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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交通线”护送了我党的许多干部，其中不乏中央红军领导同志，当年叶剑英便是通过红色交通线从香港经汕头，顺利到达中央苏区的。原地下交通员卢伟良曾于1979年在《梅江文艺》中忆起这段难忘的护送行动。 上世纪三十年代，原籍梅县的卢伟良在闽西特委当交通员，主要任务是护送留居在上海、香港的中央红军领导同志到中央苏区。1930年秋天，卢伟良正在闽西虎岗革命根据地 的时候，有一天，闽西特委书记邓发把他叫去，交给他一个紧急任务，要他立即动身去香港，护送留居香港的叶剑英同志去中央苏区。广州起义失败后，国民党反动派正悬赏十万元通缉叶剑英同志，怎样才能安全护送他到达中央苏区，对卢伟良来说，这是一项极为重要的任务。 地下交通员到香港接叶剑英 卢伟良到香港后，立即按上级的指示，到香港跑马厅聂皇鸟家里去和叶剑英同志会面。聂是云南人，是叶剑英在云南讲武堂的同班同学，住在香港跑马厅一座西式楼房里，叶剑英夫妇住在这座楼房的二楼。当时卢伟良是和香港交通站的潘同志一起去的。上午九时许，卢伟良和潘同志到达叶剑英同志的住所，叶剑英见到他们时很高兴，热情地以茶、烟款待。 在未见到叶剑英同志之前，卢伟良总感到拘谨、紧张。心想：剑英同志虽是同乡，但他是中央军委参谋长，是大人物，他这个小小的交通站长，见了他该怎么讲话呢……谁料，一见面，叶剑英便亲切地跟他讲起家乡话来，一点架子也没有，还问寒问暖，关心备至，使卢伟良非常感动，说起话来也就自然了。 两人在无拘无束的气氛中谈了约一小时。当叶剑英和卢伟良在香港办理离境手续时，国民党反动派制造的白色恐怖气氛更为严重了。这时传来了中共广东省委军事部秘书长杨剑英同志被捕的消息。随即谣言四起，说什么“叶剑英被捕了！”叶剑英同志听了这谣言，置之一笑。卢伟良知道，敌人是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的，必须提高警惕，早日离开香港。 乘船抵达汕头，一路讲解《红楼梦》 离开香港的手续终于很快办理好了。离开香港那一天，叶剑英和卢伟良各自带着船票上船，免得引起人们的怀疑。他们是中午一时许上船的，叶剑英同志和卢伟良约定，为了不引人注意，装做互不相识，因此，他们在船上极少交谈。 第二天早上八时许，船到了汕头。他们登岸后，匆匆在一间小食店吃了一点早餐，即乘轻便火车去澄海，再由澄海步行到黄岗圩。他们到黄岗圩已是黄昏时候，在一个地下党同志的父亲开的咸什店住下。睡到下半夜，他们突然被远方传来的枪声惊醒。店主告诉他们，这是土匪抢劫商船的枪声，不知哪条商船又遭殃了。 从黄岗圩到闽西特委所在地，必须经过埔东。黄岗圩到埔东都是一些崎岖难走的山路，过去卢伟良只走过一次，有许多村庄、小道都记不清楚，又不好问人，怕引起盘问，万一落到反动民团和土匪手里就不好办了。所以，卢伟良格外小心在意。幸好这一天天气晴朗，又不太热。为减少赶路的疲劳，叶剑英同志一路上给卢伟良他们讲解《红楼梦》里的人物。那时，卢伟良虽然没有读过《红楼梦》，但听到叶剑英同志通俗的讲解，感到很有兴趣。现在仍记得叶剑英同志讲解《红楼梦》的人物时，背诵了《红楼梦》里的诗句，如描写宝玉的一首诗《终身误》：“都道是金玉良缘，俺只念木石前盟……”又背诵了描写凤姐的一首诗《聪明累》：“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 叶剑英同志讲解《红楼梦》里一些有趣故事，引起大家哈哈大笑，顿时忘记了长途跋涉的辛劳。当时，卢伟良只想叶剑英同志讲《红楼梦》是随便说说，过后才领悟到，他原来是在赞扬宝玉的造反精神，批判王熙凤的两面派行径。 安全到达闽西特委所在地虎岗 为了安全起见，他们无论如何当晚就要赶到饶埔苏区（即红军十一军四十八团驻地），于是，他们便加快了步伐，走到下半夜两点多钟，实在太疲劳了。他们用禾草作床铺，一躺下就睡着了。 卢伟良因为要放哨、保卫叶剑英同志等人的安全，一直不敢睡。看到差不多要天亮了，卢伟良即叫他们起来继续赶路。又跑了二十多里路，他们进入埔东游击区，终于安全到达了县苏维埃所在地。 县委负责同志饶龙光、贺遵道知道叶剑英同志安全到达，非常高兴，并热情欢迎他们。他们还请叶剑英同志讲解当时国内外的革命斗争形势，使在场的同志受到很大的鼓舞。他们在那里住了三天，县委派了一个班的红军护送叶剑英同志等人到闽西特委所在地虎岗。到达虎岗时，邓发同志热情地招待叶剑英同志。 在虎岗住了几天，卢伟良又接受新任务要去香港，叶剑英同志写了几封家信，要他带给留在香港的家人，报告平安到达苏区的情况。当卢伟良再从香港回到虎岗后没几天，闽西特委便派了一个连的红军护送叶剑英同志，以及逗留在闽西特委的其他同志约三十多人，经长汀、上杭等地，一起到江西中央苏区去了。 后来，几十年过去了，卢伟良对护送叶剑英同志终生难忘、记忆犹新：虽然当年和叶剑英同志会见、相处只有短暂的几天时间，但他那平易近人、诚恳待人的领导作风和说话和气、谈笑风生的风度，以及在白色恐怖环境下不畏艰难险阻的英雄气概，都给卢伟良等地下交通员留下了永远难忘的印象。 本报记者邵建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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