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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会林:与自己对话——《无问西东》观影有感|影评

 文学天空 2020-07-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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缤纷看台:


这算不上一篇影评。我也并不长于此。仅以文字把感动留存。

看过很多电影,记忆深刻且喜爱的,有《断背山》《桃姐》《黄金时代》,不多。今日名单中当又新增一部《无问西东》。

当今的电影,商业片、娱乐片居多,聊以消遣和打发时间自然不错。难得的是,《无问西东》带给了我思考。

电影以倒叙的方式展开,从现代到60年代,30年代,20年代。各个时代发生的若干故事构成整部电影。故事之间、人物之间若隐若线有一些牵藤引蔓的关葛。但其实,这些关葛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每个故事都折射出时代的影子,是时代的缩影,有非常强烈的代表性。这才是时代,和《芳华》表达的所谓的时代,实质的小众,截然不同。

整部电影,情怀满溢,随着我的眼泪一起,奔流到了屏幕之外。

五四时期,那一批中国文化巨匠的形象作为故事背景,一闪而过。梅贻琦、梁启超、王国维、徐志摩……他们没有参与到故事中来,但在剧终时做了一小段的字幕提示。这应是另一种方式的致敬。国难当头、满目疮痍的摇摇欲坠的茫茫黑暗中,他们的坚守、执着、节操、风骨,责任感和忧患意识,骨子里的高贵,血脉里的操守,将在无边无际无始无终的历史星空上永远的熠熠生辉,也必将照耀整个中华民族的过去未来。可惜,自那以后,再无人能比肩。


伴随着一场动人的爱情,十年动乱这个疮疤被血淋淋地揭开。疯狂的年代里,人性的美好败于群体的血腥盛宴。在政治正确的前提下,所有人善恶不分,是非不明。民众极尽惨烈之能事,毫不留情地对一个手无寸铁的弱女子下手,场面甚至是争先恐后,趋之若鹜。这是时代的悲剧,国家的悲剧。没有人独立思考,没有人对自己作出道德要求,甚至没有人保持沉默,不管是施暴者还是其他,全都在病态的社会里相互倾轧撕扯,啮齿相向,沉浸在暴力的狂欢中不能自已。一群可憎可悲却又可怜的人们。当今之中国,昌隆之下仍然乱象丛生暗潮涌动,惟愿历史不会倒流,悲剧不会重演。

感动于这段唯美的爱情。纵然故事发生的背景如此狰狞,在良知和人性泯灭的余烬里,仍能窥见点点微弱的光亮不灭不休。灾难之后,即便王敏佳毁容,陈鹏仍然深爱她,不离不弃。安置王敏佳的小村庄,既保留着原生态的质朴和善良,也因为当年播下的爱的种子在一代一代人们的心中生根发芽,所以这里暂时的和时代隔离。毁容之后的王敏佳听从自己的内心,尊重自己的爱,并没有因此产生被怜悯的感觉,在冰凉的世界里,和陈鹏一样,平等相爱相守。没有同情,不存在施舍和接受,也和地位、容貌、财富无关。两颗高贵的灵魂碰撞在一起,彼此慰藉,相互取暖。爱情就应该是这样子:我们是彼此的沃土,互相扎根才能茁壮成长,我们是独立的个体,是彼此的精神需要,今生遇见你,我才能看到更辽阔的自己,更清明的地平线,在共同参与到生命这场盛大的舞会中,才能无所畏惧,不再害怕。


让我惊异的是,这部电影中传导的价值观,起码从画面上看来,是一种普世价值观。后来的小村庄,当年的贫民窟里,一个西方传教士作为精神支撑,和“晃晃”叔叔的高空食物一起,维系着饥饿中的孩子们的生命。大雨中断了粮,也是西方传教士,和孩子们一起唱歌,教他们用信仰的力量,去抵挡蚀骨的饥饿感。而这个贫民窟,在几十年后全民癫狂的岁月里,曾一度成为仅存的良知退守。这一段影像,无疑是在正面表达弃狭小怀大爱,是在告诉电影面前的我们,人类的慈悲和国籍肤色,和政治党派,和家仇国恨统统无关,只有生命个体值得尊重。个人认为,这部影片能通过审批,得以公映,表达了一个屹立于世界之林的超级大国的包容态度,是意识形态进步带来的改变,是用行动在践行“大力提倡不同文明的对话和交流,消除意识形态的偏见和隔阂”。至于未来会否因为这部电影引发一些争论,不得而知。

我一向不大关注电影界的事。但是这一次,我刻意在片尾留意了导演的名字,李芳芳。其人是男是女,属于第几代导演,对我来说都是未知。铭记下这个名字,是因为折服于导演在影片的结构、元素、思想深度、忧患情思上付出的心血,倾注的情感。导演组没有足够的积累,没有深刻的思想,没有悲悯的普世情怀,是完不成这样一部趋近完美的作品的。

补充一点,后来听说,这部影片似乎是清华100周年宣传片。首先,我并没有把影片当作清华宣传片来看。其次,如果属实,那么影片所要表达的已远远超越了清华本身。作为中国的百年名校,清华厚重的历史文化底蕴和终极关怀恐怕也不仅只在于校园之中吧,那么,这依然是一种成功。

深夜,记录下这些文字。完成与自己的对话。


作家简介:

张会林:与自己对话——《无问西东》观影有感|影评

作家张会林近照

张会林,四川省巴中市作家协会会员,就职于巴中市文联,时有作品发表于报刊。

张会林:与自己对话——《无问西东》观影有感|影评

本文审稿:张学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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