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宛转蛾眉马前死 文/邹吉玲 编辑/落英小桥 这天，驾至马嵬驿，高力士道：“来此已是马嵬驿了，请万岁爷暂停銮驾，入内休息片刻。” 玄宗遂携贵妃进到驿站内，玄宗道：“寡人不道，误宠安禄山逆臣，致此播迁，悔之无极。妃子，累你劳顿，实是不忍！” 贵妃道：“臣妾自应随驾，焉敢辞劳。” 忽有河原军使王思礼自潼关奔至，报明潼关彻底沦陷，玄宗长叹，乃授王思礼河西陇右节度使，即日赴镇，收集残兵散卒，徐图东讨。思礼临行，密语陈玄礼道：“杨国忠误国致乱，罪不容恕，奈何尚在天子身边？将军何不为国除奸呢？”玄礼点头。谁知，众军士们早已同仇敌忾，突然呐喊道：“禄山造反，是杨国忠弄权，激成安禄山变乱。若不斩此逆臣，我等死不随驾！” 陈玄礼安抚道：“众军不必鼓噪，暂且安营。待我奏过圣上，自有定夺。”乃入驿馆内向玄宗启奏道：“杨国忠召乱起衅，罪大恶极，人人痛恨，今国步艰阻，乘舆震荡，陛下宜徇群情，为社稷大计，杨国忠之徒，可置之于法。” 贵妃闻之大惊，玄宗沉吟不语……陈玄礼复出到驿外，安抚士兵…… 驿外，恰值有吐蕃使者二十余人，因来议和，随驾而行，拦在杨国忠马前，诉以无食。众军士复又呐喊道：“杨国忠专权误国，我等誓不饶此贼！”杨国忠大惊，急策马奔避，众军蜂拥而前，兵刃乱下，顿时砍倒。却巧韩国夫人乘车而至，众军一齐上前，也将韩国夫人砍死…… 玄宗闻驿门外喊杀连天，吓得面色如土，贵妃更是粉面失荣。玄宗道：“莫非士兵已经动手了么……”即命高力士往外查明。才知杨国忠父子，与韩国夫人已被禁军杀死。玄宗惊道：“玄礼何在？” 御史大夫魏方进在侧，便道：“臣出去唤陈玄礼过来。” 言毕趋出，见外面禁军已将杨国忠首级，悬示驿门，不禁责问道：“你等如何擅杀宰相？” 不料军士一拥而上，又将魏方进砍死了，血流满地。 同平章事韦见素见魏方进还没回来，便出去探视何故，乱军也一拥而上，旋闻有数人喊阻道：“勿伤韦相公！”韦见素方得脱险退入驿中，报知玄宗。贵妃闻之兄已被杀，掩面而泣。玄宗安慰道：“玉环，国忠之罪不小，民愤极大，朕实在救不了他，死便死矣。妃子且节哀顺变。”转而问韦见素：“奈何御史大夫魏方进也被杀了？” 韦见素道：“陛下，兵士愤慨，杀红了眼那，方才臣出去，险些也命丧黄泉！” 玄宗痛惜道：“可怜方进他白白丢了性命，朕又失一员大臣！好在你有惊无险。现杨国忠既诛，料兵变应止息，我等继续前行吧。”乃命高力士出去传旨陈玄礼起驾。但驿门外依旧喧哗不止，六军顿足不进。 高力士问其故。 陈玄礼道：“既诛杨国忠，以其族妹贵妃尚在宫。人情恐惧，不肯起行。望高公公快进去请陛下割爱正法！” 高力士吃惊道：“要皇上诛杀贵妃娘娘？贵妃何人？她是皇上的宠妃呀。老奴怎么敢说出口呀！再说，贵妃又未干政，恕难奉命……” 陈玄礼道：“高公公，不杀贵妃，军心难安，如之奈何！” 军士听了，哗然一片，喊道：“不杀杨贵妃，誓不护驾！”继而朝高力士涌来。 高力士吓坏了，慌忙退入驿中，向玄宗陈述。 玄宗大惊失色道：“杨国忠有罪当诛，可妃子常居深宫，今自随驾，有何干六军呢？” 高力士奏道：“贵妃虽不干六军，但众将士杀国忠而贵妃犹在帝左右，岂能自安？愿皇爷俯从所请，军心安则陛下方安。” 京兆司录韦谔，系韦见素之子，正侍于侧，也跪奏道：“众怒难犯，安危在顷刻间。愿陛下明断！” 这时贵妃一旁牵着玄宗的衣裳，吓得脸色乍白。有小太监入内跪奏道：“万岁爷，外面军士已把驿馆包围了，若再迟疑，恐有他变，怎么处？” 玄宗心如乱麻…… 贵妃倒在玄宗怀中，哭成了泪人。玄宗紧紧抱住她，难分难舍……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杨贵妃跪奏道：“臣妾受皇上深恩，杀身难报。今事势危急，望赐自尽，以定军心。妾负罪良多，虽死无恨。” 玄宗痛彻心扉，道：“妃子说哪里话，妃子并无干政，岂可将杨国忠之罪连累到你。朕宁可江山不要了，何忍舍弃你！” 贵妃道：“皇恩虽深，但事已至此，无路求生，若再留恋，恐玉石俱焚，益增妾罪。望陛下舍妾之身，只要陛下得安稳西行至蜀，妾虽死无憾。” 玄宗悲痛道：“爱妃啊，国忠有罪，他死也罢了，怎可把你也连累进去……”突然玄宗向驿门外大喊道：“陈玄礼！你好好安抚六军说放过贵妃吧！” 只听得外面哗声一阵接一阵，几乎要拥进门来。韦谔尚跪在地上，叩头力请，致头破流血。 高力士亦跪道：“兵变既起，无力回天！娘娘既慷慨捐生，望万岁爷以社稷为重，割恩正法。” 江山美人，孰轻孰重？玄宗不禁泪如雨下，半响，挥袖道：“罢罢，玉环，朕也救不得你了！真真的无可奈何！”回顾高力士：“你可引至佛堂善处之。” 贵妃与皇上作最后的告别：“皇上，臣妾去了！” 玄宗肝肠寸断……跌跌撞撞追了上去：“朕的爱妃……” 贵妃不再回头，洒泪而去…… 高力士扶杨贵妃出至驿道北墙口，有座庙堂在此，遂扶杨妃进入庙堂。贵妃向佛祖下跪礼拜，自悔罪孽深重，今日死了，还仗佛力超度。说着，披发委地，头磕出血，痛泪交流。高力士将贵妃扶起。问：“娘娘有何遗言？” 贵妃道：“为我转奏圣上，毋忘收复河山啊，今后休要念我了，我是罪业深重……” “奴才晓得，娘娘就安心上路吧。” “高力士，我还有一言，”贵妃取下金钗道，“这金钗一对，是圣上定情所赐，你可将它与我陪葬。” 高力士应喏。然后奉上罗巾，贵妃北向拜道：“妾与圣上永诀了！”即自缢于佛堂前一颗梨树下。年仅三十八岁。呜呼！此系天宝十五载六月间事。 白居易《长恨歌》中吟：“千乘万骑西南行，翠华摇摇行复止，西出都门百余里，六军不发无奈何，宛转蛾眉马前死。”便是真实写照！正是： 马嵬坡，六军不发兵变起仓皇。 宛转蛾眉马前死，天子痛断肠！ 恩也绝、爱也空，从此生死两茫茫。 悔不该娇宠无度迷天子，乱朝纲！ 自知罪不赦，但求风波息， 六军重发护君王。 他年重整河山救大唐！ 话说高力士持白练来禀告玄宗：“万岁爷，贵妃娘娘归天了，自缢的白练在此，还有金钗一对，是娘娘吩咐陪葬的。” 玄宗望着贵妃遗物，大哭道：“哎呦，妃子，怎的不痛煞朕呵！” 韦谔走出驿外，传谕禁军道：“皇上已赐贵妃自尽了。” 军士乃齐呼“皇上圣明！”陈玄礼遂率军士顿首谢罪，三呼万岁，整兵待发。 驿中，玄宗抬袖擦了擦眼泪，问高力士：“娘娘的后事如何料理？朕已没了主张呀。” 高力士道：“仓卒之间，何处去备棺材，不如权且将锦褥包裹，找一处下葬了吧，这俗话说得好，入土为安。” 玄宗道：“也只好如此了！你看就葬在那株白杨树下如何？高力士，务须作好标记，这一对金钗就系娘娘衣上吧。” 一代美人于是就这样草草下葬了。玄宗赋辞以寄哀思： 悲呼，妃子！与汝长诀，情不自抑，挥泪吞声。哀哉，妃子！花凋瞬刻，珠碎眼前，彩袖舞腰弱不禁，一段风情已成烟！愁愁愁！白杨萧萧，惨云悠悠，幽明永隔音容渺，恩爱翻着痛泪流！恨恨恨！无端平地起干戈，六军不发奈之何，凭甚红颜来殉国，金粉凝脂尽消磨，古道少人断雁鸣，马嵬坡下筑香坟，只悔仓皇负了卿，负了卿！叹叹叹！妒花风雨太猖狂，从此温柔未有乡，招魂无凭断人肠，山愁水恨兮前路茫茫…… 高力士奏道：“请万岁爷节哀顺变！” 作者简介：邹吉玲 女 籍贯江西宜丰。工作单位：江西吉安市第三人民医院。大学曾习医，志在文章报国。江西省作家协会会员。涉足诗词歌赋、小说、散文、楹联、书法等文学艺术多个领域。均有专著。2017年由中国文史出版社官方出版的两部传记小说《萧红情传》、《徐志摩情传》，具有较高的现实教育意义。作者蒙获“杰出爱国华人艺术家”“当代中华爱国艺术家”等等诸多荣誉称号。2019年，《中国教育联盟公益让教育更美好》网，聘请作者担任客座教授 。 菊野文化传媒诗评组员： 韵律诗评：大筱 诗歌评委：钟金洲 古道西风 槐花飘香 新新 五月雪 任绪华 ?原创作品 授权发布（公众号转载须授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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