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女子,蓝衣男子,纸飞机,喷泉,远山,还有……太阳。“收起来吧,我以后还会看。”眉头微皱的我已经大致记下了画面。想象一下,夜深人静,星光灿烂,一幢三层小别墅坐落在山顶,屋内灯光暖融,主人正坐在似乎只是装饰作用的壁炉旁烤火。我冷哼了一声,这种温馨的感觉总是令人头皮发麻。不过我很快就从其中挣脱出来,因为我眼前,是一具焦黑的尸体,散发出阵阵刺鼻的糊味。躺在地上的这个,暂且说是这个“人”吧,曾是这家的主人。今天早上这家的仆人来上门做饭时,发现房子的一层已经被炸毁,而这个“人”就摊在离壁炉有一段距离的地板上,根据现场勘察,爆炸的确是从壁炉开始的,而整幢楼唯一完好无损的就是阁楼的画室。“Madam,现在可以确定这次爆炸中,房子的主人死亡,而他的妻子和女儿都失踪了。据了解,这家的女孩子每天都会在画室作画,而经过鉴定,刚才那幅画就是最近完成的。”雨还在下着,外面的喷泉已经不流了,远处是一片青山。硕大的窗框上只剩下星星点点的玻璃嵌在边缘。鞋底踩在玻璃渣上发出“嘎吱”的声响,真是令人心烦意乱。等等,这些玻璃……这些玻璃大部分碎在了窗框外,而有一扇窗的玻璃,却是向内的!这似乎就变得很好解释了,有人,不,或者说是有什么外力事先从外面击碎了这扇玻璃,使得它并未受到爆炸冲击而向外迸裂。“如果我没猜错,他的妻女应该已经死了,快点搜索这片区域!”我急忙对队员说道。这家伙,总是先我一步。我的嘴角微微上扬,每当我欣慰的时候就有这个动作。“这是什么啊……”我瘫坐在办公室的椅子上,在此之前,我已经对着这幅画看了两个小时了。可是,一切都很正常,色彩均匀,画风清新,层次分明。难道这是一幅向往美好青春的画?雨过天晴,我向后微仰,将略微酸胀的脖子靠在椅背上。下了这么久的雨,想必那些犬的鼻子再灵也不一定能找到她们了吧。那么,唯一的线索,就是它了。我一把抓起桌子上的画,仰着头重新审视起来。白衣女子,蓝衣男子,纸飞机……等等!这个男子……阳光透过纸层,映射出一片光晕,可是这个男子的衣服,却好像是,被人又涂抹了一层颜料。小刀在画面上来回摩擦,颜料碎屑渐渐脱落,一个“十”字,隐隐约约的替代了原先的蓝色衬衣。他又一次坐在我的面前,只不过,此刻他的手腕上是明晃晃的镣铐。 他的双手正抓着他的头发,似乎在做什么艰难的决定。良久,他终于开口了。“你应该清楚我是谁,这个人,也是我们的人,代号angel(天使)。他平时仅对我们提供资金支持,偶尔会组织聚头。前几天,上面放出消息,派我去杀他,说是因为他泄露了许多机密。”“所以呢?”我追问道,没有哪个犯人会一次把话说完。“所以,你知道的,我擅于制造爆炸,我将不稳定的爆炸物抹在了纸飞机上。”他的脸上浮出了一丝得意。“可惜他认出我了,但他逃不掉的。”“他认出了你,转身逃跑,但还是被炸死了,所以他的尸体离壁炉还有一段距离?”“他的妻女去哪了?”我感觉事情似乎脱离了我刚刚预想的轨道。“是啊,当初你抛弃我和女儿的时候没有想到今天吧。”我微微攥紧了拳头。离开审讯室前,我最后望了一眼他,我女儿的父亲,我曾经的爱人。“若非你当初执迷不悟,也不会是这样。”我自言自语,眼睛莫名有些酸胀。只是,当务之急是找到失踪的二人,虽然,这幅画已经没什么作用了。白衣女子代表angel,蓝衣男子是杀手,纸飞机代表凶器,太阳则是爆炸。不对,既然他们已经画完这幅画,而凶手也未进入画室,那颜料……是谁涂上去的? 在雨水的浸泡下,尸体已经有些肿胀,惨白的皮肤仿佛一触即破,但还是可以清晰地认出这是死者的女儿。唯一值得注意的,就是她的右手食指、中指、无名指都伸开,摆出了一个“3”。我飞快的回忆整个案件,似乎没有什么和“3”有关的,那么……“喂?” “来,我们来用英语叫妈妈。”石雷的声音也在电话中响起。“Mother,m-o-t-h-e-r”他一字一句地说着,女儿也模仿着他。“为什么杀他?”我看着这个面容憔悴的女人,连续几天的逃亡更使她显得十分虚弱。“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想杀他。我,我只是想让他收手,可是我没想到他们……“话没说完,她已泣不成声。“你放出消息说你的丈夫泄露了消息,你以为他们会将他踢出组织,可他们却杀了他。而你的女儿在画室上隐晦地留下了一幅画,你发现了男子身上的细节,于是在上面涂上了一件衣服。最后,因为害怕事情败漏,你杀死了你的女儿?!”说到这里,我心中只剩下愤怒与难以置信。“女儿她是自己滚下了山,我回过头的时候,她就不见了。她,她一定是误会我了。”她安静下来。下一秒,她突然发疯似得哭喊:“杀了我吧,我的亲人都死了,都是因为我。”我看着这个头发凌乱、目光空洞的女人,仿佛看完了一出人生悲剧,而我很清楚,是时候该结束了。“好”,她的小眼睛骨碌碌的转着。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作者简介:顾倍铭,青开一中高二学生,我的世界不能没有足球,我的世界不能没有个性;我坚信,我会用努力成就不一样的自己。 投稿:jiazaihuangdao@16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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