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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这玩意……文/王剑利编辑/落英小桥  电话这玩意……文/王剑利（长安）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初，我读高中。放假的一天，我去了在省城上班的大舅父单位。舅父不在，我想到了打电话给他。于是，来到他单位的传达室，值班的是一位上了年纪的人，我向他说明了原委。还好，他把电话机向我跟前推了推，顺便说了一句：“别耽搁，这是公司电话……”我“嗯”了一声，习惯性地用右手抓起听筒，像电影中打电话的人那样，把听筒放在脸边，左手食指伸进号码盘的小孔里，一边小声地念着那一个个数码，一边学着人家的样子，食指拨动着数码盘一转。因为左手不顺，差点儿把电话机搬倒。门卫师傅急忙说：“小伙子，第一次接触这玩意儿吧？换个手。”我又“嗯”了一声，瞬间感觉羞得脸红到了耳朵跟儿和下巴底下。我慌乱中换了手，重新拔了那几个数码：“喂，喂……”“把号码给我。”老人戴上眼镜一看，“这是我公司的电话号，也就是这个座机的号，你舅的号呢？”“他今天出车了，你就在这儿等……”我放下听筒，慌不择路地离开了。
从那以后，好多年里，我不再触摸电话这个玩意儿，主要是不会用怕丢人。再说，它毕竟是个稀物，一旦弄坏，我也害怕赔不起。尤其是随着年龄的增大，我愈发地怕丢人，愈发地不敢去打电话。后来，我工作了，娶妻生子，孩子上学了。在孩子上二年级的时候，所在学校在教导处安装了座机。一天，我有急事要告诉在家里的爱人，便打了电话。这时，儿子跟进了教导处，哭着喊着要给他的妈妈说几句话。无奈，我替儿子拨通了电话，并把电话递给了他。那时候，在学校打电话，也是要计时收费的，我自然多掏了一两毛钱。但是，我不悔，因为儿子学会了打电话。在我儿子上三年级学写作文的时候，有一次，半命题作文“我第一次……”，儿子在我点拨下，就把他这次打电话的情景记述了下来，其中不乏他兴奋自豪的真实表露。
二○○三年前后，电讯业迅猛发展，家庭情况稍好一点儿的前几年就装上了电话，当然不乏出于显摆目的的。还有，村里的商店——那怕再小的也都装上了座机，一是图自己方便，二是有了电话，总会有人来打，多少能增加点收入，三是电话能为自家的商店带来了人气儿，招来客户。看着人家有电话，我挺羡慕的。安一个吧，没有多大用处，再说，光装机费就要两千多，差不多是我当时三个月的工资，还不算每月必须缴纳的座机费。谁料，忽然有一天，电讯局人员上门宣传，免费装座机，连电话机都是免费送。好事呀，爱人找我商量，我毫不犹豫地答应了。有了电话，总有些相好的乡党上门来打，临走时会掏出一块钱作为话费，无论是我和爱人，还是母亲，是坚决不会收的。乡里乡党的，咱还有个啥？有时电话铃响，是在外的人打给他们家人的，我家里不论是谁接了，都会很快地去叫他们家人来接电话。
母亲已是六十多岁的人了，尤其是零四年患了病，我工作在外，很难照顾她老人家，便把我两个已出嫁的妹子的电话，我大舅家的电话，我单位的电话一一写在她房间的墙上，对母亲说，有事了打电话。“哦能把话传出去吗？都离得那么远，在电话那头说话我能听到吗……”“妈，是这，你试试。”说着，我给母亲拨通了我小妹子家的电话，让她说话。听着对方熟悉而亲切的语音，母亲惊讶了，笑了：“以后有啥事，我也就少跑路……”“那是，我这写了几个号码。”我指着墙上的一个个号码（她读过两年小学，还能认得几个字）说， “你有事了就打电话，想和谁说说话也可以打，省事还快……”
然而，从装电话到母亲病逝，将近两年的时间里，她始终没有给外打过一个电话。我问过她，她说，那要花钱，那没有面对面说话亲切。我理解母亲的心思，所以，尽管有了电话，我依然常回家看看，与母亲坐坐拉拉话，这样，我感到的也是亲情，浓浓的亲情。这些年，儿子大了，有了工作，一家三口人东一个，西一个，尤其是儿子，有一段时间在外省上班，相互交流更有必要而不便，于是，我们家三个人都购置了手机。随时随地可以收听也可以打，真方便。如果说座机还有个线，而这手机就装在衣袋了，咋就能没远没近的可以通话，真的叫上了年纪的人匪夷所思，觉得好奇。各人有了手机，渐浙地冷落了家里的座机，以至于后来干脆就不用座机了，连那电话簿也用不上了。扔了座机吧，它是个东西还能用；留着吧，有个记忆，几十年后，它或许还能当个古董让人稀罕呢！
如今，我四岁多的孙女见了手机就没命。只要有手机，她可以不出门，大人喊着吃饭喝水，完全是没有听见的样子。她独自用手机看动画片，玩游戏，大人你干你的活，你说你的话，她是很乖觉的。而且是自己开机自己拔弄自己关机，机子的密码你给她说一遍，她准会记得牢牢的。看着孙女玩手机，我的喜悦之情时时流露出来。然而，高兴的同时，忧虑多了，思考多了。这么小的孩子痴迷手机，对眼睛不好外，是不是从小就少了一些与他人的沟通和交流？是不是从小就少了许多亲情的感受？是不是无形中让孩子忽视了更多项目的活动……
其实，如今的成人，哪一个不是因为手机影响了视力、颈椎、休息？哪一个不是因为手机，少了与人面对面的沟通和交流？哪一个不是在玩手机的时候淡漠了亲情友情，而且少了很多很多的其它活动？电话（手机）这个玩意儿…… 
作者简介：王剑利：小学语文教师，长安区作协会员。注重情感教育和乡土作品的创作，已有多篇饱含情感的文字发表。愿以文会友，共享人间之真爱。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