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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童话》:一个学者的童话世界

 全球影视频道 2020-07-09

第十八届大学生电影节结束后,有人总结了它的一个亮点——“三傻大闹大影节”。他指的三傻分别是《都市童话》、《海洋天堂》和《蛋炒饭》。这三部参赛影片都是以傻子为主角,揭示了假愚蠢、真智慧的人生哲学。无独有偶的是,这三部电影的导演都是来自高校的学者,分别是传媒大学的梁明、电影学院的薛晓璐以及北大的陈宇。今年年初上映的《倭寇的踪迹》以及《百万巨鳄》也是出自电影学院的徐浩峰以及林黎胜之手。学者跨界拍电影,似乎成为业界的一个新趋势。作为通用概念的“作者电影”似乎已经不能完整地描述这一跨界现象,如果不去做严格学理上的考量,“学者电影”似乎可以用来描述这样一个电影群落,它不但揭示了电影作者的身份归属问题,同时也是对当下电影工业状况以及电影教育的反映。

作为这个群落中的一员,梁明是我较为熟知的导演。他执导的《都市童话》在苦等一年多之后,终于要在8月24日上映了。虽然很多人在不同场合已经看过这部电影,但是能够进入院线放映,这无疑是件令人期待并兴奋的事情。但是,作为一部没有大投资、大明星、大场面的三无产品,单凭一颗用生命拥抱电影的心,在拥挤的暑期档厮杀,未免有一丝残酷。

与梁明相识是在某年的大学生电影节上,他执导的《夏天,有风吹过》在中国电影资料馆放映,当时可以容纳900人的艺术影院几乎满座。在电影放映过程中,银幕中央时不时地会有红圈闪过,我以为这是某些技术失误所致,梁明却告诉我,那是观众在用相机拍照的结果,说这话的时候,梁明带着点小抱怨的口气。拍照自然不对,但是这何尝不是对画面的一种认定呢?作为传媒大学摄影系教授的梁明,以唯美的画面、富有质感的运动造型而享誉业界。在《夏天》中,传媒大学的校园到处飘荡着青春的气息!看完后,我告诉他,也许这不是近年来内陆唯一的青春片,但却是我看过的最好的青春片。这话不是恭维。因为内陆没有一部像样的青春片,而梁明却以一颗年轻的心为这个题材涂画上五彩的颜色。影视大全

2010年,《都市童话》还在拍摄的时候,梁明便邀请我去天津探班。电影在天津著名的五大道取景。与我来说,可以体验拍片乐趣,又能欣赏美景,这种事情太令人开心。不像很多“暴君式“导演,片场的梁明还保有着学者的儒雅,耐心细致,但不乏苛刻要求。为了拍摄一场在会议室开会的戏,在无法为地板增光的情况下,他会让场工在拍摄完一次戏的时候就把地板拖一次,以保证地面的亮泽。梁明还在灯光的使用以及摄影机的运动上下足功夫,即使是拍摄几秒钟的戏份,布光就得一两个小时。全片有一个非常童话式的场景——智障孩子小小与奶奶生活的钟表店。这个场景是在摄影棚内搭建的,也是全片最温暖的部分。梁明为这个场景投入了最大的心血,工作人员把搭的景拆了又建,反复几次最后才达到梁明的要求。我终于知道,那美轮美奂的视觉背后是何等的琐碎和无聊。

在看完电影之后,再次感慨,只有学者才会拍摄这样一个没有商业价值的题材。梁明说这是“用童话碰撞现实”。他以一个傻子的视角去观看这个功利的社会,智障孩子有着人类最质朴的价值理念——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然而这种理念在当今社会却受到质疑和嘲讽,被当成了傻子的念头,真是“反认他乡为故乡”。

“用童话碰撞现实”又何尝不是中国电影工业的一个镜像表现呢?在每年五六百部的国产片当中,当真在技术与艺术都算合格的电影有几部呢?屈指可数!我们的导演或是把电影当成是自己的试验场、传声筒,满足于个人化的自我表达,或是根本不具备电影修养、藐视基本电影语法功能,挑战观众的视听感受。于是,我们看到,今年上半年,仅仅是放开了好莱坞电影的限额,国产电影就立马溃不成军。年轻人无力“抵御外敌”,作为大学学者,本该是手执教鞭,占据三尺讲台,传道授业解惑,却生生地介入到一线的创作之中。除却利益驱动因素,其中更包含着电影业对提升电影文化水准的刚性需求。

在《都市童话》上映三天之后,《蜘蛛侠》和《蝙蝠侠》便会在中国的大银幕上飞来飞去。电影可以书写童话,现实却不会那么美好。写这些文字,只是想让更多的人知道,有一个学者,他用五年的时间“傻里傻气”地拍了一个“傻子的故事”,它曾给了我们美好的期许,这些足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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