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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云:小小大洼

 东海若水斋 2020-07-06

  一直想去神秘的涉县大洼村,它有很多名字,像凤凰窝、石头城、小布达拉宫等。


  大洼村的石头梯田让联合国官员惊叹,石头街道在电影里留下倩影,石头立交桥在国际摄影展上夺得大奖。大洼人安静地生活,平静地面对季节更替,饮着山泉水,吃着五谷粮,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沉静、无争、远离着城市的喧嚣。


  可是现在,越来越多村民离开土地,去城里打工,大洼变得更加安静。老人守着大山,一如路边沉静的大树对这片土地的忠诚。


  “西寂寥府,大洼县,刘陵跑马,框门战”。这个俗语一直在流传,至今无解。这更增加了大洼村的神秘感。


  石头,砌在一起,竟然会出现奇迹。石头砌的梯田,石头砌的小路,石头砌的小桥,石头砌的房屋。一如沉稳健壮的山里铁汉,裸露着古铜色的肌肤,筋脉勃张,棱角分明,力可担山,一架小桥折射着内心藏不住的柔婉。


  偶尔几棵树,依傍石头的窈窕身姿,娇俏地把一两只红灯笼挑在枝头。像个艳丽娇羞的小媳妇,着了春绿的新衣,鬓上插了红艳的花朵,倚在婆家门口,羞与人言语,却享受着惊艳的眼神。


  一下子,爱上了大洼。惊叹大洼人的勤劳与智慧。对着那小桥,学着图片上寻找角度,拍了又拍。恰逢河南过来的摩托车远足队,全副武装,帅气地一字排开和小桥合影。这个藏在深山的古村,竟有那么多的人举着相机,按动快门,大洼的角角落落都可入画。人在画中游,一不小心,就跌落进别人的镜头里,成了风景。两个十来岁的小孩子,对我的自拍杆感兴趣,大方地问我怎么用,和我合影,拍完之后看了看说真好。他还大方地主动和我握手告别。我竟忘了问他家长的手机号,这照片怎么给他呢?


  一个大嫂篮子里装了山韭菜,问我要不要呀?味儿好!不贵!一股新鲜的韭菜味儿,在城里买不到这浓郁亲切的味道。


  慈眉善目的老奶奶舀水给我喝,难道是传说中的三寸金莲?奶奶高寿?九十了!眼不花耳不聋,那尖尖小脚走在石板路上,竟也稳稳当当。


  那是一群写生的学生吗?是石家庄来的美院学生,六十来个,分住在老乡家里,住石头屋,吃农家饭,用狂野的色彩表达着对小村的梦想,描绘着自然与人文最奇妙的结合。


  村主任在那里迎接我们,奉若贵宾。就是上次一群作家来,外面人才知道了我们大洼村,越来越多的人远道而来。劳作回来的人们都有那样朴实的笑容,或赶着驮了箩头的毛驴,或扛了尖头弯脊的犁铧,那样自然地走过我们的身边。


  整个村子,老老少少,如同家人,没有寒暄,没有迎送,任我们随意地跟拍,随意地合影。大洼,根在深山,却大方地摘掉神秘面纱,走出去,迎进来,习惯了人来人往。


  远处的楼房新立,白墙灰瓦,在石墙掩映中诉说着大洼低调的奢华。我习惯地在大山褶皱里巡视最高的门楼,却迷醉在大山堆叠的景致里。


  大洼,好小,小得像散落在大山衣褶里的一枚纽扣;大洼,好美,美得像含羞低眉的邻家新妇。


  一路的槐花香送,满眼的果树绿迎。山楂树细碎的白花儿孕育着火红的热烈。这山里的果子格外好。我多了一份期许,待到山楂红,大洼,我们会再来看你,到那时,绿肥红瘦,苹果李子栗子梨应有尽有。


2020年7月3日《沧州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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