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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言贞语原创诗歌散文之三十《家有老鼠》

 真言贞语 2020-07-02

家有老鼠

我最讨厌老鼠,小时候就学过“贼眉鼠眼,鼠目寸光”等贬义词,所以对老鼠没大有好印象,谁知道这几年我在这平房小院里竟和老鼠有了不解之缘。

大概我住进来之前老鼠就捷足先登了,不过不常见面。有一天我和面包饺子,哎呀,老鼠屎,恶心死了,我一气之下把一袋刚吃不久的面粉扔到垃圾堆里,坐在沙发上生闷气,刚买一袋面粉,这该死的老鼠,我到底还是把面粉捡了回来可却是倒掉了一大半。这是第一次敲的警钟,我对家中全体成员郑重宣布:咱家有老鼠,必须全民皆兵,严加防范。碗放在橱里,面放在罐里,盖好盖关好门,这下好了,总以为是万事大吉了。过了几天,我打开底层橱门拿东西,“一只老鼠。”我大喊一声:“快来抓老鼠。”咦,奇怪,弹丸之角,竟不见踪影了,仔细侦察,老鼠爬到橱后壁上,等到我们发现时,它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逃走了。原来橱底下让老鼠开了个洞,这还了得,找木匠也来不及,我赶紧出去捡了块砖头,盖在上面,正好。这老鼠别看它体小尾长,却门齿发达。再后,不幸的事情接踵而至,毛衣让老鼠拆了,褂子、手套,就连裤头都没有幸免。花盆里的仙人掌咬去了一半边,马蹄莲的根部掏了个大洞,变成了老鼠的世外桃源,罐子里善意的几只鸽子也未幸免于难,接二连三地死于非命,怀疑也和老鼠有关。有时,半夜醒来,摸摸耳朵,真怕不知什么时候让老鼠咬去了。

必须采取措施了。首先想到猫。猫,和老鼠有不共戴天之仇,有了它,可以高枕无忧了。亲戚家有只半大猫,正好抱来一用,我给人说我家如何如何好,把猫借我一用保准享福,家里还有一条鱼在等着它呢。凭着三寸不烂之舌总算聘请到了一个铁面无私的“法官”。有了猫,这几天舒服极了,不用提心吊胆,担心这担心那了。猫到了我家也怪听话的,叫它住在厨房里也没多大意见。开始老鼠很自觉,未敢轻举妄动,可后来,不知使什么手段,它们竟相安无事,老鼠又在菜板上留下了痕迹。唉!这猫还不如从前的狗了,小时候我家养了条狗,最会逮耗子,现在人人都说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这不,狗也变了,不想得罪人,也不想得罪耗子,何苦呢,干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可这只猫,这是你的工作呀,捕老鼠是你的天职,有什么理由与之同流合污呢?我一气之下把猫还给了它的主人。

用老鼠药。过去看着卖老鼠药的人就反胃,这些人背着一串不同大小的耗子满街游逛,现在却沿街寻找他们追着买耗子药。我几块钱买了十多包,分放在阴暗的角落里,每天下班回家先寻找有没有药死的老鼠。几天过去了,毫无动静。上当了,药是假的。据说有一农夫家因婆媳不和,婆婆吃了耗子药,结果虚惊一场,原来耗子药是假的,这个农夫为了表示感谢,还买了个匾送给卖耗子药的。我不得不朝老家打电话,十万火急,求买耗子药。老家那里穷,人挺厚道的,老鼠药绝对真,买来的药一次见效,大小老鼠都命丧黄泉了。

十多天过去了,家中平安无事。可是,野火烧不尽,老鼠还会再来,从门逢里、下水道里想方设法来我家骚扰,因为门外是老鼠广阔的天地。有一次一只老鼠行动迟缓,向车库跑去了,身上的毛都变成棕黄色了,这大概是小耗子的祖爷吧。总之,哪里有漏洞哪里就是老鼠的安乐窝。光让老家的人买药也不好意思,我们经过协商,一致同意,自己动手,来到一个消灭一个,决不手软。我对象原来挺烦我的,嫌我整天老鼠老鼠的嘟囔,但这次也调动了积极性,大有轻敌之感觉,不就是老鼠吗,看我的。嘘,有只老鼠进来了,我家那口子放下手中的文件,儿子也顾不上看那个精彩的儿童画面,一家人关起大门,铁面无私追穷寇。“在这里。”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嘭”,我家那位一棍子砸过去,可怜我那心爱的精心嫁接的蟹爪兰,不幸以身殉职,年仅两岁,正是花容正茂的时候。我气愤极了,你…,我…,早把老鼠忘了,你一句我一句,吵起来,老鼠趁着我俩吵的功夫,狼狈逃窜了。那天的心情难过极了,很长时间我还在想我那心爱的蟹爪兰。不久我家那位带着立功赎罪的心情,亲自捉到了一只老鼠,并且连老窝也端了,还有几只小耗子,正在哺乳期,我家那口子拿起棍子,正想解心头之气,谁知儿子不愿意了,多可怜呀,那稚气童音回旋在院子上空。儿子把自己的手套盖在泛红的小耗子身上,拿来了他爱吃的食品,还端了一点水放在小耗子跟前,嘴里不停地说:吃吧,喝吧,把老师教的童话里的故事全用上了。我们无可奈何地相视笑了笑。早就读过《三字经》上的“人之初,性本善”,今天是彻底领会了。

后来,母亲从老家来了,又捎来了耗子药。母亲感叹地说:当年,我们家还多亏那老鼠呢。那时我爸在外长年不大回家,日子过得相当苦,家里经常揭不开锅。有一次母亲去拿柴禾,惊喜地发现,粮食,特别是那花生,一个一个的,就象严格筛选的一样,原来隔壁就是生产队的仓库。老鼠拉来的粮食洞里存不下,都溢出来了。那一天,一家人头一次吃的那么饱,从那以后,母亲找家什隔几天就去装。母亲感叹地说,还真难为那几只老鼠了。这是真的吗?我还吃过老鼠拉的食物?这仿佛是天方夜谭,我说,别提了,药也别用了,反正药也药不净。从那以后,也许是受了儿子的感染,或许是母亲的那一番话,我对老鼠有了进一步的认识,至少不再是咬牙切齿,反正逮也逮不尽,大部队还在外头呢,注意警戒就是了。儿子吃剩的饭菜,有意无意地放在院子里,我想(没敢给丈夫说),养几只老鼠也费不多少粮食,比养猫还省。老鼠也挺懂事的,从那以后再没有爬过菜板,也没发现咬过什么东西。紧接着又闹腾了一阵子地震,人心慌慌,听人说,老鼠的耳朵最灵,未卜先知,我这才发现院子里老鼠早就搬家了,些许欢喜稍纵即逝,接着是惆怅,我无心再去追究老鼠的责任,只是企盼着早一天见到老鼠,大难临头的地震也许就会早一天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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