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厦门记忆:五通古渡上的遐思

 鹭客社 2020-07-02

鹭客社:守望共同的尘世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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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塔公园里的灯塔看似大气端庄,却并非真正意义上的灯塔,可以说名不副其实,充其量只是翔安海底隧道一个换气口而已,无法与公园里记载的30座世界各地的灯塔相提并论,其所谓灯塔远远不及五通古渡口所曾经焕发出的华彩乐章。


  

       五通古渡口,据说是一个有传说的地方。有人说,一个有传说的地方必定是一个有故事的地方,然而有故事的地方又犹如是一个有故事的人,可寻可品可探究。五通传说曾经为五通屿,与厦门岛隔海相望,究竟何时沧海变桑田,与厦门本岛连接一片也不得而知,也无从考究。对于五通古渡口的陈年旧事,现在那些个移民城市里的众多的新厦门人来说,好像是传说加据说,真要谈起五通,无外乎是那实行“小三通”政策后舟楫拥簇,汽笛声声的五通客运码头,还有那风景旖旎,涟漪环绕的五通灯塔公园,再就是五通是中国大陆第一条海底隧道---翔安隧道的入海口而已。至于五通古渡口,知之甚少,甚至不知道五通曾经是厦门岛连接大陆的一个重要交通关联点。五通古渡口就是这样,象一坛养在深闺人未识的老酒,偶尔让那些经历过世事风雨的老厦门人回味着,遐想着。如今又如又一位风尘女子,看淡了人世间的千般风雨绝尘而去,淹没于浩瀚无边的尘世间。

  我曾经是厦门驻军一名海防士兵,也曾在五通驻军驻地基层连队里有过海防军人站岗执勤的芳华岁月,正因如此,对五通古渡口真情实感也有几分特殊交织在里头。那年,我了解到营区里有一处被称为“万人坑”的遗址,每当清明时节,驻地百姓、学校、解放军、各种社会团体自发前来拜祭。那时,我知道了五通是日军攻陷厦门的登陆地,更是遭受日军蹂躏最为惨重的地方。1997年7月,在凤头海滩“万人坑”原址上建造了“日寇杀人场遗址”纪念碑,碑身高1、9米,平台38平方米,平台两边一共10个台阶,一边5个,整个合在一起,寓意为1938年5月10日,记载着日军在这里曾经发生的惨绝人寰的罪恶。另外,在营区训练场的边角地,有两座革命烈士墓,一茬茬海防官兵也许不知道墓穴中主人翁的详情故事,但他们都在传承着那些事,定期为这两座墓地清除杂草,清明献花瞻仰。这些,也让和平时期的茬茬军人们不仅要珍惜军装的荣耀,更要懂得海防前哨的军人意味着什么。

  聊起五通古渡口,还得从1984年设立的五通渡头遗址石碑上的简要概况说起。上面记载着五通渡头隔海与同安(翔安)刘五店对峙,自宋至清代本岛冿渡要口及海防汛地。相传宋末幼帝赵昺南奔时还由此登岸,由此开始了五通渡口种种神奇传说。2005年,驻军船艇部队在遗址之上建立了军用航渡码头,颇显得大气而又端庄,就是很难再看出五通古渡口些许本真模样。唯独可见证古渡口遗迹的是军用码头基石中有一块巨大岩石上留下凿有四行阶梯的痕迹,各有十余级,在退潮时方可明显窥见本真面目。历史的潮流就是这样,被一波又一波新生力量推动着向前行进,五通古渡口也概莫能外,古渡口曾经的辉煌也成了新时代下历史前行的奠基石,淡然的退出人们的视线,沉淀于历史的长河。

  来到五通古渡口,关于“龙门渡”“凤湖”“宝山圣泉”等等传说,我无意去对这些刨根问底探究竟。我更倾心于捋一捋五通古渡口曾经上演过的风云往事。厦门本是孤岛一座,在厦门海堤建设以前,厦门主要依靠水路与大陆和外界交流交往,五通古渡口成厦门连接大陆的主要通道之一。尤其是宋元以来,五通渡就是一个官渡。渡口通驿道,设有铺递,为五通铺。公文、官物从刘五店铺送来后,依次传递,最后在和凤铺交船户捎往金门等地。1685年,厦门与台湾的鹿耳门对渡,官员从京城到台湾任职得经五通,辗转至和凤铺,再往台湾。可见五通古渡口是连接大陆与海外的重要端口。五通在社会稳定时期,是交通要津,在兵家攻城略地的时代,又成了汛防要地,各路封疆将候的这里安营扎寨,分兵把守。明朝初年,江夏侯周德兴修建了五通寨,屯兵防守。郑成功时期为巩固厦门防御,又拆高浦寨城垣以加固五通寨。清朝一段时间在此地设有绿营兵汛地---五通汛,并筑有炖台、瞭望台。民国时期又建起炮台,如今在遗址旁海滩突出部还留有坚固岩石防备工事,曾经发挥过什么作用就不得而知了。翻开尘封的历史长卷,历数五通古渡口几百年的风雨历程,不难得知各路兵家从五通古渡口登陆,在厦门发生的几场血雨腥风的惨烈厮杀。1651年,清朝巡抚张学圣趁郑成功南下广东之际,便与泉州总兵马得功共谋厦门,在五通与刘五店之间的海域交火激战,清军从五通渡口登岸,郑军守将阮引不战而退;1853年,闽南小刀会起事,迅速攻占了厦门,水师提督施得高逃往刘五店。次年,闽浙总督王懿德奏准起用马巷人李廷钰督师进攻厦门。他组织了地方武装及清军共约6千人,从刘五店出发,登陆五通,在厦门岛与起义军一场血战,波及无辜,死伤无数;最惨烈的,莫过于1938年5月10日,日军在海军少将宫田率领的海军陆战队数千人,分别从浦口和凤头登陆后,与驻军国民党七十五军第三团第九连80多人展开激战,参谋主任楚恒仁率领的保安队和壮丁队赶来增援,最终弹尽粮绝,全部壮烈殉国。日军进入五通后,大肆屠杀村民,造成罄竹难书家破人亡的悲惨故事。

  如今站立灯塔公园之上,蓝天白云之下,眺望着前方平静的海域上繁忙穿梭的台海两岸商贸客运的船支;五缘湾畔内各式游艇聚集,八方游客三五成群在游艇上享受着阳光、沙滩,碧海、蓝天的温馨惬意;后方一条形如同彩带般的五缘湾大桥串联起厦门全岛的紧密;远方还有座座环绕在厦门岛屿周围,如集美海堤、厦门大桥、海沧大桥、杏林大桥、集美大桥、翔安隧道,还有正在兴建中西通道,东通道等,把厦门岛全方位的向外延伸着,好一派迷人的现代海滨城市风景缩略图。就这样,五通古渡口昔日的角色在不断淡退,正被一种更能引领潮流发展的力量牵引着,替代着,这就是奔腾不息的历史发展规律。

       行走在临海侧的五通灯塔公园,我感叹于灯塔的壮观与气势,尤其公园里以灯塔为主题的创意,颇显设计者的独具匠心,公园里包括灯塔大道广场,五通灯塔、地图广场及罗马亭广场,灯塔基座平台布置10面世界著名灯塔浮雕,灯塔大道两侧布设30座世界著名灯塔雕塑台。加上公园四季变换的季节花卉,把灯塔公园装扮得风情万种,让人流连忘返,的确是一个休闲养心的好地方。但我要说,虽然灯塔公园里的灯塔看似大气端庄,却并非真正意义上的灯塔,可以说名不副其实,充其量只是翔安海底隧道一个换气口而已,无法与公园里记载的30座世界各地的灯塔相提并论,其所谓灯塔远远不及五通古渡口所曾经焕发出的华彩乐章。

  走进五通古渡口,并不是想去竭力拯救五通渡口的什么辉煌地位,也不是沉湎于古渡口那份支离破碎的哀伤,而是想尽量走进一些五通古渡口的岁月深处。了解它的辉煌与苦难,掌握它的历史轨迹和现实状况,积蓄点点力量为了更好的前行。一个古渡口如此,一个人,矣是如此。

作者简介:刘小亮,1975年生,江西萍乡人,军转干部,现厦门翔安某执法大队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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