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福建三明,有一种极具地域特色的大型民居建筑 —— “土堡”,散落在山野乡间鲜为外人所知,有的“土堡”濒临自然消亡状态。 根据地方志书、史书和族谱的记载,福建三明历史上曾有土堡8000到9000座,现存500多座,目前基本形制和堡内建筑保存较好的仅有150余座。 福建土堡始建于宋代,发展于元代,成熟于元末明初,盛行于明清,终结于民国。台湾大学教授夏铸九在《我对福建三明土堡的一点认识》中指出,“生存求安全”是土堡构筑的最主要目的,而强大的宗族力量则是营造土堡空间最重要的力量。在动乱年代,官府不足以建立秩序时,土堡是宗族求生存的最好立足点。 由于土堡是一般在山坡偏远地区,交通不便,目前已经少有人居住。 要说起福建土楼,身边的同事们都能如数家珍,叹为观止,但要说起福建土堡好像无人问津,更别说到此一游了。福建的土楼和土堡原本是一对孪生兄弟,探其历史渊源,土堡还是名符其实的兄长,而如今土楼可说是一朵众星捧月的红花,八方游客纷至沓来,早已成为世界文化遗产,闻名遐迩。作为土楼“鼻祖”的土堡,则是片默默无闻的绿叶,被掩盖在杂草丛生之中,鲜为人知。那土楼和土堡为什么会有如此的天壤之别呢?于是决定利用这个假期对这些散落在山林深处的土堡来一次探寻,感受散落在深巷里土堡“酒香”的本色。
防御匪患,保镜护民,感受到这是土堡最突出的功能。古堡大都修建在明清时期,正是当朝内忧外患、土匪四起的年代,福建沿海一带更是天高皇帝远,促使了一些地方巨富豪绅为了家族、乡邻避匪患而修筑防御性功能的土堡。依山而建的安良堡是典型的防御性土堡,土堡墙体周边布设射击孔,可四面御敌,不留死角;潭城堡外墙三五步便是一个了望窗和枪眼,跑马道非常宽敞,便于机动,一个角楼倚在大门旁,与大门互为倚角,构成一道屏障,使来犯无法靠近大门;安贞堡环堡马道墙体设有90个扇形了望窗,180个圆开射击孔,犹如密布在人周身的眼睛,据说有次德化千余土匪攻打安贞堡,最终也是无功而返;座落在地势险峻山岗上的琵琶堡更是独具特色,土堡四周地势陡峭,易守难攻,而且整个土堡只开一扇门,具备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防御功效。另外据史料记载,由于这些土堡的防御性较强,曾被红军部队当成一道御敌屏障。安良堡曾作为中国工农红军红九军团总部所在地;粟裕大将带领中国工农红军北上抗日先遣队也曾在芳联堡驻扎。安贞堡曾作为全国备战备荒二级仓库,作出了一定的贡献。 走进这些几经沧桑、历经风雨百年以上仍矗立的古堡,扶摸石灰斑剥的墙体,品读在厅堂、门侧的对联以及屋檐、壁画、窗雕依稀可见图案,仿佛看到了古堡主人内心世界,“平安竹报全家庆、富贵花开满室春”、“安于未雨绸缪固,贞观休风静谧多”、“芳事庭垂花萼近,联辉阶接锦香余”、“芳户对青山绿水、联门含画意诗情”,说到底就是渴望太平盛世,向往安居乐业的幸福生活,这是生于乱世普遍百姓们的美好追求。 世事更替,岁月轮回,老百姓心目中有杆秤,不会忘记给他们遮过风避过雨的人,如安贞堡创建者池占瑞池云龙父子、潭城堡创建者郑尚、安良堡创建者熊坤生、芳联堡的创建者张应滥父子等等。因为在那个不太平的年代里,这些土堡就是他们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 了解座座古堡的前世今生,不免有些心生悲怆,安贞堡主人池云龙考取乙酉科“拔贡”,还加补“知府”,应该来说是个有知识且见过世面的人,为什么不带领家族走出这穷乡僻壤,谋求更广阔的天地呢?一代又一代池氏后裔至今都没能超越他,与这土堡一样没落在封闭的山林里;芳联堡的主人张应滥思想还颇具前瞻,把儿子元梅到省城念书,希望儿子功成名就,将来光宗耀祖,却不想元梅半途而废,执意回到这个小地方兴建土堡,便注定了此生 “唯留功名在土堡”。 编者评论: 土楼与土堡,是福建民居中的两大类型,堪称绝代双璧,然而,究竟两者有何联系,谁先谁后,尚是一个有待探索的问题。但一个基本事实就是,土楼已被列入世遗,倍受尊宠,土堡却依然被冷落于深山之中,门可罗雀。令人安慰的是,同为土堡类型的永泰庄寨则因各方努力,迅速崛起,一支独秀。或有一天,世人知庄寨,而不知土堡。—— 林鸿东 本文曾发于今年5月份《厦门日报》 作者简介:刘小亮,1975年生,江西萍乡人,军转干部,现厦门翔安某执法大队工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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