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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角》: 回眸处,人生如戏

 深夜爱报社 2020-06-30

《主角》 作者:陈彦 版本:作家出版社 时间:2018年1月

陈彦的小说《主角》,是今年新鲜出炉的茅盾文学奖得主。小说以全景式的书写,连贯而全面地叙述了主人公忆秦娥从山里的放羊娃成长为一代秦腔舞台上的主角的整个历程,故事曲折而生动,描写细腻而传神。从某种层面来说,《主角》既是忆秦娥从默默无闻到变成主角,再到将舞台让与年轻人的演艺生涯的录像式记取,同时也是芸芸众生、世间百态的缩影和观照。    

陈彦在后记有这样一段描述:“我的主角忆秦娥,其实开头并没有做主角的自觉与意愿。甚至屡屡准备回去放羊,或者给剧团做饭、跑龙套。对做主角,她是有一种天然怯场与反感的。但时势就那样把一个能吃苦的孩子,一步步推到了主角的宝座上。”    

三百六十行,任何一个行业都不是那么好混的,想要有所成就得有所付出,想要有大成就得比别人多付出。忆秦娥虽然没有当主角的自觉,却有一副天生的好嗓子,而且吃得起苦。小说中忆秦娥的身份、角色、称呼随着时间的推进发生着变化,但有一个字始终伴随着她,那就是“瓜”,瓜即是傻。这个傻有时是真傻,有时是执着。人人抢着当主角,她却不愿与人去争,甘当配角,但是为了演好戏,她能吃常人不能吃的苦。有道是“不疯魔,不成活”,忆秦娥吃尽了苦中苦,也就如藏在布袋里的锥子,脱颖而出,成了主角。    

无论是《打焦赞》里的杨排风、《游西湖》里的李慧娘,还是《狐仙劫》里的狐九妹,她都演得活灵活现,演得深入人心。舅舅胡三元对于鼓艺的痴迷,老戏演员们的精益求精,对她影响很大,他们的品质、精神在潜移默化中也成了忆秦娥的一部分。只是没有人永远能站在台上当主角,新旧的交替是自然规律,无法避免。即使是作为主角的忆秦娥也不例外。小说临近收尾,秦八娃的最后一个剧本给了忆秦娥的养女宋雨,他劝忆秦娥:“秦娥,你把主角唱到这个份上,应该有一种胸怀、气度了。让年轻人尽快上来,恰恰是在延伸你的生命。”而忆秦娥“觉得自己下得太早了”,不过最后她还是妥协了。    

这样的结局不禁让人想起老舍的《断魂枪》来。小而化大,《主角》讲述的是忆秦娥的奋斗史,其实折射的是每个平凡或不平凡的人的人生。这种寓言式的呈现,让这部小说含有浓浓的烟火气息,满足读者视觉享受的同时也满足了他们的阅读期待。    

人性的好与坏、善与恶就像光与影一样,二元对立又相生相成。这个世界上,有光就有影,有影就有光,《主角》这部小说里有好人也有坏人,有君子也有小人。从九岩沟到县剧团,再到省秦,忆秦娥一路行来,有对她好的父母、舅舅、胡老师、米老师、宋师、朱团长、单团长、秦老师以及忠孝仁义四位老师,他们关心她,爱护她,传授她以技艺,同时又为她的成长护航。若非有他们,忆秦娥也不可能成为主角。    

身陷光与影之中的主角,以“佛道”处变,以“儒家”处常。她没有把自己变成一只好斗的公鸡,谁给自己带来了威胁,就想方设法报复对方,忆秦娥采用的是笨方法,她感恩所有对自己好的人,并通过努力不断地提升技艺。如果忆秦娥的沉默是原初的老庄式的抵抗,那么她从书本中汲取的知识、在庵堂的顿悟,则成了骨子里生长的意识。    

面对是非,忆秦娥愈发地慈悲。    

小说最后,忆秦娥原谅了这个世界,原谅了那些诋毁她的人。从对外部世界的恐惧、压抑到淡然、包容,小说主角完成了一个大的正能量的人生课题。显然,作家采用的是现实主义的表现技法,但又暗含古典浪漫主义的因素和特点。

文似看山不喜平,《主角》里的文字像极了一连片绵延起伏的山川,你以为它一路平顺、坦荡如砥,结果转个弯就是车马难行的沟坎,你以为不幸到了极致,故事即将进入终章,谁知下一刻事情马上就出现了转机,这种过山车式地情节呈现,很好地调动了读者的阅读兴趣。

作家讲故事的方式也很有意思。长篇小说大多有一个通病,高潮处令人大呼过瘾,但是这种出彩的部分很少,就像是巅峰之外便是断崖,让读者苦不堪言,至于那些虎头蛇尾的小说更是为数不少,但是我们通读《主角》全篇,不难发现陈彦的文字四平八稳,他有一种处变不惊的从容,不急不躁,娓娓道来,不知不觉间就将人拉入了戏中人的世界。

本报道首发于2019年9月9日的《海南日报》,系原文原图分享,感兴趣的读者记得收藏哦。
END

文\本刊特约撰稿 潘玉毅

新媒体编辑\实习生 黄雅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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