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享

地震天天有,陨石遍地落,兔子比羊大,高山拣贝壳这就是乌恰县

 liran946 2020-07-02

乌恰县是中国最西的县城。其西部与吉尔吉斯斯坦国有410公里的边境线。

西北走向的天山与西南走向的昆仑山在此相遇,形成一个巨大的人字形交汇,乌恰县就羞怯地躲避在这人字的一撇一捺的结合部。天山、昆仑就像两只发情期的雄性野盘羊,两强相遇谁甘服软?撞击势在难免。于是乌恰县就成了世界上地震最多的地方,这里几乎每天都在小震,每月至少发生一次有感地震。

我是在大地震将乌恰县城彻底摧毁后来这儿的。在我看来,当时的老乌恰县城更像一个破败的,正在拆迁中的村庄。县城选址很是不错,它的北面是一座高约五六十米的山峦,像一堵厚实的大墙,有效地阻挡了来自北方寒风的侵袭,来自天山的水被引入县城,在极其干旱的荒漠高原上,这里的局部环境一片生机盎然,绿树成荫。大片的废墟、空地上很快就有人开发了菜地,各种蔬菜绿莹莹、油汪汪,让人忘记了这是地震后的废墟。

乌恰老县城是民国9年疏附县县府所在地,乌恰县为49年以后的建制。1985年,天山、昆仑两强再次发生冲突,在长达22天的摩擦后终于恼羞成怒,一场决斗地动山摇,一举将乌恰县老城夷为平地。事后预报,乌恰发生22天的小震群,最终在8月份发生7.4级强烈地震,造成3万余间房屋倒塌,67人死亡,200人受伤的惨剧,县城基本被夷为平地。后在距老县城东北部6公里的博鲁什建设新城,两年后建成,这是后话。

乌恰县城有多小,听起来像笑话,整个县城只有一条十字街,其长度均在300米以内,整个县城用一道土围墙围起来,就像一个单位大院。大院中除了十字街的东北角还保留着一处两层楼尚未被彻底摧毁外,其他已经见不到一座像样的建筑了。

树木未受地震的任何影响,照样郁郁葱葱,林荫下,我们基地的列车房整齐地排列在树丛中,像极了旅游胜地的度假村。早饭后,几位女服务员洗完碗筷,挎起竹篮,银铃般欢笑着走向树林,管理员说,中午早点回来,有野蘑菇吃了,美味得很,别错过了。哇,这是现实还是梦境,在戈壁大漠居然有大片的树林,大片树林中居然有野蘑菇可采,采蘑菇的居然是一群貌美如花的小姑娘……

废弃的县城中还是有人临时居住的,在十字街头遇上一位看起来有南方人特征的年轻人,交谈起来,他是大学毕业进了公务员队伍,但必须在新疆基层工作够3年的“援疆干部”,他是留守在这儿监督搬迁善后工作的。小伙子对工资微薄,生活条件艰难还是颇有微词的。一位抱着孩子的妇女不知何时从哪里冒了出来,不看则已,一看惊为天人,这是一位年轻的吉尔吉斯族少妇,黄头发,蓝眼睛,白皮肤,与西欧或俄罗斯的女人毫无两样,其美艳在欧美电影中亦不多见,没想到在这荒蛮废墟之地突然就冒出个天仙般的美人儿来。

新疆盛产美女,在喀什的大巴扎游逛时,看到一位少妇在卖红薯,一口不大的铝锅中放着半锅煮熟的红薯,一共也不值10块钱。那少妇只穿一件通常男人才穿的跨栏背心,而且比较破旧,但抬头的一瞬间,惊艳了我们同行的所有人,白皙的皮肤,蓝如湖水的双眼,精致的五官,让人立刻联想到某位西方的女星,真是让人不忍离去。话说多了,转回正题——

后山与县城仅有一墙之隔,焉能不去看看?墙边的空地、废墟上是大片的菜地,走进菜地惊扰了一只动物,浅咖啡色的毛皮,约40公分的身高,我以为是只山羊,近前看这哪是山羊,分明是只野兔,这是我平生见到的身躯最伟岸的野兔,至少比通常见到的野兔大出一倍以上。我在内蒙驻站时深夜外出采访,在戈壁上车灯前,几乎几分钟就跑过一只惊慌失措的野兔,其体型都很小,连中原野兔一半儿都不到,气候、海拔、环境都差不多,为何野兔的体型相差如此之大呢?最终我想通了,食物使然也。内蒙的戈壁滩上,巴掌大的面积里平均只有一两颗草,食物短缺有效地抑制了食草动物的体型,而乌恰的野兔有吃不完的新鲜蔬菜,焉能不疯长?

我和野兔四目相对,互相掂量着对方的实力和威胁程度,双方都有些胆怯,野兔怕人,我没见过如此巨大的野兔,心中不免惊慌。向前走走,那兔子也向远处躲躲,我停下,它也停下看我,我举手做威胁状,它躬身做逃避装,我放下手,它就恢复常态,总之它对你是若即若离加不离不弃,既好笑又可气。斗了半天,我只能放弃,这野兔长久没受到人的骚扰,已经不知人的险恶可怕了。

从土墙的豁口处翻过,几步路就到了山下,一口气爬上山顶,居然有些气喘,这里已是海拔超过2000米的准高原,激烈运动,气喘也是自然。爬到山顶一看真让我大吃一惊,原来山顶裸露的并不是石头,而是漫山遍野的蛤蜊壳,很多已经风化,一些大如碗口,厚如瓦片儿的难以风化,还在阳光下闪烁着迷人的光华。

我被惊得目瞪口呆,这些海底生物是怎么跑到海拔超过2000的高山上来的呢?说实话,当时我对地壳运动、西部隆起的地质知识还知之甚少,所以面对这一大片蛤蜊山自然是云里雾里,甚至产生恐怖的幻觉,怀疑自己来到了另一个未知世界。

拿了一个较为完整的蛤蜊壳带回基地,听地质人员一讲方才明白其中奥妙,如梦方醒。专家告诉我,前不久还有人在山上挖到过海洋生物的化石,那是可遇不可求的,我恐怕无此幸运了。

周末无事,在我的一再请求下,项目经理答应我派车拉我到附近山里转转,我高兴极了。

从乌恰老县城一直向西南方向是中吉两国的口岸,记不得叫吐尔尕特还是伊尔克什坦,反正是口岸,想去看看,没成想走到半路就被拦了下来,不是本地人,不准去!国内的边境线我去的不多,不敢说都这样,反正我去的几个地方都是这样草木皆兵,离国境线还有上百公里就拦路检查,20公里之外就休想靠近了,这是中国的领土,中国人都被拦在这之外,意义何在?中国岂不因此而人为将国土缩小了一大圈?回去吧,没地方讲理。

找了另一条路,继续西进,没多远一块高山草地分外显眼,几头黑白花的奶牛三三两两,有的吃草,有的卧地休息,是拍照的好地方,停车休息、游玩儿、拍照。

且慢,这乱草丛中是什么东东?一块块铁锈斑斑的“石块”,大的如脸盆,小的只有巴掌大,遍布了300平方米的草地上,从颜色、“石质”一看就知是从同一块巨石上分裂出来的,而且每一块“石头”无论大小,无一例外都在中间有一凹坑,“石头”越大,凹坑越大、越深。观察四周,直到很远的地方也没有火山喷发的迹象,“石块”分布的这块平地就是这里的制高点,远处有火山喷发也喷不到这里来。判断,这是一个铁质火球自天而降,在接近地面时因高温发生爆炸,分崩离析的高温铁块散布在了方圆300米的空地上,“铁块”逐渐冷却,外围先变冷凝固,中心最后冷凝,所以形成中心凹坑。大的“石块”凹坑甚至可以当鱼缸用,我很想弄回一块,但手段有限不太可能。最终,选择了一块比巴掌大些的,带了回来,我想至少可以当砚台用吧。这块“石头”几乎就是纯铁块,分量比一般石头重了很多,而且呈标准的铁锈色。

这件事一直困扰我,对陨石的了解越多,越是疑问多多。从这些“石块”的分布环境看,它非陨石莫属,但它,没有通常陨石的高温烧灼黑和摩擦光亮度,表面粗糙,它到底是什么?请看到此文的专家们给个意见,哪怕是推测。

几天的采访结束,即将踏上归途,顺便说一句,这里的羊肉炖野蘑菇是我一生吃得到的最佳美味儿,不是之一,而是唯一,但没吃够,还是回来晚了,一锅羊肉野蘑菇所剩无几,至今我都恨那个管理员,不给我留起来点……

车要送我到柯尔克孜去乘小飞机回库尔勒,途径乌恰县的新县城,有幸在新县城里“到此一游”。新县城可不是如今“旅游兴县”的奢华乌恰,那时的乌恰县城依然被一所大院所囊括,足球运动员的一脚,足以将从东头踢到西头,从北头踢到南头。所有的党、政、军、商、事、教都在一个大院中,我想办事必高效无比。

文 李苒

请喜欢看我文章的朋友关注跋山涉水之李苒,以后还会不断有新的游记奉献给大家。

    转藏 分享 献花(0

    0条评论

    发表

    请遵守用户 评论公约

    类似文章 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