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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龙小史(上)

 螺蛳王老师 2020-07-06

龙,一种广泛流传于汉字文化圈的神奇存在。在东亚广大人民心中,龙象征着吉祥和祈福。龙起源于中国,中国龙文化非常丰富。我们在神话传说、文学艺术、政治宗教、建筑雕刻、衣饰器物等社会生活的各方面都能见到龙的身影。

龙游走于我们身边几千年,可迄今为止,人们也不能确定龙到底是怎么来的,真可谓“神龙见首不见尾”。(此处自行脑补“龙”在哼着龙版《十年》:千年之前,我不认识你,你不属于我,千年之后,你成了我的传人......)

Part.1  龙之源

关于龙的起源众说纷纭,莫衷一是。有神异动物说、爬行动物说、哺乳动物说、物候参照动物说、天象树神说、模糊集合说、图腾合并说等,归结起来主要是三类,即动物起源、自然现象起源及图腾起源

动物起源说认为龙是鳄鱼、蜥蜴、蛇、马、牛、虫类、蛙类、鸟类等一个或多个物种的集合。这种说法本身有一定的道理,因为龙的形象拥有许多动物的特征,但先民们为什么要把它们集合在一起形成龙呢?莫非集齐多种动物,即可召唤神龙......

自然现象说认为龙是史前先民据自然界闪电、霓虹、云朵等天象及松柏一类的树神想象出来的,这个说法一定程度上符合原始先民对变换莫测又威力无穷的自然界进行顶礼膜拜的观念。

史书上曾经记载帝舜和夏朝饲养过龙,“帝舜氏世有畜龙,及(有)夏孔甲,扰于有帝。帝赐之乘龙,河汉各二,各有雌雄。孔甲不能食,而未获豢龙氏。陶唐氏既衰,其后有刘累学扰龙于豢龙氏,以事孔甲,能饮食之,夏后嘉之,赐姓(氏)曰御龙,以更豕韦之后。龙一雌死,潜醢以食夏后。”(见《左传》昭公二十九年),这就是历史上有名的“孔甲畜龙”故事。

帝舜和夏朝养的“龙”究竟是何方“神圣”(没准是大龟),我们不得而知,但龙起源于自然现象的说法据此似乎可以排除了。龙在古人眼里显然被理解成是一种生物,还是一种可以吃而且很好吃的生物,老祖宗吃货属性也是不输今人。

近代以来曾兴起一种说法,认为龙来源于黄帝“釜山合符”。黄帝一统中原诸部落后,巡视天下,“东至于海,登丸山,及岱宗。西至于空桐,登鸡头。南至于江,登熊、湘。北逐荤粥,合符釜山,而邑于涿鹿之阿”(见《史记·五帝本纪》)。这次“合符”取了各部落图腾崇拜物的一部分,合成“龙图腾”,从此“龙”深入华夏大地先民的心中,一直流传下来。

这个故事听起来很美好,逻辑上也能自恰。但后来考古大佬们不同意了,他们“分分钟”挖出一座又一座的史前文化遗址,发现龙形象至少在8000年前就已经存在,要远远早于黄帝“合符釜山”。因此,该说法也被无情推翻。

目前一种比较合理的看法是,龙是由其他动物图腾演变而来。初期可能是“蛇(蟒蛇)”图腾,到了后来,随着各个部落间的交流、融合,慢慢地演化成了“龙图腾”。但这也只是一种推测,因为目前为止,考古学及历史学不能提供可以信服的资料找到一个以蛇为图腾的强大部落,并且根据人类文明的共性,图腾应该是一种具体生物或非生物,而龙却是自然界不存在的一种“神物”,非具体生物。

龙的身世至今蒙着一层神秘的面纱,人们不禁好奇:龙——你到底打哪来?

Part.2   进击的“龙貌”

龙,繁体“龍”,按《说文解字》:“龙,鳞虫之长,能幽能明,能细能巨,能短能长,春分而登天,秋分而潜渊。”作为一种传说中的神物,它集九种动物的外貌特征于一体,称“九似”,其“角似鹿、头似驼、眼似兔、项似蛇、腹似蜃、鳞似鱼、爪似鹰、掌似虎、耳似牛”(见宋人罗愿《尔雅翼》“释龙”,“九似”有多种说法,这里取其一)。

历史上龙的形象并不仅是以上两种文献记载的那般简单,它可以说是经历过一个“九九八十一变”的复杂过程,今人所见到的龙形象是在明清时期定型。在此之前,龙貌随时代潮流变化而不断演进。

最初龙的形象异彩纷呈,各式各样。

史前文化出土的遗址中,有红山玉龙、赤峰玉龙、凌家滩玉龙,瑶山白玉龙等等。这些玉龙是新石器时代晚期的典型玉龙,可以看出它们拥有马、熊、牛、鳄等几种动物特征。

殷商、西周、春秋战国时期,龙的形象分有翼、无翼,有角、无角,兽身龙、蛇形龙等等。此一时期,龙多出现于玉器、青铜器、衣饰和旗帜上,秦朝时,龙多出现于空心砖上。

西汉时期,龙貌整体细长,蛇身,有鳞,分有翼、无翼两种;到了东汉,龙的身体变得粗壮,虎身,身尾分明,腿较长,个别有鳞,有翼,两汉时期的龙常出现于墓葬、壁画和帛画上。

魏晋南北朝时期,受佛道冲击,玄学影响,龙变得飘逸潇洒,经常是腾空飞舞。

隋唐时期,龙的口角加深,龙爪由兽爪变为鸟爪,和大唐盛世相合,此时的龙奔放雄健、长颈巨首,吞云吐雾,常见于使用器具上。

宋元时期,龙身粗壮,龙爪四趾张开,尾巴为蛇尾状,这时期的龙逐渐成为后世绘画龙的原型。南宋画家陈容所绘《六龙图》,在佳士得拍卖行拍出了3亿多人民币,其绘制的龙即“所翁龙”是今人绘龙的原型。

到了明清时期,龙变得头小颈细,身体细长,龙爪改为五趾。在建筑、陶瓷、装饰、刺绣上处处都有龙的形象。至此,中国龙基本定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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