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蝉思

 昵称49049138 2020-07-10

远在外乡,偶尔想家了,脑海中浮现的,就是夏日里蒸腾的热浪伴随着午后的蝉鸣。小时候没有空调,乡野长大的孩子天生“野”惯了,无论什么时候都是在自由地玩闹,蹦格子、捉迷藏、老鹰捉小鸡,甚至是无意义的跑来跑去,孩子们热衷于在最热的天玩最热的游戏。父母呢,安心午睡,偶尔会被笑闹声吵醒,叫唤一声或者看看孩子有没有跑远,放下心来接着睡。炎热的夏日里,最难得的反而是孩子们老实躺下,睡一个安心的午觉。

家里的房前屋后有几棵榆树,郁郁葱葱的,母亲一直不喜欢它们,不仅因为树下阴凉招邻居闲谈,还因为它招虫子,蝉也算。与聚集在树上一团一团,密密麻麻的虫子相比,蝉算比较清雅、听话的虫子了,不会突然掉下来,偶尔出声演奏一个变奏曲,实在是听话得不得了。午后听蝉鸣,心静意更幽。可惜,母亲和我观点不一致,我不是家里的勤快人,反驳母亲的时候没办法向老父亲那样犟嘴,家中的食物链顶端都发话了,谁敢不从?于是,房前屋后的几棵榆树最终免不了被砍伐的命运。恼人的虫子没了,蝉鸣,自然也远了。

家里人一直不理解,同样是胖胖的虫子,为什么我会害怕飞蛾和绿豆虫,唯独不怕蝉。我想,是因为它有一双透明的翅膀,心中对美丽外壳的喜爱超越了对虫子本身的偏见,我可以徒手捏蝉,却不敢徒手抓软乎乎的虫子。蝉,毕竟是夏日里的奏鸣家,地位优越。课本中赋予它超然的地位:蛰伏多载,鸣唱一夏,纵然生命短暂,依旧灿烂。有情怀加持,记忆美化,偏爱它,很正常不是吗?

如今离家数载,自诩成年人,夏日里端坐在空调房内,再不会调皮地顶着大太阳肆意玩耍,再不会因为窗外的蝉鸣悠然地睡午觉。记忆里的童年,就像榆树倒下后的蝉鸣,离我越来越远。我始终学不会蝉的叫声,但是它一直鲜明地存在记忆里,是夏日里忘不掉的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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