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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丽中国”国庆70年征文】171.马润涛||我的三位小学老师

 昵称70808387 2020-07-10



我的三位小学老师

马润涛

每年教师节我都会想起教过我的那些老师,并魂牵梦绕地回到那久违的校园。我虽没上过所谓正规意义上的大学,但从小学到师专成教一路读来,也受到过许多老师的教诲。他们不仅是我知识的启蒙者和传授者,也是我人生和成长道路上的引路人。我搞文学创作多年,其间曾多次萌生过写他们的想法,但又感到无从下笔。那么多老师,我写谁呢?为此我常常于纠结之中。今年教师节前我终于想明白了,教有尊长,学有先后,就先从我的小学老师写起吧!其实,我的小学老师也有多位,由于篇幅的限制,一次也只能选取两三位来写,至于其他的老师,我也只能留待以后再写了

我的小学是分两个阶段读完的,中间因为我母亲生病去世,曾经中断了两年多,后来在我们学校校长的劝说下才又复了学。校长是刘文俊,他不仅动员我重新上了学,他还为我重新起了名字,以此来区分前后不同的我。

上小学,教我的第一位老师是徐瑞之。当时他既是我们学校的校长,又兼任我们一年级的班主任,教我们语文。有一段时间我最怕上语文课,原因就是徐老师在课堂上提问得多,而我由于生性腼腆,就最怕老师提问,每当看到老师放下课本,还没有提问,我已吓得把头几乎低到桌子底下,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可越是怕提问,徐老师就越好像跟我过不去。当然,徐老师也不是每堂课都提问我。有一次,徐老师提问我前排的一位同学,他紧张得连话都说不出来,老师还没说他,可他却哭开了。不知怎的,从那位同学身上我反而增加了自信,心想,一个男孩子怎么能动不动就哭呢?从此,每当徐老师再提问,就再不吓得低头了。

徐老师的妻子也是我们小学的老师,她姓荆,什么名字,我从没听人说过。徐老师家共有三个孩子,且都是清一色的和尚。我和老二庆华差不多大,能和他玩在一起。在我的记忆里,他们家买了许多小人书,有些还是带彩的。这是我最早见到的儿童画书,对我极具吸引和诱惑。因此,课外时间我常往徐老师家跑。徐老师夫妇脾气都很好,从不嫌同学们去他家玩,每当有同学到他家,常让孩子们拿画书给我们看。久而久之,我也慢慢喜欢上了小人书。因此,在我辍学那两年,每年过年父亲给我的压岁钱,我都攒起来买了小人书,到我上中学时已买了几十本。这次写徐老师我就想,我后来之所以喜欢上了文学,徐老师家的小人书应该是我的最早启蒙。

1976年12月我进了城,想不到在相隔二十多年后,我在县城竟然见到了徐老师。说来也是偶然,星期天我一个人在街上溜达,意外遇到了我一个村本家的一个姑奶奶马玉兰,她有事正准备去徐老师家。心想正是个好机会,何不和她一起去见徐老师。

那时徐老师已退休赋闲在家多年,乍一见他我差点没认出来。当我向徐老师报出自己的名字后,他仍像看一个陌生人似的没认出我来。我突然意识到,是我说了现在的名字,难怪老师记不起我来。于是,我急忙向老师报出了我原来的名字——马运平。徐老师想了想,摇了摇头说:“你看我这记性,想不起来了。”徐老师有点不好意思。其实,这会儿最不好意思的应该是我,我不该把老师起的名字给改了。那天荆老师没在家,徐老师说她的身体一直不好,一年里有好长时间住在医院里。那天我和玉兰姑奶奶并没待多长时间,因为她有事还得赶回枣庄去。徐老师把我们送到门外,并专招呼我,让我有时间再去他家玩。

我要写的另一位老师叫方翠莲,是女老师。方老师人长得漂亮,两条漆黑的大辫子垂到腰际。我们村里的人多不知道她的名字,背后都叫她大辫子老师。方老师的人缘很好,村里的学生家长多喜欢她去家访。同学们也都特喜欢听她讲课,尤其是爱听她讲故事。给我印象最深的是,有一次课外活动,她把我们班的同学带到了学校前的响水河湾沙滩上,给我们讲故事。当时刚入夏不久,天不冷也不热,不远处响水河淙淙流淌着,弹奏着优美的乐曲,同学们席地坐在大杏树底下的沙地上,静静地听方老师讲故事。那天方老师讲的是童话故事,名字忘了,却记得故事中讲到了一个魔瓶,最后用它把魔怪收进去了。

我跟方老师只上了很短时间的学,后来因母亲的病情我就辍学了。1965年我重新走进学校时,方老师已经早被调到别的学校了。

然而,极富戏剧性的是,1989年宣传部组织拍摄庆祝建国四十周年电视专题片,在与电视台方裕斌台长闲谈时,一个偶然的话题,竟然让我知道我当年特别喜欢的方翠莲老师就是他的姐姐。因为这让我太感意外了,遂欣喜地向裕斌兄表示,有机会我一定去拜见方老师。也是在那次闲话时,方兄告诉了我一些方老师的情况,并知道方老师早已改教从政,眼下在薛城区计生委工作。

我后来并未兑现对方裕斌兄的许诺,很惭愧我食言了。可后来我还是见到了方翠莲老师,在一个我很不愿意接受的地方和时间节点——裕斌兄的灵堂前。

得知裕斌兄病重后,我和妻子专门到王开结核病防治医院看望过他,不过这时他已神志不很清楚。那次探视之后,好像是第二天裕斌兄就离开了人世。裕斌兄出殡那天上午,我去与他作最后告别,并在灵堂前见到了方翠莲老师。相视话凝咽,唯有泪两行。方老师已经不再年轻,几十年未见,绉纹已爬上了她的眼角和额头,岁月的风霜也染白了她的双鬓。然透过岁月的风尘,我仍能看到老师当年的风采。由于在这种场合相见,那次我只简单安慰了老师几句话,便匆匆离开了方家。

我要写的第三位老师,也是我小学的最后一位老师,他就是我们的班主任张景胜老师。

由于我中间辍学,张老师虽是在我们学校教了多年,但我却只跟他上过一年,就是复学后的六年级。张老师代我们班的语文,他非常注重同学们的写作,每逢作文课,他除了抱着一摞同学们的作文簿,还要拿一两本课外读物。一上来他先点评上节作文课同学们写的作文,然后再选两篇写得好的作文当范文,并当堂朗读。张老师似乎对我的作文有点偏爱,在我的印象中,我写的绝大多数作文都被他当作范文。在我与张老师的接触中,我认为他在我们学校老师中,恐怕他读的书是最多的。我记得在上自习或课外活动时,他也常到班上去,看同学们有点学厌了,他就会拿一本小说来读。至今他给我们读《烈火金刚》的情景仍历历在目。还有,古典小说《红楼梦》的有些章节也是他在课堂上读的。看得出来,张老师每次给我们读小说,他都陶醉在故事的情景和氛围中。总之,作为一位语文老师,他很乐意把同学们引导到写作这条路上去。现在想想,我后来之所以喜欢和热爱文学及写作,这应与老师的启蒙和引导分不开的。

今天我写张老师,我觉着有一个人是绕不过去的,她就是张老师的妻子我们的师娘张秀英。

张师娘在济南市二零七厂工作,听说是一家军工厂。张老师夫妇虽属两地分居,但张师娘一次也没去过我们学校。从张老师平时的言语中,我感到他们夫妻间很恩爱。不过,我们同学并未发现张老师流露半丝相思之苦。多年后我想,他是把对妻子的爱深深埋在心里,把一腔热情都献给了教育事业。我不知道他和师娘有没有孩子,可他却把他的学生都当成了自己的孩子。

我从张老师的话语中还了解到,我们的师娘非常漂亮。说来也巧,有一次我们竟意外地见到了师娘的一张照片。那次老师夹着一本书来到班上,由于不是正课,同学们表现得比较放纵,纷纷要求老师给读一段小说放松一下。老师才想打开书,一张照片滑落到前排中间一位同学的座位旁边,他捡一看似乎被惊到了。他把照片递到老师手里,不知怎么他的脸却红了。老师好像忽然想起什么,遂把照片展示给大家看。“看到了吧,这就是你们的师娘。”那一刻我发现,张老师呈给我们的是一脸的幸福。是的,这是一张设了色的一幅美人头像,她的确是我在那个年龄见到的最美的女人。不过由于时间过去太久了,现在我难以描述她的美丽。多年后我还能忆起当年的场景,还觉着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一年一度的教师节来到了,我怀着一颗感恩的心写了上面的文字,并想借此机会,把这篇文章献给我们所有的老师。祝老师们节日快乐!

作者简介

马润涛,中国散文学会会员,山东省作家协会会员。曾任枣庄市作家协会副主席、滕州市作家协会主席。自1987年在《山东文学》发表作品以来,至今已有数百篇文学作品在省内外报刊发表。其中,结集文学作品有:《缠绵的乡路》和《八月的思索》。并且有一批作品被收入多种文学作品集,散文《芦花滩纪事》被收入中国散文学会主编的《中国当代散文精选》,报告文学《在时代的列车上》被收入山东省委宣传部主编、山东文艺出版社出版的《登攀者》报告文学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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