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106.周霜||歪洋槐树的记忆◎“墨语杯·童年旧事” 主题有奖征文

昵称70808387 2020-07-10

展开全文

歪洋槐树的记忆

周霜

每当槐花飘香的时候，就会想起自己小时候捣蛋爬洋槐树摘槐花，吓的在树上不敢下来，直喊救命的事。

我们家是三间宽的庄子，小时候，没有盖门房，房子都是关中农村那种用砖和木头盖的偏房，全家就三个房子，爷爷一间，父母一间，一间厨房，我们姐弟就和爷爷作伴，他要负责唤我们起床去学校。因为妈妈白天要下地干农活，晚上还要加班给我们做鞋、做衣服，根本没有时间和精力管我们。别人家有奶奶照顾，还能分担些家务劳动，可我们奶奶在爸爸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这样的家庭，妈妈很辛苦，即要照顾一家老小的饮食起居，还要下地参加劳动。我们就成了无王之蜂，自己管自己，渴了在缸里舀一瓢从井里打上来的凉水，饿了在厨房拿一个馒头就个葱，最奢侈的就是刚出锅的热馒头，挖上一勺猪油，再撒些盐，现在回想起来也是嘴里流油，好香啊！衣服也是老大穿了老二穿，也不分男孩女孩，基本上，每家都一样，更本不知道新衣服是啥。

由于父母要忙于生计，没有专门的时间来照看我们，我们就和村里的小伙伴们一起玩。没有玩具就自己想办法，其中我家的歪脖洋槐树就是小伙伴们最好的玩伴。它长在我们家前院，猪圈的墙外，也不知道是爷爷种的还是自己长出来的，反正我就知道它一直都在那里。关键是树干不是很粗，但长得很高，基本上和邻居家的房顶一样高，不知是头重脚轻的缘故还是根没有扎正，这颗树歪了三处，都歪向了猪圈。树的旁边是一个麦草垛，那时候人们要用它烧炕和做饭。我们经常在那里藏猫猫，比赛上树，看谁上的快，上到半中腰往麦垛子上跳。因为树是歪的，一般不能直接往上爬，直溜的下半部分可以用爬，上到了弯曲的部分就不行了，这时候身体基本要悬在空中，双脚蹬住树身克服自身的重力往上蹬。下面是小猪大猪在哼哼着转圈圈，外边是小伙伴们呐喊的声音。这样的玩耍，刺激又有些热闹，当时小伙伴们可能是觉着好玩，就这样乐此不疲，衣服摩破了也不在乎。但经常会惹得父母生气，遭到父母的警告。他们担心我们摔下来受伤，还怕我们磨破了衣服，还有就是踏坏了麦草垛子，下雨被水浇坏了，就不能烧火了。但过不了几天，我们就又故伎重演，经常趁父母不在家，疯了一样爬上爬下，记吃不记打。

记得，那时候我们吃的东西都很杂，只要地里长的，树上结的，只要能吃，妈妈都会变着法子给我们做。特别是每年到了洋槐花瓢香的时候，村内村外的洋槐花会被大家以各种方式方法摘下来，拌上面蒸着吃。我们家也一样，摘好多带叶的洋槐花，部分存放在地窖里，可以延长保存时间，基本上每天都会吃到香甜可口的洋槐花麦饭，不但好吃还能饱腹。妈妈还会用洋槐花给我们包饺子吃，印象深刻及了，我们总担心存放的洋槐花被吃完了。

有一年，可能是十岁左右吧，在爸爸就用钩子折下家里歪洋槐树下边的花，由于太高，树顶上的够不到，但上边的洋槐花特别养眼。大家都知道，最美的风景往往在最危险的地方，用在这棵树上也是一样，树梢那一串串的洋槐花别提多诱人了，又白又大，可能是光线充足，又有底肥吧，特别吸引人，可大家就是没有办法摘到，也就放弃了。可能是为了称个能吧，也可能是想让父母夸夸自己有办法并且很勇敢，就趁家人下地干活的时候，爬上了树。上去第一个拐弯的地方，还没有感到害怕，就一直往最顶端爬，终于够着了好看的洋槐花，喜不自禁，想着妈妈可以再给我们美美的蒸一顿香甜可口的洋槐花麦饭，就啥也不顾再往上爬，谁知道越往上树枝越细，上头的风也变得大了，树左右摇晃得很厉害了，我只能紧紧抱着树干根本顾不上摘槐花，往下看，两头猪在哼哼的同时居然还抬头看我，周围没有一个人，吓得我腿直哆嗦，只能抱紧树干，心里害怕及了。当时在想，这树要是扛不住折断了，咋办？我肯定就摔坏了。手根本不敢松，也就不敢往下溜，只听得风呼呼的吹，树叶哗哗响，小小的身躯紧贴在树干上不放手，只盼有人救我，就这样在树上摇摇晃晃吓得大气也不敢出。还好，爸爸回来拿农具才发现了我，和叔叔用梯子把我接了下来，脚落在地上，已经不能动了，妈妈和四婆好像还围着歪洋槐树念叨了半晌。也不知道父母当时咋没有打我，也没有骂我。只是过了不久，爸爸就挖掉了那颗洋槐树。再不久，就把猪圈改到了后院，在门口盖了个简易的棚子，专门存放农具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