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彻底折服,人文大家于光远的人生访谈!

 知鱼之乐uo5wuu 2020-07-07

 

“在文革的批斗会上,听见他们喊口号‘打倒于光远’,开始时心里还挺生气,后来一想与其生气,还不如利用一下这个机会活动活动一直弯着的腰。这么一想,我也伸直了手臂跟着喊‘打倒于光远’。这样就比原来好过一点。”

以上是我国著名学者、马克思主义理论家、哲学家、教育家、革命家于光远先生回忆自己在文革的遭遇时所说的话,从这简单的行文中,我们可以深切体会到,这位不屈文人的幽默和风骨,在邪恶势力面前所表现出的淡定和从容,乐观和无畏,而他在对自己做出评价时只用了一句话:“一个不悔的马克思主义者。”

于光远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他的人生都有哪些曲折故事呢?一起来看有关他的访谈。

主持人:我看到一本书上说您的高祖是做生意的,您的聪明是不是和祖上的遗产有关?

于光远:我家不是做生意的,我父亲是读书人。他早年就读于上海江南制造局工艺学院,一个兵工制造的学校。后来,清政府把他们这帮人培养成了军火专家送往英国留学。虽然我的祖上世代经商,但是到了我父亲这代,他坚决不愿意做生意。我也没觉得自己有多聪明,很多时候反倒觉得自己很笨。

主持人:我们都知道您是马克思理论家、经济学家。可是我看到一份资料上说,爱因斯坦曾看过并且修改后您的毕业论文,这是怎么回事?

于光远:1932年,我17岁,高中毕业后直接从大同附中升入了大同大学本科,那时的大学不分系,只分文理科。我对物理学感兴趣,就进了理科。到1934年,因为听说清华设有研究院,就转到了清华物理系,在物理系三年级做插班生。后来才知道这其实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因为我之前、之后都再没招过插班生。当时的物理系有叶企孙、吴有训、周培源等名牌教授,我当时的同班同学有钱三强、王大珩、何泽慧,他们现在都是知名的物理学家。

当时周培源是我大学论文的指导老师,他给我的定的题目是《坐标系在引力场中的运动》,我对这个课题也很感兴趣。后来抗战形势日益严峻,我也越来越不能安心学习。那篇论文虽然在周老师的指导下完成了,但我一直有一种对不起他精心指导的歉疚。想想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后来才知道,周老师在1936年去普林斯顿大学进修时,把我的论文给爱因斯坦看了,爱因斯坦看后提了些意见,但是并没有做修改。1937年,卢沟桥事变爆发,我彻底走上了革命之路,自此一生就再也没有搞物理学。

主持人:您的很多清华同学,现在不少已经是卓有成就的科学家了,像钱三强、王大珩等都得到了国家级的功勋奖章,如果让你重新选择,您会选择做科学家,还是哲学家或教育家呢?

于光远:(很坚决地)不做这种推想,我从不做这种推想。20多岁时,我很想成为一个物理学家、数学家,但我最终还是选择了走革命的道路,放弃了当科学家的目标。那是居里夫人的女婿约里奥·居里计划在中国招一名研究生,我可以去,但我还是没有报考。我在广州组织的那个团体被国民党破坏,北平的同志要我回去。其实,我大学毕业时就不再做大物理学家的梦,决心干革命事业了。

主持人:您参加革命最难忘的一段经历是什么?

于光远:太多了,都很难忘。其中被坦克轧过算是一个,当时我伏在玉米地里,日本兵开着坦克在玉米地里来回轧,想把我赶出来。当坦克轧过来时,我闭上眼睛,准备迎接死亡。过了一会,坦克走远了,我发现自己还活着。原来我那时比较瘦,身体正好夹在坦克底与两条履带形成的狭小空间里……我一点伤也没受,也一点也觉得害怕,就那样活了下来。我现在八十多岁了,觉得自己的后五十年都是白捡的。

主持人:将名字“郁钟正”改为于光远,有什么特别的寓意?

于光远:我本姓郁,原名叫郁钟正,改为于光远并没有特别的含义。当时在山西,随手乱画时无意识地就写了这么个名字,因为郁和于接近,没有道路和寓意。

主持人:对于中国存在的算命现象,您怎么看?这是一种伪科学吗?

我记得小时,伯父带我到一个算命先生家,这位先生据说有“隔夜算”本领,所谓的“隔夜算”就是他问你答,几个回合后,他拉开抽屉从中取出一张纸,说:“我早就知道你今天要来,这不我昨天就已经把你的‘命’写在纸上了。“你一看那纸上还真的写着你的姓名、命相等,很多人因此就会觉得很神。偏偏我伯父不信这一套,他猛地一脚把那桌子踢翻,墙上立刻露出一个大洞。原来算命先生问话时,隔墙有个人在记录,然后写好后把纸条通过墙洞塞在抽屉里。这是我亲眼见过的一次中国人的行骗伎俩。在我有些名气时,有人就送了我一个称号”佛眼通“,其实,我只有一通——通晓科学精神,知道任何伪科学都是有意识的骗人的邪说。我虽然从事的是社会科学多些,但我知道坚持科学精神维护科学尊严的重要性,任何伪科学在我这里都是通不过的。算命和气功都是伪科学。

主持人:请您谈谈您的喜”喜“哲学。

于光远:这个词是我发明的。第一个喜是动词,表示喜欢;第二个喜是名词,表示一种情绪或情感,就像有人喜欢生气、喜欢伤心、喜欢高兴一样,我就是喜欢”喜“。就是说,无论顺境逆境,你要多想些愉快的事,尽量去找乐事、趣事。

文革刚开始时,我被造反派揪出去批斗,一站就是半天,还要坐”喷气式“,身体上很痛苦。但是每次批斗,我就想:权且把它当做是对自己体力和意志力的磨练,我倒要看看自己的耐力有多大。心里光想这事了,结果斗争的话一句也没听进去,最后听见一个”滚“时,才知道斗完了。随后我拔腿就走,等他们想起找我时,我已经坐在回家的公共汽车上了。而且在批斗会上,听见他们喊口号‘打倒于光远’,开始时心里还挺生气,后来一想与其生气,还不如利用一下这个机会活动活动一直弯着的腰。这么一想,我也伸直了手臂跟着喊‘打倒于光远’。这样就比原来好过一点。

其实,喜”喜“哲学就是一种自我调整的方法。世界上哪有一生都顺心如意的人和事?遇到不顺心的事不要自己跟自己过不去,自寻烦恼。多想些愉快的事,多做些有意义的事,心情就大不一样的。

哲学诗画|生命精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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