,甚至时不时受皮肉之苦,但总是屡教不改。这样的情形,贯穿着整个童年。进入高中后,我整个人忽然就变了,与过去可以说是一刀两断。个性上,也判若两人。人的可塑性其实是很强的。塑造人的,自然是学校教育。直到现在,我也不知道,这样子是值得庆幸还是应该遗憾。

        按阿丽的吩咐,买了雨衣穿上,套上救生衣,拿上一只精致的水枪,登上筏子。小孩子们早已摩拳擦掌,跃跃欲试。远处,传来阵阵惊呼、嬉笑。可是,面对此情此景,我却有些漠然,有些茫然。我感到心惊。难道我不会玩了,抑或是我不复再有童心?

        筏是机动的,行不远,前面筏上的人趁我们不备,一股水流直喷向我们,我的身上被打湿了一大片。我们忙叫小孩们还击,他们满满一筏人,水枪多,我们就几杆,顿时,我们被漫天的水流淹没。张霸天很顽强,坚决抵抗,左支右绌,那狼狈样逗得我们哈哈大笑。另一只筏追上来,锄强扶弱,和前筏交上了火。一片水花交映,满河荡漾着笑声。过了一会儿,两船交火告一段落,只有张霸天和一个年龄相仿的女孩,你一枪我一枪地冷战着,我便得空欣赏沿河两岸的风景。我不得不佩服古人所造的几个字:秀色可餐。

        沿河逗了一圈,我们就又回到车上,赶往下一站。玩得尽兴,但有点累。坐在车上,闭目养神,竟睡着了,做起梦来。梦里,我好像回到了童年,拿着水枪,和一群人对射。那些人似乎很熟悉,却叫不出名字。左一枪右一枪,水线飞舞。嘻嘻哈哈,无比快活。

文章作者:曾传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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