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昨晚开始下小雨，一觉醒来，凌晨三点半，听着雨声，心头喜悦，再无睡意。听，“咚咚咚”，那是楼顶汇聚的雨滴落在室外空调机上的敲出的重音；“嚓嚓嚓”，那是雨珠被摔碎之后溅落在车库的金属房檐上擦出的轻音。每隔几秒钟，还会听到有大的水珠直接摔进地上的水洼里“哗”的一声瞬间开花的声音。再听楼前，“沙沙沙，沙沙沙”，一片温柔的细雨声，那是雨与树啊草啊的绵绵情语。偶尔会有调皮的小雨点儿，“噗”的一声吻上窗玻璃。雨声时轻时重，时缓时急，美妙如一曲交响乐。我最喜欢看雨落在松软的土地上的情形。那是前年的一场秋雨，恰好当时工作的地点在平房。雨从早晨开始下，因为土地不平坦，低洼的地方已有积水。近处，雨点落入积水中，打出一个个小小的洞，那是雨的眼睛吗？应该是，你瞧，那越睁越大的眼睛，分明就是雨的好奇，雨的顽皮。从天上来到大地，不一样的世界哦。看远处，就觉得雨点比近处的要密，密密的雨点砸在积水中，积水中似有千万条鱼儿在游动。一个，两个，三个……无数的水泡像列队的兵，又像是大地嘟起的嘴巴，不是吗？你瞧，嘟起的嘴巴张开来，“啵”吐出一口浊气，喝一口清凉的雨水，大地滋润了。雨点密了，刷刷刷地落下来，响极了。像一支欢畅的歌萦绕在耳边，仔细听，听着雨点砸在房前水泥路上的“噼里啪啦”声，这是雨歌的高音部，而那洒落在树叶上的雨滴奏响的是雨歌的低音部了。落在泥地上的，再低一个八度，要屏息凝神才能听到。当然若是光有雨的歌就单调了，你瞧，还有风作伴，吹得树叶在雨中舞蹈。树啊，我能感受到你在久渴之后大口喝水的那种酣畅愉悦。真好，听着雨之歌，看着雨之舞，心里熨帖、舒服。
小时候，下雨是最寻常的事。尤其是在夏季，人躺在屋内暖和的炕上，听外面的雨点落在不同的地方而组合成的一曲打击乐，雨开始下时，落在院子里铁水桶里的有回声，“嗵嗵嗵”的声音低沉，落在铁脸盘里的，声音“当当当”地清脆，落在院子里泥土上的，发出“噗噗噗”的声音。从檐头上落下的是屋瓦积聚的雨水，开始，雨点落下来，把檐下靠近墙根那一溜儿砸成一个又一个的坑，等坑越来越深积了水时，檐上落下的早已不再是雨点，而是雨线了。这时你仔细听，听到了吗？那雨落在积水的水洼里瞬间开放的欢笑声。这时，起身透过窗户看向院子，一幅壮观的场景呈现眼前，只见雨水顺着院子的低凹处已流成河，或窄或宽，雨点落下来，在河面上点兵派将，一刹时，浩浩荡荡的大军一路顺势开拔，那场面令人想起演练场。
今晨早起，一出门，清冽的秋风迎面扑来，好凉！因为昨个儿还在经历酷热，今儿气温骤降。雨已经停了，泥地上存着一湾一湾的水，风吹过，一层层的波纹赶向前，那该是雨留给大地的微笑吧。一场雨刷新了整个世界，瞧，小花园里原先蓬头垢面的树啊草啦梳洗一新，虽已是秋季，仍是绿色满园。更有那生命顽强的月季还开着花儿呢，雨珠滋润的花朵在这时节更加娇美动人。院墙外有一片小杨树林，就在前两天，我曾惊异地发现，几乎是一夜之间，它们的叶子一下子由绿变黄，有一棵甚至落光了叶子。望着它们，心想：叶子落了，明年再发，只要生命在，多亏有雨。古人云：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这及时的秋雨又何尝不是喜雨！
作者简介：张淑惠，土生土长的黄岛人，做着喜欢的事，过着喜欢的生活，感谢一切。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