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享

花公鸡

 家在黄岛 2020-07-10

文/丁秀荣

许家村有一许员外(古代官职的一种),家境殷实,为人厚道,与乡里乡亲和睦相处,对下人也和气友善,在村里算得上德高望重。许夫人生了几个儿子后,又得一女,名唤玉儿,被老两口视为掌上明珠。

说起这位玉儿,那可不一般,不仅人长得漂亮,还弹得一手好琴。十里八乡的青年才俊,都对她垂涎三尺。她家门口,媒婆络绎不绝,大有把她家门槛踏破之势。可人家玉儿呢,抬手弹弹琴,低眉绣绣花,转身写写字,对那些媒婆正眼都不瞧一下。偶尔与丫鬟下得绣楼来,也不过是到花园里赏鱼观花,吟诗作赋,自得其乐。

话说这天夜里,许府已静夜,上下人等已熄灯安歇。月亮刚刚升起,银盘一般遥挂天际。玉儿正在看书,只听得门“吱呀”一声,闪进一个人影,起初以为是丫鬟,可当她转身一看,惊愕至极:只见来人头戴一顶大红帽,身穿亮光闪闪的花长袍,似绸又像缎,脚蹬白底墨绿靴,粉面含春,眉目传情,正笑吟吟地望着她。“好一个玉树临风的后生。”玉儿思忖。只这一眼,已乱了玉儿的芳心。

“你……你……你来了?请坐吧。”玉儿俏嘴一笑,竟跟见了熟人一般打了个招呼。

“在下花某谢过玉儿小姐。”来人也不感生分,脱下外衣挂在衣服架上,只剩粉色内袍,更显俊秀。

“他竟然知道我名字!他姓花。”玉儿着实吃惊不小,但她不动声色。

“小姐美琴传四方,听您弹琴真是如饮清泉,如沐春风啊!”

“花公子过奖了。”玉儿已是羞红了脸,芳心也突突乱跳。

“烦请玉儿小姐弹奏一曲,如何?”

“好吧!”玉儿站起来坐到琴前,玉手微抬,纤指轻拨,悠扬的琴声缓缓流出,曼妙无比。时而轻柔,时而欢畅,犹如林中鸟儿轻歌曼舞,又似花中蜜蜂窃窃私语。声至高处,花公子举头望月,音至低处,则低头轻吟。抚琴之人如身临其境,听琴之人则如痴如醉,一抚一和,很有伯牙遇子期之情境。琴声毕,花公子和玉儿在说着只有他们自己才能听得见的悄悄话,连爬上来的月亮也听不见。

月已西沉,夜已阑珊。花公子起身,“玉儿,我该走了,在鸡叫之前必须赶回家。”玉儿忙把外衣递给他,“以后还会来吗?”玉儿有点不舍。“会来的,等我。”

幸福的时光总感觉过得太快,春去秋来转眼是冬。花公子轻揽着玉儿的杨柳细腰,说:“如果有一天你家的花公鸡死了,记得把它的骨头全部捡起来收藏好,等你嫁人后把鸡冠吃掉,你的后人会做官的。”“胡说什么,”粉拳捶打着玉肩,“我要你娶我。”花公子不语,只是使劲搂了一下玉儿。

知女莫如母,此事并没有瞒过玉儿的母亲。是呀!哪个少男不多情,哪个少女不怀春。母亲懂得玉儿,心疼玉儿。

“玉儿,你知道他家住哪里吗?”

“母亲,孩儿从未问过他从哪里来,去了哪里,只觉得他的外衣特别漂亮。”热恋中的人儿,哪里分得西和东。

“那你今天晚上就把他的外衣藏起来。”

“母亲要干什么呢?”玉儿心生疑窦,但母命难违。花公子要回家的时候却找不到外衣了,时不可待,匆匆走了,带着对玉儿的留恋走了。

第二天,玉儿正哼着小曲“对镜贴花黄”呢!就听丫鬟进来说:咱家那只养了十几年的花公鸡,身上的毛一夜之间全没了,大家深感奇怪!老爷说中午正好有客人,用它做下酒菜。听罢,玉儿慌了神,乱了脚,忙掀开衣柜:鸡毛满柜,哪有衣裳!

玉儿掩面而泣,泣不成声,卸了妆容,湿了衣衫。玉儿痛断肝肠,朝也思暮也想,水米不进,梦寐不香,日渐消瘦。不长时间,玉儿形容枯槁,精神恍惚,犹如掉了魂一样,整日望着装有鸡骨的锦囊发呆。某个夜里,玉儿冥冥中看见花公子款款向她走来:“玉儿,没了我的音容,还有我的骨,研磨成粉末,温水服七天,随时把卿陪伴。”玉儿勉强站起来,想拉住心上人,花公子微微一笑,不见了。她跌坐在床上,想了很久,叫过丫鬟来,如是这般地吩咐了一番。

玉儿大病痊愈,俊俏如初。她远嫁他乡,门当户对。人们所不知道的是,花公鸡的鸡冠是玉儿最昂贵的嫁妆。说来也奇怪,玉儿的后人还真出了不少大大小小的官儿。邻人羡慕,侃曰:公鸡头上一点肉,大小是个官(冠)啊!

丁秀荣,祖籍黄岛区张家楼,上班族一枚,喜欢花草,喜欢大海。与药共舞,追求简单的幸福生活。热爱生命,热爱大自然。

 

投稿:jiazaihuangdao@163.com

编辑:jing1qiu(静秋)

校稿:庄蕾

    转藏 分享 献花(0

    0条评论

    发表

    请遵守用户 评论公约

    类似文章 更多