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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之造文者，三画而连其中，谓之王；三画者，天地与人也，而连其中者，通其道也，取天地与人之中以为贯，而参通之，非王者庸能当是。（此说被段氏采在说文，并有“孔子曰，一贯三为王。”之语。孔子言不可考，皆后儒副翼也。《说文》云：“王，天下所归往也。”殷商金文之“王”字乃是有刻痕之斧子形状，这才是王之本意。斧子言其力也，刻痕言其信也。力能服众，信能怀远，天下所以归往也。）是故王者唯天之施，施其时而成之，法其命而循之诸人，法其数而以起事，治其道而以出法，治其志而归之于仁。（尸子云：“尧问于舜曰：‘何事？’曰：‘事天。’问：‘何任？’曰：‘任地。’问：‘何务？’曰：‘务人。’”因此，事天者，唯天之施，法其命而循之诸人；任地者，施其时而成之，法其数而以起事；务人者，法其命而循之诸人，治其志而归之于仁。故君王必行仁政也。）仁之美者在于天，天，仁也。（《六書正譌》云：“元，从二从人。仁則从人从二。在天爲元，在人爲仁。人所以靈於萬物者，仁也。”故天之仁，元也。）天覆育万物，既化而生之，有养而成之，事功无已，终而复始，凡举归之以奉人，察于天之意，无穷极之仁也。人之受命于天也，取仁于天而仁也，是故人之受命天之尊，父兄子弟之亲，有忠信慈惠之心，有礼义廉让之行，有是非逆顺之治，文理灿然而厚，知广大有而博，唯人道为可以参天。（《禮·禮運》云：“仁者，義之本也，順之體也。得之者尊。”）天常以爱利为意，以养长为事，春秋冬夏皆其用也；王者亦常以爱利天下为意，以安乐一世为事，好恶喜怒而备用也。（《易·乾卦》云：“君子體仁，足以長人。”旧注谓备，当作皆其。其实，备者，成也，备用即用备，用而成之之意。）然而主之好恶喜怒，乃天之春夏秋冬也，其俱暖清寒暑，而以变化成功也。（然而者，然也。而为语气助词。俱者具也。）天出此物者，时则岁美，不时则岁恶。（旧注疑物当是四之误，此受下句影响也。然春夏秋冬便是时，以四时为主语而言时或不时，显然令人有惑。因此此句当断在此物之间为：“天出此，物者时则岁美，不时则岁恶。”如此，此者四时也；物者事也，主要指农事。农事应时则岁丰而美，农事不时则岁荒而恶。）人主出此四者，义则世治，不义则世乱。（此四者乃好恶喜怒。秉于义之好恶喜怒用于国家治理则天下大治，秉于不义之好恶喜怒用于国家治理则世道混乱。显然物合天时之春夏秋冬，人之好恶喜怒合于天道之义，两者并不是形式上之对偶关系，却是天人感应之因果对应关系，即后文所云之“人理之副天道”也。）是故治世与美岁同数，乱世与恶岁同数，以此见人理之副天道也。天有寒有暑。夫喜怒哀乐之发，与清暖寒暑其实一贯也，喜气为暖而当春，怒气为清而当秋，乐气为太阳而当夏，哀气为太阴而当冬，四气者，天与人所同有也，非人所能蓄也，故可节而不可止也，节之而顺，止之而乱。(节则调也，止则逆也。)人生于天，而取化于天，喜气取诸春，乐气取诸夏，怒气取诸秋，哀气取诸冬，四气之心也。四肢之答各有处，如四时；寒暑不可移，若肢体；肢体移易其处，谓之壬人；寒暑移易其处，谓之败岁；喜怒移易其处，谓之乱世。明王正喜以当春，正怒以当秋，正乐以当夏，正哀以当冬，上下法此，以取天之道。春气爱，秋气严，夏气乐，冬气哀；爱气以生物，严气以成功，乐气以养生，哀气以丧终，天之志也。是故春气暖者，天之所以爱而生之，秋气清者，天之所以严以成之，夏气温者，天之所以乐而养之，冬气寒者，天之所以哀而藏之。春主生，夏主养，秋主收，冬主藏。生溉（滌也）其乐以养，死溉其哀以藏，为人子者也。故四时之行，父子之道也；天地之志，君臣之义也；阴阳之理，圣人之法也。阴，刑气也，阳，德气也，阴始于秋，阳始于春，春之为言犹偆偆也，秋之为言犹湫湫也，偆偆者，喜乐之貌也，湫湫者，忧悲之状也。（《说文》：“偆，[尺允切 ]，富也。从人春聲。湫，[子了切 ]，隘。下也。从水秋聲。”是以富裕为喜乐，以貧隘为忧悲也。）是故春喜、夏乐、秋忧、冬悲，悲死而乐生。（非仅人生人死，亦物生物死也。）以夏养春，以冬藏秋，大人之志也。（志者，心之所之也。大人者，君也。依四时之序授时养民，君所想也。）是故先爱而后严，乐生而哀终，天之当也，而人资诸天。（诸，于也。资诸天，即资于天。“夫喜怒哀乐之发”至此，各本在《阳尊阴卑》篇，然依文义，与阳尊阴卑无关，当以此本为是。）天固有此，然而无所之，如其身而已矣。（天之四时固有之，故言无所之。临之人身，感温热凉寒而知四季之易。）人主立于生杀之位，与天共持变化之势，物莫不应天化。（即天垂象圣人则之。当有两层意思。其一，应天授时，指导农事。其二，仿天情而行政，所以治国。比如，天之岁也，先春而后秋，圣人则之，则君之为治也，先德而后刑之类。）天地之化如四时，所好之风出，则为暖气，而有生于俗；所恶之风出，则为清气，而有杀于俗；喜则为暑气，而有养长也；怒则为寒气，而有闭塞也。（上所化曰風，下所習曰俗。）人主以好恶喜怒变习俗，而天以暖清寒暑化草木。喜怒时而当，则岁美，不时而妄，则岁恶。天地人主一也。然则人主之好恶喜怒，乃天之暖清寒暑也，不可不审其处而出也。当暑而寒，当寒而暑，必为恶岁矣；人主当喜而怒，当怒而喜，必为乱世矣。（规劝君王之言，文之眼也。儒者以天戒君，所以为治之常也。）是故人主之大守，在于谨藏而禁内，使好恶喜怒，必当义乃出，若暖清寒暑之必当其时乃发也，人主掌此而无失，使乃好恶喜怒未尝差也，如春秋冬夏之未尝过也，可谓参天矣。深藏此四者而勿使妄发，可谓天矣。（谨藏乃为慎出。谨藏为修德，君子慎独是也。慎出为申义，四海清晏是也。权谋之人以深藏为隐其志而不露，取其威势，以驾驭群臣，乃得天之偏者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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