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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花 张学武著 编辑/落英小桥  第一章（2） 下大雪的第二天，叶成章的妹夫郝仲凯领着一个陌生的拐子来到了叶成章的家里，郝正凯说这是他以前的一个战友，是张家口蔚县人，名叫胡正邦，腿在朝鲜战场负伤了，在生产队干不了重活，夏天就刻一些窗花，冬天出来卖，挣一些零花钱。昨天来到他们家，让大雪给截住回不了家了。 那个拐子名叫胡正邦，他就打开自己的提包，里面是整整齐齐用报纸包着的东西，这些东西他没有动，只是从里面拿出了一本《毛泽东选集》，书里边夹着一些五颜六色的窗花。那个拐子介绍说：“这叫喜鹊蹬梅，这叫鱼跃龙门，这些都是戏剧脸谱，你们选吧，想买哪个就买哪个，大的五分钱一对，小的二分钱一对。” 乔如花看着那些窗花说：“离过年还早呢，你怎么现在就出来卖窗花呀？” 胡正邦说：“嫂子，你不知道，我们卖窗花的是一入冬就开始卖，走村串户，整整卖一个冬天，傍过年的 时候我们就回去了，准备跟老婆孩子过大年了。” 叶成章问：“你这窗花都是用剪子剪出来的吗？” 胡正邦说：“老哥，你这话就外行了，剪子剪出来的那叫剪纸，一次只能剪一张，我们这是用刀子刻出来的，一次就能刻一沓，最少也有三十多张。” 叶成章问：“这不容易啊。” 胡正邦炫耀地说：“这回你说对了，的确不容易，刻完了还要上色，上色的时候，颜料不能用水来兑，要用白酒，最好是用中药穿山甲，或者酒精，不过穿山甲那东西贵，再说也不好买，我就用白酒来兑，这样颜料就能渗下去，一染就是一沓。” 叶成章突然十分热情起来，说：“你既然是我兄弟的战友，那也就是我的朋友，今天就在我家吃中午饭吧，郝正凯，你也留下，陪你这位战友。” 郝正凯：“哥，不了，我家里孩子他妈已经准备好了，还回我们家去吃吧。” “不行，今天说啥也得在我家吃。咱们两家还分什么你我。” “那我也得先回家一趟，告诉家里一声，要不他们还要等我们回去呢。”说完，郝正凯就走了 。 乔如花可犯愁了，家里要啥没啥，叶成章还要请八杆子打不着的人吃饭，叶成章来到外屋低声地对老婆说：“咱们的小缸里不是还有小半口袋麋子米吗？就捞麋子米干饭 。菜么——昨天搬不动不是还套了一个山兔子吗？把那山兔子杀了，不就是一个上等菜么？再用他二姨给拿来的海带炒个山药丝，这样山珍海味都有了，再加上咸菜条，这不就是三个菜么？有这三个就够了。” 就在叶成章夫妇在外屋筹措饭菜的时候，拐子胡正邦已经在他家的窗户上贴满了窗花，屋子里顿时有了一种过大年的气氛，叶成章搬着饭桌进了里屋，一见窗户上全是窗花，顿时乐了，说：“哈哈，难怪人们都说是纸糊大年，你看，这一贴上窗花 ，屋子里马上就不一样了，就有了一股喜气。可惜我们家的窗户上糊的是孩子们的作业本，要是白纸就更好看了。” 胡正邦掏出一盒太阳烟，递给叶成章一支，剩下的放在饭桌上，叶成章马上从外屋拿过一盒火柴，先给胡正邦点着，然后给自己点着。胡正邦说：“咱们哥俩以前是素不相识，这一来还成了朋友了。我看你家也不太宽余，跟我们家差不多，随便做点就成了，不要太麻烦。” “好，兄弟你有眼窝，现在过日子难呀，上边啥也不让你干，就让死死地在生产队劳动，我们家一共五口，三个孩子都在小学念书，就我一个人劳动，挣那点工分还不够交生产队的口粮款呢。” “那三个孩子呢？怎么还不回来？” “我们这里冬天是两顿饭，中午孩子们不回来。” “这么说，这顿饭是专门招待我的？” 这时候，郝正凯又回来了，左手提了一小篮鸡蛋，右手拿着一个酒瓶子，里边有半瓶老白干，说：“嫂子，你再给炒一盘鸡蛋，这半瓶酒是上次公社武装部长来喝剩下的，我没舍得喝，就保存来，今天正好，我战友来了，我跟我哥我们三个来个一醉方休，就权当是提前过年了。” 乔如花说：“这又要麻烦你们了。” 郝正凯说：“这年头，说这话就外道了。” （后续更精彩） 菊野文化传媒编辑部组员： 诗词： 大筱 罗学贵 北地梅香 诗歌： 钟金洲 古道西风 任绪华 槐花飘香 新新 五月雪 组稿： 罗学贵 湘子 剧明水 明月心 徐志杰 秋实 主播：深谷幽兰 周珮云 孙立彤 乐怡 蓝天 ?原创作品 授权发布（公众号转载须授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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