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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兴德原创散文:求学记之一

 真言贞语 2020-07-02

求学记之一

文/杨兴德

升入临沂一中以后,我们就在这所知识的殿堂之中,开始了少年求学时代的日日夜夜。

我们的班主任老师是唐伦廷先生,他指导着全班同学的学习、思想、生活和言行。俗话说,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政府。我们在学校里里,靠的就是老师。在学校里,当个班主任可是不容易的。班主任是我们在学校里的监护人,责任重大。每个同学无论是在思想上、学习上、还是在生活上,只要有困难,都要找老师,唐老师总是及时而又热心地给予关怀和帮助。记得有一年我在学校病了,唐老师亲自把我送到学校卫生室,交代葛医生给我打针服药,并在晚自习放学以后,亲自安排班长和几个同学把我护送回家。还有老师知道我的家庭经济困难,帮助给我申请发放人民助学金,每个月都到生活委员那里去领取。一元钱,虽然不多,但是也充分体现了党和人民的关怀和爱护。至今,和同学们谈起来,还都说我是靠人民助学金上下来这个学的。

同时,唐老师还兼任我们班的数学老师。这位山东师范学院毕业的高材生,真是业务精通,教法科学,深入浅出,引人入胜。那时他主讲的是代数,定义、定理、推演和举例,层层分析,理论清楚,语言活泼,师生互动。一堂课下来,知识掌握了,大家都感到很轻松,都说,听得明白,学得愉快。课后作业老师认真批改,一丝不苟。老师在作业本上打的批语“甲”的写法,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直到后来我做教师,在学生作业本批注的“甲”字,也极像唐老师的手迹。

戴寿平老师教授我们的语文课。这位身材高大、略显驼背、和蔼慈祥、笑容可掬的老学究,他的语文功底很深。他教我们识字、解词、造句和作文。初中时代,我们初次接触文言文,语言感到有些艰涩,学习起来有些困难。戴老师就逐字逐句的深入浅出、旁征博引地给我们讲解,使我们在学习当中获得了许多知识和乐趣。他略带左上右下倾斜的楷体板书,也给我们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他治学严谨,要求严格,在作文的写作上从不马虎。他不习惯讲普通话,经常用他那苏北一带的地方口音,带领我们朗读课文,使我们这些习惯于用普通话朗读课文的同学边跟他读,边暗暗窃笑。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一个个摇头晃脑地模仿着他的腔调读着:“唧唧复唧唧,木兰当户织,不闻机杼声,惟闻女叹息。”清脆整齐的朗朗书声,使我们至今难忘。

教我们音乐和美术课的是一位多才多艺的老师,他叫李奇,他的音乐和美术造诣颇深。我们跟他学会了方格放大法,以致后来,我们能用这一技能,比较标准地画出毛主席的画像。刚入学时,我们看见他在学校大操场的南面墙上,用美术字书写“发展体育运动,增强人民体质”的大标语。这十二个两米见方的黑体字,也引发了不少人学写习练美术字的兴趣。他的音乐素质和技能,在当时是一般人无法相比的。他会演奏钢琴、手风琴、二胡等西洋乐器和民族乐器,极大地影响和培养了我们那一批学生学习乐器的兴趣。他在音乐课上教我们唱的第一首歌是:

我们要做雷锋式的好少年

在这阳光明媚的春天

高举鲜红的旗帜

立下伟大的革命志愿

当年的清脆激昂的童声合唱的旋律,至今仍强烈地激励着我们。

那时我们开设的课程很多,除了语文和代数以外,还设有地理、政治、历史、俄语和体育等课程。我们都喜欢刘国裕老师,他教我们体育课。他身材矫健,动作灵活,单双杠上上下翻滚的动作技巧,令人叹为观止。他那带有浓厚的福建特色的普通话,没有几个人能听得懂。他喊出来的各种口令,有时竟使我们无所适从,弄得大家啼笑皆非。时间长了,我们也就懂了。刘茵老师是唯一的一位会讲普通话的女老师,她教我们植物课,我们都很喜欢她。因为老师调课等原因,王火副校长和蒋齐骅等老师也先后带过我们的政治和课文的课程。这些老师都是兢兢业业地做好他们的教学工作,满腔热忱地关心和爱护着我们这些少年学子。他们用自己美好的青春,忠诚于党的教育事业,既教书,又育人,把他们的知识和力量灌输给我们,为我们以后走向社会服务于社会打下了良好的基础。

那时,我们临沂一中有许多了不起的老师,他们不仅在学校里有名,在社会上也是颇有影响力的。有位林鹤水老师,身材高大魁梧,篮球技艺精湛,在临沂专区蓝球联队中是一位著名的中锋。他和担任后卫的王守学老师配合起来,传球上篮,那真是天配地对,珠联璧合。省里篮球比赛,临沂篮球专联纵横齐鲁,多次折桂。不少外埠的篮球队,都是感叹着“乘兴而来,败兴而归”而离开临沂。

徐贞杰老师,是一位具有传奇式的老师。有一位做了我的同事的,初中六二级的学生经常和我谈起他。徐老师曾经在国军军校里担任过坦克教练,他还是某一党派的支部书记。他在临沂一中担任物理课程的教学,据说他都是用英文备课,上课从来不用看教案,但是他把课程分析的头头是道。一堂课,不知不觉地就到了点。后来他又改行教了英语,好奇的我,经常在教室的窗外听他讲课。

我们班开始有五十六个同学,分别来自于农村、地直县直机关、临沂军分区、146医院、驻城企事业单位和街道居民的子女。这五十六个来自“五湖四海”的兄弟姐妹,在这个崭新的大家庭当中共同生活了。随着人员的不断变化,到毕业的时候我们班里共有六十四位同学。

来自农村的同学和部分城镇女同学住校学习,其他大部分同学都是走读生。早晨天还蒙蒙亮,我们就起床了,洗完脸不吃早饭,黑隆隆的相约着到学校去上早自习。我们居住地的大小男女同学,一般都是走东关小路去学校。走到学校的大门口儿,经常看到传达室的李大爷像一尊雕像一样站在那里,拉开开关打预备铃。我们便跑步奔向教室,在明亮的日光灯下开始了早自习。下了早自习,大家开始吃早餐。走读的同学,都是在教室里吃自己带的煎饼,喝点儿开水,也就将就了。这样就开始了一天的学习生活。等天气凉了,天也短了,走读生就不再上早自习了,只要不误了上第一节课就可以了。特别是在冬天,那时候天气太冷了,我们的衣着又不厚实,每天早晨从学校的西大门向东走去,那东方上空红红的太阳,升腾在两排大杨树的树杈之间的时候,严寒之中接受到那股暖暖的感觉,真是让人感到惬意。

晚自习还是要上的。下了晚自习,我们相约着沿着东关菜园的小路回家。小路弯弯,崎岖不平,周围漆黑,不太好走。我很怵黑,远处不时传来看家狗的吠叫声,经常吓得我紧拉着同学的衣襟不敢松手。我最放心的同学是孙新民,他身材高大体格也棒,和我居住的相近,他是我最好的伙伴。那时生活不好,晚自习回家路上,经常饿的饥肠辘辘十分难熬。他便拔路边菜园上的蒜苗给我吃,有时候吃的多了,胃里糙模糊乱的十分难受。等回到我家小巷口的时候,其他同学都到家了,我家住在近二百多米长的小巷子尽头,又没有灯,黑漆漆的真是吓人。耳朵听着自己的脚步声,脑子里老是想着老人们讲的故事里的“壁墙鬼”,头也不敢回,一阵急跑,气喘吁吁地奔到家门口,一个黑影蹲在那里又吓得我够呛。仔细一看,原来是父亲蹲在门口等我回家。后来还是同学房贤山给我出了一个主意:一边走着一边用俄语唱着飒爽英姿五尺枪:“道茜伊丽给达娅,乜内督堡内衣——”,注意力分散,确实好多了。

那时,我们的课程很多,同学们的学习都非常认真,学习成绩都不错。特别是有一位叫王玉华的女同学,她很聪慧,学习极其用功,各科成绩基本上都是她第一名。她天生丽质,相貌端庄,温文尔雅,举止大方,加上道德品质和学习成绩上的优秀,放在今天来说,绝对是一名学霸和校花。如果不是文化大革命的缘故,她的前途是毋庸置疑的灿烂的光明。就这样,进入社会以后,她也是一位小有名气的贡献不小的企业家。只可惜,1991年的那次同学大聚会,是我见到她的最后一面。她的英年早逝,给我们留下了深深的遗憾。

在众多的课程中,我最喜欢的是俄语。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我就喜欢叽里咕噜的俄语的发音,喜欢老师在我作业本上批注的“玛腊捷茨”“奥切尼哈拉少”等俄文评语,同时,也就非常热爱我的俄语老师宿昌先生。每逢上俄语课我就特别兴奋,听课的效果也特别好。所以我考试成绩各科中数着俄语的成绩最好。我们班里俄语学的最好的是王玉华,张凤友等,可惜他们都不会发那个卷舌音。我非常崇拜宿昌老师,他也很喜欢我,他经常鼓励我:你好好地学,等上高中的时候还让你学俄语,如果成绩好,将来保送你上外语学院。这一句话,在我面前竖起了一个努力奋斗的目标,这一句话也让我牢牢地记住了一辈子。只可惜,因为运动,我们失去了上高中的机会,上外语学院的梦想也就成了泡影。更可惜的是,听说优秀的俄语教师宿昌先生改行教了物理,现在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我们的业余生活也是丰富多彩的。为了搞好写作,戴寿平老师组织我们阅读课外书籍。我们经常到他那里借阅小说。如《我们的连队》《钢铁是怎样炼成的》《红岩》等,都是我们非常喜爱的书籍。每天下午课外活动,是我们盼望的集体阅读时间,那时由金敬迈撰写的《欧阳海之歌》这本书,大家都很喜欢。全校只有一本,唐老师就借来天天给我们朗读一节课,大家都听迷了。还没听够呢,课外活动的时间就结束了,只有余味未尽的盼望着明天的课外活动时间早些到来。欧阳海的精神极大地影响了我们这代人,至今欧阳海、薛新文、魏武耀等人的名字,一直留在我们的脑海之中。

【作者简介】杨兴德(男),曾用名:杨绪华,杨丰源。江苏省赣榆县人,山东大学电子计算机专业,中国民主同盟盟员,鲁南技师学院高级讲师,2012年退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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