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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S和金星之间,隔着几个王菊?

 娱乐硬糖 2020-07-06


以“老子天下第一”态度闻名的李敖,非常不喜欢“老娘”这个称呼。2015年,蔡依林演唱会没有安可再出场,放话“老娘就是要改变你们看演唱会的习惯”。其中“老娘”二字就惹得李敖不开心。“这是继小S自称老娘后,又一奇观。”李敖愤愤,“年轻人的中文好差劲”。

但李敖显然挡不住历史的洪流和语义的变迁。自称“老娘”的年轻姑娘越来越多,“老娘型”女艺人也成为一种虽然不算大众流行,但一火就是现象级的清奇人设。

本周,想必诸君和硬糖君一样,被各种“菊言菊语”刷屏又洗脑。坦白说,这种疲劳轰炸的程度,与其说是在消费艺人本身,不如说在消费其符号意义。毕竟,市场已经很久没有王菊这种“老娘型”艺人了。而女团里,更是几乎从未有过。

在古代,由于女性地位的低下,对于从事“接生婆”这一行业的女性,使用“老娘”这一称呼,通常含有贬义。到明清时期,大量妇女开始使用“老娘”作为自我称谓。其心理机制已不可深究,估计和我们今天使用这一称谓时自黑加自强的想法也差不多。

在两性平权的现代语境中,“老娘”这个略带强势色彩的词汇,成为反映大众内心需求的一个出口。华语娱乐圈也顺势产生了几代“老娘型”艺人:小S先声夺人,金星苦口婆心,范湉湉凭借《奇葩说》进一步歇斯底里,而《创造101》的王菊则是这一派别当之无愧的新星。

扛起自称“老娘”的大旗,王菊继承了小S的自黑招牌,还能有着金星一般的阅历感,让马东都不得不敬一声“菊姐”。就连虎背熊腰的身形,也完全不输范湉湉。

“老娘型”艺人,普遍是语言艺术家,靠嘴皮子取胜,靠价值观碾压。这点上和我们的真娘差不多,我妈也是靠嘴炮压制我的。但如果是作为以歌舞为主要表现形式的女团中的“老娘党”,硬糖君其实有点难想象。王菊口中的重新定义女团,莫非是让其以“我是演说家”的形式重装登场?

而在考察“老娘型”艺人的流变中,硬糖君发现了“老娘”人设的全套武器和致命缺陷。

初代党魁小S

从2004年开播以来,如果有关于《康熙来了》词汇频率的统计,那么蔡康永最高频的应该是“S你还有什么想问的”,而小S最高频的无疑是“老娘”。

初代老娘党党魁主要有三大法宝:自嘲、挖苦、表情包。

今年4月,小s在微博一连发了两次一段自拍视频,里头的她面色憔悴,自曝因为失眠而背诵乘法口诀表,但她口中念叨的却是:2x6=18?2x9=30 4x5=50……这错乱的记性,再加上她一脸认真回忆的样子,粉丝都不忍说背错了。

不过小S很有“自知之明”地配文称:“我原来智商这么低啊~好可怕~但我要睡觉!!!!”拿自己的不足、失误来“开涮”。 对丑、羞不予遮掩,反而将其扩大、夸张、剖析,然后巧妙地隐身发挥、自圆其说、博得受众一笑,这是需要很大的自信和勇气的。

从这一点来看,王菊对自嘲的成功运用完全不输小S。但这样的招数,也是她试错试出来的。

王菊现在是火,但为什么最初她那么容易被淘汰还被群嘲?除了形象上的原因,关键是“戏”太过了。独立宣言如果用力过猛就会呈现出杀马特效果,同理还有yamy,李艺彤。

好在王菊迅速调整自己的路线,开始学会了“示弱”。同样的话换个说法简直就是效果的逆转,不得不感慨语言的艺术。

同样是想重新定义审美,她不再直白的说,你们都不怎么样,我的才是最好。而是说“为什么别人光凭好看就可以被观众喜爱?”把问题成功抛给了马东,引发了公众讨论。

通过这样的模式,一个自称老娘的人,也可以成功把自己塑造成弱势群体,让网友产生强烈的共情,迅速占领舆论高地。

而小S对《康熙》嘉宾的挖苦,一直是热辣的笑料:只要来男星,帅的基本揩油摸上一把;丑的想方设法挖苦两句。但这种挖苦,形式是荒诞的,内在却是单纯的。恰如陈冠希所说“某些人问他过分的问题他就会生气,但是小s问他,他就不会生气,他说他知道小s没有恶意”。

老娘党最基本传播介质是表情包,试问谁的表情包里不存着一两张万能的小S动图呢?冷漠脸应用广泛,翻白眼经典传世,呕吐状恶趣有致。目前王菊已有N款专属表情包,走红社交网络的速度远超当年的电视综艺。

综艺节目上的小S百无禁忌,接梗与造梗能力堪称无人能及。直白的表达欲望和宣誓领地主权,是看见本领。放肆地对男艺人“上下其手”,事无巨细的谈自己的春梦,永远“口头艳压”到场所有女嘉宾。蜜汁自信和争强好胜的女大佬气质,是老娘党最牛逼闪闪的流量源泉。

中生领袖金星

2015年初,周三晚间档的电视荧屏,出现了中生代老娘党的阵地———《金星秀》。由著名舞蹈家金星担任主持人,在节目中她自称为“金姐”,与圈中好友聊天吐槽,与广大观众分享幽默大餐。

在节目中,金星用自己的个人经历,分享着“金姐”的故事。而故事在传播过程中,无不彰显着她的个性。而这种个性,就体现在“毒舌”上。由单纯的任性,发展到了后来的收放自如,“敢说敢当”。

而归结实质,在于她“敢说”,敢说真话。不论是生活中,还是娱乐圈里,她都有自己做人的原则。特别是在浮躁的娱乐圈,“真实”是相当的宝贵。作为过来人,她往往现身说法,看到那些炒作,她有资本去“教育”他们。金星的直言,满足了观众的知情权和窥视欲,增加了节目的可看性。

虽然确实到了老娘的年纪,但是金星通过《金星秀》构建的是“金姐”形象,老娘党的表现形式得以多元化。

具体到节目中,其形象主要集中在金星的个人形象,即:背后复杂的人生与文化经历下的“姐”,交流话语的“姐”,家庭模式的“姐”。这种“姐”的形象既是节目本身,也是当下文化语境的本身。

而到王菊身上,“菊姐”成为了新媒体所赋予的文化符号。她自身的气质和承载的流行符号,能够催生出“菊姐”的自强女性形象,而非处于被凝视的“妹妹”(奶茶妹妹、天仙妹妹等)。就连马东也要随着风潮,喊上一声“菊姐好”。流行符号的强势传播,让人一不下心就成为“菊外人”。

“体态丰富”和“表情管理”也是老娘党的高级技能。金星的眼犀利有神。特别是翻起白眼,更是批判有力。而在面部表情上,金星时而严肃时而微笑,对事情的看法和态度,一目了然。有的时候点评一些事情,她的咆哮更是辛辣。而在丰富的肢体语言上,除了搞笑的经典动作“完美”之外,更有很多批判的手势语。

“是谁的小眼睛,还没看老师”王菊舞台所呈现的欧美风是以强大自信打底的。伏地的动作被开发为“菊躬尽瘁”、双手比赞被做成“王菊觉得OK”、邪魅的眼神配字为“只要今晚你投票,菊姐让你有1靠”。

未来难料王菊

无巧不成,“老娘党”的成员都对LGBT表达了宽容的态度:小S力挺婚姻平权不遗余力,不仅在同志大游行录制影片声援,更曾在脸书驳斥反同人士“又有谁可以决定怎样的爱是对”。

《金星秀》多见女性选题,《奇葩说》第二季则有《同性恋该不该向父母出柜》,集中体现了同性恋边缘群体对于自身形象认同的渴望,以及当下青年包容、多元的价值观。

而王菊吸引LGBT群体的原因在于,她敢于挑战和质疑主流审美,“有人说我这样子,不适合做女团。可是做女团的标准是什么,在我这里标准和包袱都已经被我吃掉了”。

2016年《康熙来了》停播,小S失去了老娘党的阵地,也就没了话语自信。来到《姐姐好饿》,提问显得松散混乱,对话又缺乏灵动的综艺梗,老粉忽然觉得初代教母失去了“精气神”。

2017年《金星秀》停播,以往站在娱乐撕逼新闻风口的金星,一下变得消沉不少。毕竟节目的舆情都是通过金星主动diss,明星再回应而发酵的。不能首先挑起口舌之争,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变得金姐搞不出事。

而在此期间,范湉湉凭借《奇葩说》又开发了“老娘党”的咆哮系分支。“与其我被贱人气出病,不如我让贱人生场病。暖男就是男人中的绿茶婊!”而随着节目的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四而绝,以范湉湉、马薇薇为代表的新晋“老娘党”并未取得小S与金星的江湖地位。

相较于鲜肉、小花,“老娘型”艺人的独立性和适配性都较低,无法做到哪里需要哪里搬,高度依赖其专属节目场域。就像《倚天屠龙记》里的峨眉派,外出到了光明顶逞不了威风。把灭绝师太的倚天剑夺走,她武功就无甚出奇一样。离开《康熙》、《金星秀》的小S和金星,就像跑到邻村的大婶一样,吵不出本村最接地气的架。

而缺少特殊场域支撑而自称“老娘”,基本会被群嘲。15年李敖批评蔡依林、17年戚薇在微博自称老娘,被网友抨击没礼貌。可见“老娘”还真不是一般人随时能拿来用的。

虽然王菊风头正盛,但她很可能像“老娘党”的前辈一样,在《创造101》结束后无法找到适合自己的舞台。甚至在《创造101》本身中,王菊式的自信和努力,也禁不起“其他小姐姐难道不自信不努力吗”的质疑。流行文化符号,大多数时候反映的是一种集体无意识,与其说粉丝pick了王菊,倒不如说她pick了时代的脉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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